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哼哼了兩聲，撅了撅嘴，開始繼續背書。
程浩軒靠在椅背上看着英語書，聽見她背書，溫柔地一笑，一隻手放在了她的椅背上，手指纏上了她的長髮，繞啊繞的，目光仍舊落在那些個英文字母上。
正看着書，程浩軒感覺身邊好像有個人站着，不經意地轉過頭，就看到了發如雪老師，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發如雪老師把程媽媽叫到學校來之後發生的事情，盯着發如雪老師，眸子微沉。
這副姿態不禁讓人想起了發現有人侵入領地的雄獅。
發如雪老師的表情是有一些意外的，想起了方纔看到的。
教師的辦公室就在藝術班4班的隔壁，一出門就能看到4班裡的景象，發如雪老師也是恰好早一些過來，沒想到就看到了這兩人在這兒。
他更沒想到程浩軒會監督程遙背書，而且不像是裝的，看樣子顯然是有一段時間了。
作爲程遙的班主任，發如雪老師不希望她早戀，更不希望她不認真學習，對程遙和程浩軒的事情，原本他是打着讓程媽媽出面，讓程浩軒不要糾纏着程遙。
畢竟在不少人看來藝術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成績不怎麼好的，而且程浩軒抽菸一事是被學生處的老師看到過的，他還跟上一屆高三的王陽這種壞學生走在一起，程浩軒在發如雪老師印象中也就是一個壞學生。
發如雪老師就一直覺得是程浩軒影響程遙學習，甚至還擔心程浩軒會帶壞程遙，可……
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像是程浩軒帶壞程遙，反而像是他在引導程遙。
真的是壞學生嗎？
發如雪老師一時間有些琢磨不清了。
老師和家長眼中所謂的壞學生，大多是抽菸喝酒，打架鬥毆以及早戀，被學校通報批評處分的那一種，自然大家都是討厭壞學生的，但回過頭來，仔細想想，不少老師都會感慨真正在日後，仍將老師記在心裡的反而是這一羣他們所認爲的壞學生。
之前程遙被髮如雪老師抓過去思想教育過好幾回，說來說去的都是那些關於不能和壞學生走得太近的論斷，話裡話外都是在說程浩軒是個壞學生，而她是重點班的學生，是好學生，所以，理應和程浩軒拉開距離，不要接觸最好。
但程遙從來都不覺得程浩軒是什麼壞學生，他是抽菸，但他會因爲她的一個不開心將香菸和打火機全都丟進垃圾桶。他是和王陽他們走在一起，是有參與過打架，可卻願意聽她的，即使可能會在兄弟們面前丟面子，但他還是會聽她的。
而至於早戀……
程遙想，如果真說到這個，高一時候6班的那位英語老師不也是早戀嗎？葉老師和她的男友是初中開始，是令許多人所羨慕的戀愛長跑。
所以，他們所反對的，真的是對的嗎？
此時，原本應該上前批評他們兩人的發如雪老師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方纔看到的程浩軒哄着程遙背書的景象，默默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