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辰北腳下走的飛快,秘書只有小炮才能跟得上。
“今天都有什麼人來過?”
秘書想了想,“別墅那邊的人說老夫人今天來過,還有夫人的朋友李華小姐也來過。”
簫辰北腳步一頓,看着秘書,“老夫人?”
秘書沒想到簫辰北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下,一下子撞了上去,然後立刻站直了身子後退兩步,他記得總裁最討厭別人的觸碰。
簫辰北見今天這個秘書似乎不在狀態,眉頭皺的更深了,還是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你說老夫人來過?”
秘書這纔回過神,連忙點頭,卻是不敢再失態了。
簫辰北這時也顧不上她,擺擺手說道,“你留在公司,所有會議推後。”
簫辰北走遠了,秘書卻留在原地,手心裡捏着汗。
趙軍的消息來得很快,簫辰北還在路上,他就打電話過來,“總裁,夫人的消息查到了,今天她開着那輛跑車在高速上出了事故,現在已經被送到中心醫院搶救。”
簫辰北捕捉到了關鍵詞,“搶救?”
“額。”趙軍握着手機,卻是不敢再說話了。
正在開車的司機這時候感覺到了簫辰北的怒火,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在見到那張陰森的臉時立馬回頭,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去中心醫院。”簫辰北壓着嗓子,似乎是在控制着怒火。
司機這時候開始掉頭,後座的簫辰北又來了一句,“最快的速度!”
司機心裡一顫,腳踩油門,車子瞬間開了出去。
這一路也不知闖了多少紅燈,司機只知道自己到的時候,腳下都是軟的,他臉色不用看也知道一片蒼白,雙腿忍不住打着篩子。
簫辰北趕到的時候,趙軍已經等候在手術室門口。
見到簫辰北來了,他也走了過來。
簫辰北看到亮着的手術中三個字,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氣色並不好。
Www▪ттκan▪C○
趙軍跟着簫辰北這麼多年,自然之道他的脾氣,於是主動開口說,“送來的時候夫人正在昏迷,但是手裡一直握着手機。”
趙軍將手機遞給他。
手機已經精心擦拭過了,看不到上面的血跡。但手機屏幕已經出現了裂痕,看得出來當時情況有多危機。
簫辰北接過手機,但是手機有密碼。
他想了想,輸入了徐雪兒的生日。
不對。
徐母的生日,不對。
他臉色有些難看。
輸入簫戰風的。
還是不對。
ωwш¸tt kan¸¢O
趙軍在一邊看的膽戰心驚,忍不住提醒道,“總裁,試試您的。”
簫辰北一愣,輸入了自己的生日,鎖開了。
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在盤桓。
都被他壓下去。
簫辰北打開通話界面,看到最後的兩個電話都是自己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難受的很,也壓抑的很。
就像是下海游泳,海平面漫過你胸口位置時,那種壓強帶給你的難過。
簫辰北握着手機,坐在了長椅上。
他說不出話來。
低下頭,雙手交握。
她的密碼是他的生日,她出事前接的最後一通電話,甚至出事時都沒來得及掛斷的電話也是他的。
趙軍默默的站在一邊,他很有分寸,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他很清楚。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跟在簫辰北身邊的原因。
時間靜靜的流走,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護士推着徐雪兒最先出來,簫辰北立刻站起來,看見徐雪兒躺在牀上,臉上帶着刮痕,好像睡着了。
這時趙軍抓住了出來的大夫。
大夫很疲憊,他摘下口罩,看了一眼趙軍與簫辰北,說道,“夫人沒事兒,只是刀口需要回復一段時間。”
簫辰北跟着推車一直到了病房,護士爲徐雪兒安排好機器與輸液,這才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簫辰北坐在牀前,看着麻藥還沒過的徐雪兒,不說話。
他很後悔那時的做法,當時直接甩門而去,會是他最大的遺憾。
如果今天徐雪兒因爲這場車禍而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結局,他將更加後悔。
輕輕握着徐雪兒的手,那上面也傷痕累累,應該是從車子裡摔出去的時候,車玻璃摔碎時劃傷的。
簫辰北靜靜地看着牀上的徐雪兒。
他能猜想的到,當她醒來時,會不會看着自己滿身的傷而懊惱,舊傷還沒好全,心傷又找上門來了。
想到這裡,他一愣。
從什麼時候開始,徐雪兒就總受傷了呢?
第一次從酒吧看到她,他一氣之下懲罰了她,弄得她滿身鞭痕。
第二次她跟着自己去宴會,結果被人從水池推下去,回來之後大病了一陣子。
那次她在辦公室看到自己和可兒的親密舉動,氣的引起了急性闌尾炎
……
一幕一幕,似乎都是他。
徐雪兒夢裡夢見的都是小時候的事兒。
俗話說夢裡太過美好,醒來會覺得落差很大。
可是她睜開眼時,當看到簫辰北那雙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時,卻不覺得落差大,反而覺得心暖了一下。
簫辰北鬆了口氣。
只要她醒了就好。
可能是有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兩個人相對無言。
徐雪兒躺在牀上,覺得有些無趣,於是轉過審看向窗外。
麻藥的效果還沒退,她身上還感覺不到疼痛。
她想,過不了多久,應該就不會這麼無聊了吧。
簫辰北看她轉過了頭,覺得有些尷尬,於是他輕輕咳嗽兩聲,說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徐雪兒一愣,想起了從前。
忘記是多大的時候了,那好像是她第一次遇到他。
她被同學潑了一盆涼水,鎖在了雜物間。
那時天上正好下了大雨,她凍得高燒。
還是他冒雨找過來,將她送在醫院,陪她掛水。
她記得她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問他是誰,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就是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一轉眼就過了這麼多年。
徐雪兒看着窗外的高樹上,窗外有孩子的歡笑聲。
她突然好懷念從前。
那時她還是被人欺負的對象,但身邊的人卻可以肆無忌憚的玩耍,大家還常常在一個院子裡調皮。
徐雪兒這麼想着,突然身上開始發痛,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可這一動,牽扯了更多的傷口,疼得她冷汗直流。
簫辰北看出來徐雪兒的反常,立刻站起身,繞到她對面,看到徐雪兒隱忍下一張小臉都扭曲下來。
щщщ_ тTk дn_ ¢O
他有些心疼,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想幫她減輕痛苦,可她身上哪還有能下手的地方?
簫辰北第一次感到了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纔想起來這個時候該去找醫生。
徐雪兒弓着身子忍痛忍了好久,才適應了現在的局面。
她想起來簫辰北還站在身後,於是微微回頭,發現身後早已沒了人。
徐雪兒有些失落,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失落並沒有持續多久。
她聽到一些雜碎的腳步聲往這走,然後一羣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大夫走了進來,其中就有簫辰北。
徐雪兒一時間有些怔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還疼麼?”簫辰北問她。
徐雪兒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一個人忍下來,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被人一問,她就有些委屈,於是眼眶一紅。
不說話,但是哭了。
簫辰北感覺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握了一下。
他揉揉徐雪兒的頭。
醫生大夫們一臉苦逼,心想出了那麼大的車禍,現在被救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可能不疼。
但苦逼歸苦逼,人還是要管的。
對方可是簫辰北,還想在這個醫院幹下去,就得滿足人家的要求。
一箇中年醫生走過來,先是看了眼徐雪兒身後機器上的數據。
嗯,很正常。
又看了看她頭頂掛水的點滴。
嗯,還有很多。
接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