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大庸朝的天子還在對方手上。
“回宗派?”妖孽男大笑起來,似乎覺得一塵子的想法十分荒謬,“別說我信不過你這個老道士,就算是相信,我也絕不會跟你回去。”
說到這,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冰冷無比,聲音低沉而冷酷:“你們不是一直想找我的真身嗎?好,今日就讓你們如願!”
只見他一揚手,玉色棺蓋彷彿受到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猛然朝帝無顏三人壓來。玉棺壓來時候,整個密室充滿了一陣陣尖銳的叫聲。
只見無數細小的蟲子,密密麻麻地從玉棺中飛出,悍然衝向下方三人。
一塵子正要動手,秦雲正胸前的項鍊主動發起攻擊,一道沖天紅芒躍起,形成一層厚厚的防護壁。那些蠱蟲一遇到紅芒,立刻驚恐地大叫起來,身體焚化爲一道道霧氣,整個密室都是這種淒厲的慘叫聲,讓人心旌搖晃。
“妖孽,想逃!”就在這時,一直注意妖孽男動向的一塵子猛然喝道,手中拂塵一揚,萬千絲絛化爲一道道利箭直刺妖孽男。
妖孽男抱着慕容暄,正風馳電掣般朝密道外跑去。此時,一塵子的拂塵已至,他頭也未回,一揚手,一些黃紙飄飄揚揚飛落下來。
黃紙一落地,便化爲一具具金甲衛士,目光冰冷且森然望着一塵子等人。
此時萬千拂絲已至,金甲衛士舉起手中兵器,與佛絲纏鬥一起。不知是妖孽男重傷未愈的緣故,還是一塵子本身實力太過強悍。
只幾擊,那些在帝無顏眼中堅不可摧的金甲傀儡,竟全部被拂絲洞穿,摔倒在地時,重又化爲化爲一堆黃紙。
遠處的妖孽男身形一止,猛然搖晃了一下,接着速度變得更快,飛一般朝通道口走去。
一塵子身形如電,緊緊跟着妖孽男。帝無顏和秦雲正緊跟在後,帝無顏還好一點,秦雲正卻頂着一個紅色光環,累得氣喘吁吁。
他一向養尊處優,極少這樣劇烈運動。要不是因爲帝無顏的緣故,他纔不會紆尊降貴,親自趕來捉拿妖孽男。
可恨那個女人,非但沒有表露半分感激,此時看他累成這個模樣,竟還露出譏諷的笑。
奇怪的是,這女人的精力怎麼這麼好。
前方一追一逃,中間又稍稍停留,短暫地廝殺在一起。不過妖孽男的術,都被一塵子輕易破解。這時,妖孽男逃到密室的入口處,他轉過身,不再逃遁,而是冰冷地望着身後跟來的三人。
被他挾在手臂下的慕容暄,臉色蒼白,胸口不斷起伏,顯然被剛纔一番驚心動魄的打鬥嚇壞了。不過當他看到帝無顏關切的眼神時,蒼白的臉努力一笑,示意帝無顏,他沒有害怕。
帝無顏心中一痛,恨不得立刻上前殺了妖孽男,救下慕容暄。
“妖孽,出口處被貧道布了陣法,你還是束手就擒吧。”一塵子爲防止妖孽男逃遁,特地在入口布置陣法。
“逃,我爲什麼要逃?”妖孽男張狂一笑,“此地將是你和秦狗賊的葬身之處。”
帝無顏皺皺眉,到現在這種田地,妖孽男還想負隅頑抗,萬一真把秦雲正激怒了,他可不會顧及慕容暄的性命。
正要開口,試圖說服妖孽男時,只見妖孽男雙手一手,在身前結了一個奇怪的法印,目光冷漠地望着秦雲正。
“秦狗賊,你還認識這個女子嗎?認識他肚中的胎兒嗎?今天,便是你們清算的時候!”他一邊說,一邊完成手印。
一股陰冷、詭異的氣息壓來。一塵子面色一變,沉聲說:“他發動了那具女屍,女屍身體內的惡嬰和蠱毒可不比一般,大家要小心了!”
一塵子說完,雙手疾揮,也不知道他撒了什麼東西,眼前一片灰濛濛,目不能視。
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周身的灰霧劇烈地翻轉涌動,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翻搗。
一塵子面色凝重:對秦雲正說道:“你們留在這,切勿出了項鍊的保護罩。冤孽啊,惡嬰誕生,也不知道生前這女子有多大的怨恨。”說完,轉身走入了灰霧中,獨自一人阻攔蠱毒和惡嬰。
秦雲正露出極不自然的表情,並有意無意地朝帝無顏這邊瞥來。帝無顏目光如炬,冷哼道:“不用說這死去的女子你一定認識,她的死一定與你有關。”
臉頰上的肉跳動不止,秦雲正笑了笑,不過這笑容在帝無顏眼中,多半有掩飾內心恐懼的心緒。
“豈止和我有關,這女子和她的孩子,便是我殺的。不過你也不要用這種表情看我,此事你也有關係,若不是爲你,我又豈會殺她。”他看了一眼帝無顏,淡淡道。
見帝無顏露出不信的表情,秦雲正又道:“此女叫雲妃,容貌絲毫不遜於你,深得先皇溺寵。若不殺她,慕容暄怎能繼承大統,若不殺她,你又怎麼能成爲一國之後?我這麼做,全部是因爲你。”
“錯了,你這麼做,爲的是自己!”帝無顏冷冷道。秦雲正的爲人,她清楚。他之所以扶持慕容暄等位,扶持帝無顏爲後,爲的就是在幕後把持朝政。
妖孽男操縱的不過是傀儡,秦雲正操縱的卻是人心。兩者相比,還是秦雲正更加可惡。
“隨你怎麼說。”秦雲正也不爭辯,目光轉而望向身前的灰霧。
灰霧翻滾得越來越激烈,顯然一塵子和惡嬰、蠱毒鬥到關鍵時候。忽然,灰霧中傳來一塵子的悶哼聲。
“你們要小心!”一塵子忽然喊道。
秦雲正畏懼地向後縮了一步,胸前的雞血石項鍊心神通靈,綻放的紅光又亮了幾分。帝無顏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目光冷冷地望着前方。
一陣尖銳的呼嘯聲瞬間而至,灰霧紛紛被一股巨力捲走,秦雲正和帝無顏的前方赫然飛掠而來一個可怖的身影。
他的身影很小,只有一般嬰兒的大小,只是他的頭碩\/大無比,頭頂沒有一絲毛髮,頭皮似像水紋一樣蠕動。身上一滴滴流淌着惡臭的黃液,腥臭無比,一雙眼睛,卻透着濃濃的仇恨,冷然望着秦雲正和帝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