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汐覺得楚漠盯着她看了這麼長時間,分明是想問她什麼的,可他這是自己不願意開口,還非得等她主動問一問?
“你要是有話就說,沒話說就早點睡覺,我明天要早起,”夏雲汐有點困,掩着嘴打了個哈欠,聲音有點含糊。
“有時候我覺得你哥對你的關心遠遠超過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感情,”楚漠定定的看着她已然蒙上了一層倦意的雙眸。
夏雲汐的動作僵住,眼神卻是清明瞭兩分,短暫的錯愕後,好笑的說:“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還能是什麼?”
楚漠落在她的腰上的手輕撫着,“他要真的同我對你一樣的心思,那就是***,畢竟你們確確實實是一個母親生的。”
夏雲汐拉開他的亂摸亂蹭的手,“當然!也就是你有這麼齷蹉的想法!”
楚漠眼神眯了眯,反駁道:“哪裡齷蹉?明明是他自己做的太過分!”
夏雲汐抿脣,她不知道。
楚漠大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他也就是仗着他受傷沒好,她不敢亂來反抗他,便這麼欺負她。
不過她也沒動,就這麼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清楚的聽見他的聲音,“你知不知道我這不是第一次斷了手臂,五年前也斷過一次,你哥打斷的,爲了你!”
長這麼大,負了好多次傷,十次有七八次是蕭君奕打的,還有那麼兩三次是同莫凌遠打架。
夏雲汐驚愕的盯着他,“我哥有這麼暴力?”
蕭君奕看着挺高大強壯的,不笑的時候五官冷硬淡漠,但是也不是那種戾氣很重動不動就會暴力相向的人。
楚漠的手沿着她的額頭一直移到她的耳畔,“要不怎麼說他對你感情深厚呢!”
夏雲汐心緒翻涌,抿脣望着略帶調侃的笑意的楚漠,“你知道我哥爲什麼不要蕭氏嗎?”
楚漠的手輕捏着她柔軟的耳垂,輕笑着,“不知道,大概是覺得沒必要,他十幾歲便進了部隊,立志當一名優秀的特種兵,沒想過當商人,現在雖然不是軍人,可他是葉氏的總裁,有了葉氏,自然不會接手蕭氏。”
夏雲汐笑了下,又好奇的問,“我哥怎麼會接手葉氏的?”
楚漠搖頭,“不知道,他沒說,這幾年我們基本上沒有聯繫!”
夏雲汐心思百轉,想起楚漠剛纔說的話,“你剛纔說我哥打斷了你的左手手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楚漠仔細想了想,如實道:“大概是你離開三個月之後,也就是小煜三個月大的時候,他回來過一次,來找你,知道我們離婚,而你不見了,就打了我一頓。”
夏雲汐抿脣,眼下的楚漠是不會說謊騙她的,所以說蕭君奕在她離開三個月後回來過?
她的腦子裡有點亂,理不清這前後的關係,與錄音中所聽到的內容,糾纏在一起,如一團亂麻。
“怎麼了?”楚漠見她眉頭微鎖,神色間有些許的凝重,疑惑的問。
“沒事,就是覺得我哥對我比你對我好得多,”夏雲汐斂神,朝他笑笑。
楚漠被噎了下,埋在她的肩窩處,悶聲說:“你是這樣覺得的?”
夏雲汐推了推他,“聽你這麼說,好像是這樣的!下去,好好躺着睡覺!”
楚漠不動,“我大概真的有些地方做的不大好,可我並不覺得我比你哥差,他只是比我會表現而已。”
他像是很介意她這麼說,聲音中透着低落和不悅,很快的反駁她的話。
夏雲汐輕笑一聲,“會嗎?我哥連談個戀愛都不想跟我說,他明顯比你更內斂一些!”
楚漠溫熱的脣落在她的脣角,“那都是表象!你怎麼知道他是怎麼對他的女人的?”
夏雲汐當然不可能知道,蕭君奕都不願意跟她說,而她也不知道蕭君奕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
雖然有太陽,可天氣還是寒冷的,尤其是山間的溫度更低一些。
蕭君奕手中抱着一束清新的綠色的洋桔梗,夏雲汐一身黑色的大衣跟在他的身邊,拾級而上。
山間的風吹得格外的冷,穿過樹木,呼呼作響,寒冷蕭索。
蕭君奕停下來,往左手邊轉了下,繼續往裡面走,夏雲汐安安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停下來,她也跟着停下來。
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清晰的映入眼中,以及那張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漂亮優雅。
若不是之前在蕭洵的書房見過她的照片,夏雲汐肯定不會知道這是她的母親夏薇瀾。
“媽,我和小瑾來看看您,”蕭君奕的聲音輕輕的,將花束放在碑前。
夏雲汐心裡酸酸澀澀的,她不記得她的母親的樣子,連一聲母親都叫不出來,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望着她清麗婉約的模樣,眼睛發酸。
“小瑾她出了點兒事情,不記得所有的事情,您別怪她,”蕭君奕動作很慢很輕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媽,對不起,”夏雲汐哽咽着說了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霧濛濛的雙眸中滿是歉疚。
蕭君奕起身,站直了身體,轉頭看向她,“媽最疼你,她不會怪你的,更何況這又不是你願意的。”
夏雲汐緊咬着脣,沒有說話。
蕭君奕又看向夏薇瀾的照片,“我跟小瑾現在都挺好的,以後也都會好好的。”
他不大擅長說話,尤其是說些煽情的話,除了這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警覺的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他轉頭看過去,就見蕭洵抱着花朝這邊走來,眸子一凜,眼神清冷了幾分。
蕭洵看到蕭君奕和夏雲汐的時候愣了愣,其實隔着一段距離就看到有兩道身影在夏薇瀾的墓前,原以爲是楚漠和夏雲汐,倒沒想到是蕭君奕回來了。
對上蕭君奕那雙幽深清冷的雙眸的時候,原本佈滿了欣喜的雙眸黯淡了下來,他走上前,輕笑着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夏雲汐亦看着蕭洵,是了,今天是她母親的忌日,他會來,並不奇怪。
蕭君奕淡聲回,“昨天。”
蕭洵點頭,將那束綠色洋桔梗放下,看着夏薇瀾的照片,“你們好久沒來看過你們母親,今天你們來看她,她肯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