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接過兩份簽上名字的合同,又將另一份遞到凌爍手裡:“這是剖腹產中產婦出任何意外,是要保大還是保小,保大就打勾保大,保小就打鉤保小。”
何主任的話還沒有落下尾音,楚以菲就淚流滿面。
如果讓她選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保小不保大,可是,作主是凌爍,她知道,他一定會毫不猶豫保住她。
凌爍真的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毫不猶豫在保大上面打了個鉤,再簽下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他簽得一慣的漂亮,不像剛剛的兩個名字歪歪斜斜。
“何主任,我要全程陪在我妻子身邊?”凌爍開出要求。
“可以,總裁就在旁邊看着,但今天的手術時間比較長,我害怕總裁會站累。”何主任爽快應允,但也有顧慮。
A城的第一醫院和第二醫院,是淩氏集團贊助蓋成的,每年增添的醫療器材都是淩氏集團資助的。
所以,兩家醫院都是淩氏名下的,只是作爲,爲民服務用途,一直沒有暴光兩家醫院是屬於淩氏集團的。
而且,淩氏集團會將兩家醫院每年的收益,捐助到貧窮,落後的地方。
“我不怕累,我不守住妻子她會害怕的。”哪怕要凌爍站一天一夜,他都是幸福的。
護士開始推着楚以菲向手術室走去,凌爍,楚母和姜玲都守在牀邊送她進手術室。
楚母淚如雨下看着堅強的女兒,女兒這般堅強她理應高興的,她卻高興不起來。
“媽,不要哭了,這兩個手術沒有多大的風險,女兒答應您,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出手術室,還有您的外孫女。”楚以菲孝順安慰。
眼看就要進手術室了,楚母越發哭得說不出話。
“不用擔心,要堅強,我會照顧好阿姨的,我們就守在門口等着你和寶寶平平安安出來。”姜玲再次向以菲許下保證。
有姜玲照顧母親,楚以菲安心的點點頭。
這時,她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凌爍也跟着一起進入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被緊緊關上那一刻,楚母哭得癱軟到地上。
阿姨突然之間癱倒到地上,姜玲來不及站穩腳步,連自己也被阿姨一起拉到地上。
姜玲馬上撐起身體站起來,花了很大力氣才把阿姨扶起來,再扶到旁邊的椅子坐下。
姜玲雙手緊緊扶着阿姨,害怕她又再次癱倒到地上。
“阿姨,剖腹產的危險性不高,剔除肌瘤手術也不危險,所以,以菲和寶寶一定能平安出來的,阿姨您傷心成這個樣子,以菲出來看到一定會很心痛的。”姜玲不知所措安慰。
“玲玲,阿姨不是故意讓你擔心的,只是,阿姨心裡真的很擔心,很害怕。”以菲可是楚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這個手術有沒有風險,她都不能不擔心,害怕。
“阿姨,你相信我,以菲和寶寶一定不會有事的,您累的話就挨我身上睡一會兒,睡好了,以菲動完手術出來有精神照顧她。”
姜玲這個提醒非常有道理,她這麼一說,昨晚擔心得一夜沒睡的楚母,必須要趁現在睡一覺,要不然,以菲和小寶寶平安出來她就沒精神照顧她們母女倆了。
“玲玲,那阿姨就靠在你身上睡一會兒,你累了就叫醒阿姨,或是以菲和寶寶出來了,你必須得馬上叫醒我。”楚母話沒說完,身體已經靠到姜玲身上。
“阿姨,您安心的睡。”
姜玲讓身體更挨近阿姨,讓阿姨睡得舒服一些。
手術室裡的楚以菲,已經躺好在手術牀上,好幾袋血液準備在一邊,以免手術途中出現大出血的不測,一切消毒工作也都做好,麻醉師開始給她局麻醉。
麻醉藥馬上發揮作用,何主任開始爲她進行剖宮產手術。
