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無顏將清冷的眸子轉向秦雲正:“丞相若想同本宮撕破臉,大可叫這裡的人一起上,殺了本宮,本宮保證,丞相必定如自斷手臂一般,損兵一千,最斷八百。”
“哼,你倒是看得起你自己。”秦雲的眸子微微閃耀。
“丞相不也是?”帝無顏反脣相譏,扯了件絞紗外袍披在身上,自顧自依靠坐到皇后寶座shan個,冷冷俯瞰着秦雲正和其餘各人。
皇后的慈寧殿外面,人烏壓壓地到處都是,卻似乎木偶般都不敢動,像是那最兇猛的鬥狗,只需一聲令下就會跳起來將對方撕裂成碎片。
“叫他們退下。”秦雲正的某種詭譎的波光閃動,他強硬地揮了揮手,冷硬的線條在柔和燈光下也顯得過於刺目,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
“紅袖,叫御林軍也退下吧,是皇上的貓兒,驚了本宮。”帝無顏也慵懶地命令道,一瞬間,宮殿裡的士兵和閒雜人等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丞相目不轉睛地盯着帝無顏。
半響秦雲正道:“顏兒,你不太一樣了。”
帝無顏對於秦雲正的這一稱呼不由得一陣惡寒,她微微抿脣,眸光中一記冷厲鋒芒:“本宮可當不起丞相這樣叫,就叫我帝無顏便好。”
“好,帝無顏,”丞相不怒反笑了,不錯,清冷威嚴遠比撒嬌吃醋的女人更好控制,秦雲正正好煩透了之前的皇后,整日疑神疑鬼,每天恨不得如同狗皮膏藥黏糊在他身上那種噁心感。
如今的帝無顏讓他覺得很感興趣,尤其感興趣,皇后怎麼這麼轉性了。
對,他想起之前帝無顏有突然變成之前那樣討厭過,是被自己正好看到她的僞裝,這才撕破了臉。
丞相走過來,帝無顏的劍立刻直舉起來指着他:“本宮不喜歡人靠本宮太近。”
秦雲正擡擡眉毛:“我也不喜歡。”
他施施然在帝無顏斜下的位置坐下,還爲自己倒了杯茶。
帝無顏問道:“本宮以爲丞相一定不肯下坐的。”
因爲秦雲正做的是處於下層地位的位置,明顯就是比帝無顏的品級要矮一些。
“我從來不想要坐最高位,那位置太容易中槍,我只需……”秦雲正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直言道,“若你忘記了,我再告訴你一次,我只需坐最高位那人聽我的便可。”
帝無顏頗爲認同丞相這一點,但是她冷笑這撥了撥自己的修剪得十分尖銳的手指甲,用眸子斜瞄着丞相道:“只可惜,你奮鬥這麼久也只能與保皇黨拼得個平起平坐。”
秦雲正大笑,眸光冷冽:“帝無顏,你更沒用,到現在除了那傻瓜黏着你外,你還有什麼?寵嗎?喔,我忘記了,你只好這個……”
帝無顏有些鬱結,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有多麼的賤,害她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來,帝無顏冷冷道:“丞相不也是其中一個麼?”
秦雲正眼中寒冷一片,陰毒地瞪着帝無顏,也許,乾脆弄死這女人算了,似乎變得比以前難對付了,想不到她一直都隱藏得那麼好,寧可錯殺一千,決不可錯漏一個。
秦雲正的手微微收攏,青筋突然暴漲,一股殺氣在他的身上騰地冒了出來,帝無顏見狀淡淡一笑,似乎他想要馬上掐斷脖子的不是她一般。
帝無顏飛手,一件物體夾着勁風衝丞相而去,秦雲正一手穩穩接了,感覺那內力竟然如此的不凡,想不到,這女人深藏不露了這麼多年,真是奸猾啊。
秦雲正瞟了一眼,嘴角不屑地輕揚,這中哄小孩子的故事,也只有那些愚民會相信而已,從適才進來就見這皇后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這算什麼?
他不屑地看了端坐皇后寶座,一雙眼睛璀璨清麗的帝無顏一眼,微微一愣,似乎,好像,怎麼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化妝,難怪他從進來開始就覺得那麼的不對勁,這生生是不對勁了。
而且,他竟然覺得帝無顏此刻柔美和英武想結合的氣質十分吸引人,
而且她的武功那麼好,好到不可思議。
“你不會是……”秦雲正眼底閃過一絲陰毒笑意,手指在小圖書的某個畫面上點了點,畫上女子,雖然宮衣綵帶,峨環高挽,腰間盈盈不及一握,咋一看如出水青蓮,細看卻覺得眉目間隱隱藏着刀劍之氣,神態顧盼中帶着運籌帷幄的胸襟……
秦雲正收斂心神淡淡看了帝無顏一眼:“你想叫我讓你當戰爭女神?哼,你說笑話麼,不過是跟這畫像有五分相似而已,想唬弄人還早着呢。”
帝無顏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丞相的手段了,還是丞相計窮?”
“我憑什麼幫你?”丞相憤憤不平道。
“就憑我能幫你從保皇黨那兒,騙來大量的士兵,百萬應該不成問題。”帝無顏胸有成竹地道,一邊傲慢地整了整理鬢角的髮絲。
秦雲正看着她,一點點浮現出詭譎的笑意,那種笑,能把人最深層的恐怖給激發出來,總覺得那直勾勾盯着的眼神,似乎能窺探到內心裡最私密的想法。
帝無顏卻淡漠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無所畏懼,甚至可以稱得上真心實意。
帝無顏心裡卻想着,反正要在這宮裡跟這些臭男人混着,不趁現在提升自己的地位和威信,自己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腿。
須知道,只有有利用價值的人才能活得最長,因爲,在好好用完那人的利用價值前就幹掉他,那是很可惜的,人都是貪婪而自私的動物,不可能不受利益的驅使的。
而現在就端坐在她面前的這位更是如此。
秦雲正冷聲道:“你敢說你這裡就沒有一點私心?你不過也是想提高自己的勢力而已。”
“丞相這麼英明怎麼會讓我一個小小女子得逞,或者是丞相沒有這個自信?”
秦雲正啪地一聲,終究是忍耐不住拍斷了椅子的扶手,“你還真當我不敢殺你了。”
“丞相不必動怒,若我無所求,也許終究有一天會背叛於你,如今我有所求不更好?至少知道,毀了你也便等於毀了我。”帝無顏莞爾一笑,雲淡風輕,似乎剛纔伶牙俐齒的根本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