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顏聞言心中一動,擡起頭來道:“你與日曜國早有來往?”
秦雲正也不避諱她,冷笑道:“趁亂滅了保皇黨,從此我一家獨大。”
帝無顏強忍下一掌劈死秦雲正的衝動,因爲眼尖如她,一早發現,那項鍊已經發出些淡淡的紅光,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帝無顏只好嘆了口氣道:“丞相,你不覺得有些太過冒險嗎?須知引狼入室。”
“這個不須你操心,我自然已經打點好一切。”秦雲正不滿地揮手止住帝無顏的警告,轉而笑道,“你既然來了,就明早再走也不遲。”
這麼明顯的暗示,帝無顏豈有不知道的,可是,她還沒見到一塵子大師,不便跟秦雲正翻臉,只好不置可否地跟着他,沿着硃紅的迴廊往湖心走去。
湖心處也是好大的一出宅院,倒是有些進屋藏嬌的意思,四處輕紗帷幔,巧燕嬌鶯,帝無顏煩得很,她討厭這種脂粉和娘娘腔的東西。
於是,她便要切入正題:“聽說丞相府來了位高人,怎麼不請來一見呢?”
秦雲正聞言,眸子裡精光微微一閃,沉聲道:“你也對他感興趣?”
說實話,帝無顏對秦雲正的說話方式反感得要命,總是居高臨下,還總是你啊你的,好像自己是卑賤的奴僕似的,終日得仰人鼻息一般。
要不是爲了救那個妖孽,我現在就將你踢下水去,帝無顏眸子裡寒光點點,卻在餘光裡見那紅色的石頭散發出更家妖異的紅色光芒。
可惡,一個破石頭,拽什麼拽,帝無顏乾脆一把抓了那石頭冷冷道:“相爺這石頭好別緻。”
話音剛落,那石頭的紅光忽然就沒了,帝無顏楞了下,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呃,這石頭不會也喜歡聽漂亮話吧。
秦雲正聽到帝無顏一開始對一塵子問東問西,現在又對自己最重視的寶物如此感興趣。
不過,進入她握着寶物都沒事情,那顯然,她對他倒是沒什麼惡意。
他低頭一看見帝無顏在月光下面龐猶如皎皎月色,瑩白美麗得緊,便覺得胸口一熱,心思不由得往她那鬆鬆的衣領裡看去。
秦雲正心中一陣盪漾,本能就伸手去抱,卻覺得臉上白影翩飛,美人早已杳無音信。
帝無顏飛快閃開後,眸光轉爲冷厲,袖中寒光閃閃的利器已經出手,直逼秦雲正冷冷道:“相爺不好好說話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秦雲正凶狠地看了帝無顏後,忽然撫掌大笑道:“好,果然比以前有趣了許多,就衝你今天讓我這麼開心,你要見的一塵子大師,我便讓你見上一見好了。”
其實,秦雲正心裡卻暗道:“這女人何時竟然武功如此厲害了,還是有問題,而這個問題也許只有一塵子纔可以解開了。”
帝無顏不相信地瞪着她,寒月清輝,映在清冷無慾的眸子裡,十分的出塵脫俗。
秦雲正邊走,又邊把帝無顏偷偷看了一遍,心底暗暗覺得奇怪,明明還是那個人,那這種勾人心魄的氣息到底是如何突然散發出來的呢?
莫不是被狐狸精俯身了?
秦雲正啞然,若是個狐狸精的話,也是隻冷冰冰的狐狸精,人家可一點都沒有勾引自己的打算呢。
秦雲正反倒滿滿的興趣,從來只有他拒絕別人的,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他,帝無顏不肯,他還真偏偏要了她了。
於是,就偷偷命人傳令,要一塵子大師看完後,如果沒問題,就給她下咒,讓帝無顏今晚都能乖乖聽他的話。
帝無顏見秦雲正吩咐手下帶路的時候,似乎在他手心裡畫了什麼便問了出來。
秦雲正笑道:“你以前可沒這麼多疑,不過是告訴我那幾個姬妾不要等我了,怎麼?你沒有吃醋吧。”
哼,帝無顏冷哼一聲別過臉去,秦雲正臉上浮起一絲得色,他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智慧和武功都見漲了,只是,這臉皮卻薄了起來。
尤其一提到男女之事竟然單純猶如稚兒,十分有趣得緊,不由得更覺得心裡癢癢的,很想將這清冷的美人兒抱了,在她淡淡冷笑的脣上落下一個吻。
將那些冰冷和無顏統統都融掉,換一個柔軟熱情的身體……
“你看什麼?”帝無顏不滿地挑了挑秀美的峨眉,秦雲正陰險地笑道,“你不看我怎知道我在看你。”
無聊,男人都無聊,帝無顏鬱悶地在心裡低咒了一句,不再理睬秦雲正,只專心走路。
從湖心亭到一塵子清修的地方,只一小段距離,那處是個十分簡陋的所在,比起丞相府邸的豪華來,不注意的還以爲這並不是一代名師的住處,而只不過是一個最不起眼,身份最卑微的奴僕的居所。
帝無顏不由得對無塵子生出了幾分好感,她也不喜歡住那麼奢華的地方,其實住的地方,只要舒服就好,放那麼多金銀玉石的,除了晃眼就是咯人而已。
除了可以防妖孽男,其餘的一點好處都沒有。
想到那個奄奄一息的蒼白的傢伙,帝無顏的心裡不由得暗暗一緊,此行,真要殺了無塵子嗎
帝無顏正在胡思亂想,只聽得門吱呀一聲,當日那老道整齊地在門口迎接他們。
又對秦雲正道:“相爺不如先請回,貧道有幾句話想同這位女施主說。”
秦雲正似乎也很忌憚那老道,只是吩咐道:“本相拜託大師的事可有眉目了。”
無塵子點點頭道:“那妖孽傷得及重,又被我鎖了魂魄,看來不出幾天,如果不來求相爺,就只有魂魄飛散而死了。”
帝無顏聽了暗暗心驚,想不到妖孽男這次被弄得這麼慘,早告訴叫他不要玩那些破爛戲法了。
帝無顏跟這無塵子進入禪室,無塵子奉上了香茶,帝無顏雖然不懂品茶,卻也覺得那茶味道是極其好的,回味無窮齒頰留香。
喝了茶,帝無顏擡起一雙清冷的眸子,剛要問話,那一塵子卻先說道:“皇后此行是爲了殺我而來。”
帝無顏面色並無驚訝,既然是得道高人,又早早在外迎接,算到來意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