正在此時,豆子回來了。
“你們幹什麼?”
豆子趕快跑過去,擋在百里淵兮面前,怒視着幾人。
“又來一個醜八怪。滾一邊去。”王耀祖一腳將豆子踢開,想要再給百里淵兮一腳,一泄怒氣,沒想到被豆子抱住了腿,“不準踢少爺!”
“TNND,哪來的噁心玩意,也敢碰少爺的腿。”王耀祖氣的直踢豆子,豆子也硬氣,一聲不吭的受着。
“哎喲,還挺硬氣的啊,不怕死是吧,小爺我成全你。”於是,上前又是幾腳。本來豆子這幾個月就遭罪瘦的沒有幾斤了,王耀祖又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力氣較大,因此踢着踢着,不知道踢到哪裡,一下子把豆子踢閉了氣,昏死過去。
“豆子!”
百里淵兮看着癱躺在地,雙目緊閉的豆子撕心裂肺,他努力擡起身子,想要爬過去看看,豆子是不是沒氣兒,但手腳的無力讓他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成功。
“百里淵兮,你就是廢物,是個掃把星,你看看你身邊的人有幾個好的?”杜宇不屑的說道,“你全家除了你都死無全屍,唯一的隨從豆子也要死了,都是連累的,你說你活着有什麼意思?”
拍拍百里淵兮的臉,“你也就這張臉能看了,其他的和廢物有什麼差別。”
百里淵兮聽而不聞,依然在努力爬過去,想要看看豆子到底怎麼樣了。
王耀祖踩着他的後背,“哪裡來的大王八,這是要表演旱地洗澡嗎?哈哈哈……”囂張的笑聲從背後響起,讓百里淵兮不由的咬緊了牙。
“你爬啊,爬給小爺看看。”
“哎,王兄,我有一好玩的。”蘇瀚海奸笑一聲。
“哦?說來聽聽。”王耀祖一看蘇瀚海那個樣就知道他一肚子壞水。
“既然少城主如此心切想要救他的小隨從,不如我們給他個機會,讓他從王兄胯下爬過如何?也不枉他們主僕情深一場~”
“桀桀~蘇兄此建議甚好,甚得吾心啊。”
兩人狼狽爲奸的互視一眼,哈哈奸笑不停。
“百里淵兮,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哈。”一撩衣襬,弓起右腿,“你只要從我胯下過去,我就救你那小隨從如何?”
“你!”百里淵兮怒火中燒,死死盯着王耀祖。
“你可別這麼看我,我可給你機會了哈,別說我不講道義。”王耀祖搖搖扇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就是!”
“就是!”
“我們大名鼎鼎的少城主莫非是拉不下面子吧?看來你這隨從在你心中也沒幾斤幾兩啊?”
“這可是你唯一能救你那小隨從的機會哦,不要說我們沒給你。”
百里淵兮咬着牙,停了良久,然後匍匐向前的慢慢爬到王耀祖跟前,然後從他的胯下爬過去,他目光從憤怒到平靜,再到波瀾不起,彷彿對眼前的羞辱已經不在意。
但脣角邊緩緩流出來的一滴滴鮮血彰顯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哈哈哈,百里淵兮,你看你現在像什麼?”
“像死狗一樣,哈哈哈……”
“百里淵兮,你也有今天?”
幾人的嘲諷並未讓百里淵兮再生氣,他回過頭,眼神平靜的看着他們,“你們說話算話。”
“行吧,小爺我是講信用的人,一會兒我讓我隨從找大夫來看看,至於大夫來不來就不是我的事兒哈。”
看了許久的笑話,感覺似乎把之前的不快都發泄了,王耀祖收起扇子,準備離開,他也不打算和百里淵兮這個廢物在這裡耗費時間,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春風樓瀟灑一回。
“走吧,走吧,沒什麼好玩的。”王耀祖一招手,其餘人也跟着走了,門外的李善文見幾人出來,也沒問什麼就走了。
百里淵兮爬過去,緊緊抱着豆子,生怕失去這最後一個親人。
是的,親人。
豆子雖然是隨從,但他捨命救自己,還對自己不離不棄,這讓他很感動,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兄弟。
如今他已成廢物,不能救他,只能寄希望於這幾個紈絝能講信用。
日暮漸漸落下,百里淵兮抱着兄弟的手腳也漸漸麻木,懷中的豆子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廟外也沒有人來,百里淵兮的心沉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百里淵兮感覺有點冷,懷中的豆子身體也慢慢變涼。百里淵兮面無表情,眼淚卻汩汩而出,“啊!”
此時,百里淵兮真的是萬念俱灰。
自己已成廢人,平日裡也是全靠豆子養活。豆子死了,自己卻沒有能力給他埋葬,姐姐被毒婦抓走了,生死不知。
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真的是活着沒什麼意思了。
他突然覺得活着沒意思,還是死了吧,至少和豆子做個伴,和父母團圓,至於姐姐,只能說抱歉了,他無能爲力。
百里淵兮爬到神牛像下,看着神牛像,悲憤不已。他恨老天的不公平,也恨自己的廢物身子,更恨自己,都是他連累了身邊人,才讓他們一個個都死去。
如今,只剩自己,還不如撞死算了。
百里淵兮挺起身子,朝着神牛像的腿腳處撞去,他看見那裡有一個凸起,應該能讓他借力撞死。
奮力一撞,讓百里淵兮眼前一花,但沒想到他沒有死,反而撞進了一個新空間裡。
面前依然是神牛像。
不同的是,這個神牛像似乎周身散發着五彩神光。
“有緣人,緣何來此?”
“爲求死而來。”
“死很容易,活着纔是最難的。”
“我這半死不活的廢人活着有什麼用?救不了兄弟姐姐,報不了血仇,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百里淵兮悲愴的說道。
“你想報仇嗎?你想活下去嗎?你想救你的兄弟嗎?”悠悠的聲音又從神牛像中傳出來。
“我、想!”百里淵兮惡狠狠的說道,能活着,誰願意求死。
“來,有緣人,來我這裡,將你的手放上在我的右蹄上。很快,你就能得償所願了。”
“你有什麼條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百里淵兮雖然末路情途,但也沒有喪失所有理智。
“很好,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我的條件很簡單,有朝一日,我神牛族的後人若遇難,希望你能施以援手。”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你不要怕我耍詐,我已存在數千年,神識早已開始消散殆盡,如今只剩最後一縷,今日過後我就會消散,無法給予後人幫助。今日,得遇有緣人,也是你我之間的緣分,我神牛一族的一線生機。”
“你不怕我不遵守信用嗎?”
“萬物皆有緣法,是福是禍、是生是死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說完,化作一縷神光飛入百里淵兮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