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她已經想了一下午,都沒能想清楚。
有些事情當真是越想越亂。
她要去做點兒什麼,那也只會傷害到他,可就算是這樣,也是於事無補的。
腦海裡轉過許多個念頭,原本混亂了許久的神思竟是無比的清明。
她抽回手,將書合上放在櫃子上,扯了扯被子,“你不告訴我,是爲了什麼?”
手心一空,竟是有種失落的感覺。
他的腦袋湊過去,離她更近,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低沉的聲音顯得柔軟而又舒緩,“怕你一生氣就不要我!”
夏雲汐臉上浮現訝異之色,不過瞬間又平靜下來,她其實已經猜到了他可能是這樣想的。
“我沒那麼幼稚!”她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是嗎?那是我太過患得患失了一些,畢竟我一直都覺得我對你來說可能沒有那麼的重要,是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的!”
楚漠的手落在她的柔軟的臉蛋上,溫潤清貴的籠着一層淺淺的不安甚至可以稱之爲落寞的意味。
夏雲汐抿着脣沒說話,她想起了他曾經同她說過的那些話,他一直覺得她哥在她心裡的位置比他還重要。
甚至還在話裡暗示過她,會不會因爲某件事情而選擇放棄他,這是一早就在爲了日後謊言被拆穿而提前打的預防針。
可當時她沒有明着回答,開玩笑的說了個視情況而定,但她心裡也確實是沒有想過因爲別人的影響在他深愛她且沒有背叛她的情況下就選擇不要他的。
別說他這麼的愛她,更何況她自己都很愛他又非他不可,沒了他,她自己都無法想象,大概也會像之前那樣選擇忘掉所有的記憶。
一室安靜,楚漠眉目專注又透着點點凝重的看着面前安靜恬淡的女人。
許久,夏雲汐才慢慢的開口,“我沒這樣想過,你別胡思亂想,再說這件事情,是你母親做的,與你無關,因爲長輩的過錯而傷及他人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不得不說她是冷靜且理智的,大概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又想了許多,最後才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楚漠深深的嘆了一聲,“我母親那邊……前兩天我跟她談過,她很愧疚。”
夏雲汐不知道沈冰是不是真的愧疚,她一直想要掩藏這件事情,就今天她約了胡紅菱見面,勢要指責唾罵胡紅菱的架勢,大概也不是愧疚,而是因爲被欺騙的憤怒,甚至想要將過錯推到胡紅菱的身上。
是以在面對胡紅菱直白的戳破她隱晦的心思的時候,纔會勃然大怒,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你去洗澡吧,我想睡覺了!”
夏雲汐拉開他的手,微微一笑。
楚漠沒動,她表面上是這樣說的,大概是爲了安慰他,可心裡肯定不會這樣想也不會沒有一絲的怨怪。
換做是他,他肯定也怨,甚至是恨。
夏雲汐見他不動,撫額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比剛纔要明亮幾分。
“女人之所以不安,又喜歡胡思亂想,那都是男人所帶給她的,如果一個男人足夠愛一個女人,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是幸福且自信的,便不會胡思亂想甚至受人挑撥而因爲一點小事去懷疑自己的另一半。
如果一個男人足夠的愛一個女人,他便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也不會讓其他的女人有空子可鑽,所以你母親有錯,胡紅菱有錯,我父親更有錯。
他大概是喜歡過我母親,但是並沒有全心全意的愛她,他對她有所懷疑,對她不信任,也缺少了對她的忠誠,即便現在看來他確實有些無辜,但是無可否認,他的錯,更大。”
……
不過十分鐘,楚漠便從浴室裡出來,上了牀,看着側着身體背對着他這側的女人,伸手將她抱了過來。
夏雲汐本來也沒睡,他突然抱她,她也沒有拒絕,甚至挨着他蹭了蹭,尋了個相對來說比較舒服的睡姿。
“我母親有寫日記的習慣,她留了一個日記本,本來是被我藏起來了的,但是不知道我哥怎麼找到了,他給拿走了,大概是怕我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夏雲汐枕着他結實有力的手臂,手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輕輕緩緩的同他說話。
“嗯,”楚漠輕聲應道,多少知道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我哥下週五要回來,我準備讓夏叔叔過來一趟,安排他們見個面,認不認是我哥的事情,一切由他決定,”夏雲汐又說。
當初不過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帶着試探的去詢問她母親的事情,想着她母親是在夏家長大的,夏松柏應該會知道與她母親有關係的那個男人。
卻沒想到事情遠比她所想的要複雜許多,但好像也是早該察覺到了的,若不是那樣,歐雲裳怎麼會那麼的厭惡她。
“當然。”
楚漠挺立的鼻尖碰着她柔軟的髮絲,幽幽的香氣在鼻尖縈繞開。
夏雲汐沒有再說什麼,楚漠也沒出聲,就靜靜的抱着她。
……
晚上吃飯的時候沒見到胡紅菱,蕭錦茹直接回了房間,看書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來,吃早餐的時候,胡紅菱仍舊不在。
“爸,我媽是一早就出去了嗎?”蕭錦茹捧着裝着熱牛奶的杯子問蕭洵。
“她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蕭洵回了一句。
“一晚上沒有回家?”蕭錦茹皺眉,“你給她打電話了嗎?她爲什麼沒有回來?”
“你不用這麼緊張,興許她是跟她的朋友出去玩了,等會兒再給她打電話也不遲。”
蕭洵看她緊張的放下牛奶,拿了手機要給胡紅菱打電話,想讓她將早餐吃完再說。
蕭錦茹卻是已經找到胡紅菱的手機號,撥了電話出去,只是一連響了好幾聲沒有人接。
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前兩天胡紅菱同她說話的時候很怪異,她怕她是出了什麼事情。
電話被自動掛斷都沒有人接聽,她心裡越發的忐忑不安,又繼續撥了電話出去。
蕭洵望着她,“她不接電話?”
胡紅菱沒有出去工作,但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現在已經過了她起牀的時間,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