剖腹產要比順產來得嚴肅,所以,凌爍不能靠近楚以菲影響醫生手術,所站在位置離楚以菲有些遠,而且以免她分心,站的位置在她頭頂方向。
楚以菲能清楚感覺到,她的肚子被割開,雖然不疼,但刀割下皮肉還是會有酥麻的感覺。
她的肚皮割開後,何主任開始扒動她的肚子找出子宮所在位置進行剖宮,這個過程楚以菲感覺到疼痛,但這種痛可以忍耐住。
剖宮和取出胎兒整個過程何主任都快狠準,讓楚以菲少受了很多罪。
她聽着女兒宏亮的哭聲,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七個月產的寶寶,她流下了激動的滾燙淚水。
她要牢牢記住,記住她女兒來之不易的到來。
凌爍也同樣認真聽着女兒宏亮的哭聲,他的發癢得很,很想衝過去看看他女兒長得是什麼樣子。
何主任如了他這個願,問他想不想親手給自己的女兒剪臍帶,他當然是求之不得。
他跑到哇哇大哭的女兒身前,他也哭了起來。
女兒全身紅通通的,而不是像佑曦一樣出生時是全身又白又滑,而且,哭得特別醜,但她才七個月,也許還未完全長好。
他跟着護士的指導拿起消過毒的剪刀給女兒剪下臍帶,護士處理好剩下的臍帶,用被子將小寶寶抱起,抱到楚以菲眼前,讓她確認自己生的是個女兒。
因爲寶寶是早產,所以,讓兒科的醫生抱走,給她做個詳細身體檢查,然後送進保溫箱。
接下來,要給楚以菲全身麻醉,進行剔除肌瘤手術,凌爍站回原來站的位置,繼續守着他心愛的嬌妻。
在家裡看着佑曦,和等好消息的凌天和楚父,手術時間都過去四個小時了,卻沒人打電話回來報平安。
“親家爺爺,不如我給以菲她媽打個電話,問問以菲生了沒有,手術也做完沒有?”楚父沒有耐心苦等了。
凌天立即阻止親家拿起電話:“親家公,不要打擾他們,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們還是繼續等吧,總會等到好消息的。”
“可是,凌家爺爺您不擔心和害怕嗎?”楚父這才發現,親家爺爺一直都這麼的淡定。
凌天衝親家公淡淡一笑,事情還得要從很久以前講起。
“小爍的爸爸媽媽在他四年那年,兩夫妻開開心心的去國外旅遊,但人還沒有到法國就傳來惡耗,一架飛機有千萬分之一會發生意外,而卻被他們夫妻倆碰上這千萬分之一了。”
“我經歷了失子,失兒媳婦之痛,兒子走了淩氏開始陷入危機,我這把退休的老骨頭幾經艱難才排除萬難穩定了淩氏,然後,小爍承愛不住爸爸媽媽死去的悲痛,曾經一度患上自閉症。”
“是小燁日日夜夜陪伴他,哄他,小爍才慢慢從自閉的密室裡走出來,我還以爲連小爍這個唯一的親人也要失去了,最痛的打擊我都經歷過了,所以,我才學會了如何淡定接受,但淡定不代表我不在乎。”
凌天想起了失子,失兒媳婦之痛,和凌爍一度患上自閉症之痛。
也讓他回想起,當時凌燁是多麼用心的照顧和安慰小爍,讓他對凌燁的嚴重偏心越來越愧疚,懊悔。
楚父聽後,一臉遺憾。
他只從女兒口中得知,小爍的爸爸媽媽很早就過去了,但一直沒問是怎麼離開的,更不知道小爍得過自閉症。
恐怕,這個自閉症連以菲都不知道吧,因爲,真看不出來聰明,睿智的小爍是得過自閉症。
“親家爺爺,我一直不知道您有這樣的經歷,也不知道小爍的童年過得如此痛苦。”勾起親家爺爺的傷心事,楚父很抱歉。
“親家公,我們是一家人,是我隱瞞了你們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們纔對。”該說對不起的,是凌天才對,他不該隱瞞着親家的。
楚父拍拍親家爺爺肩膀,臉上不帶任何責怪:“沒事的,親家爺爺別記在心上,現在您很幸福了,人是要展望未來,而不是總回憶過去的傷心事。”
親家公的豁達,凌天很是欣賞,讓他不再耿耿於懷。
楚以菲正在做着剔除肌瘤手術,何主任想得很周到,害怕家人擔心,讓護士出來告訴家人楚以菲已經平安生產,寶寶已經送到兒科的保溫箱裡。
得知這個消息的姜玲立即叫醒楚母,陪着她一起到新生兒科看看寶寶。
新生兒科的護士告訴她們哪個是楚以菲生的寶寶,雖然他們不能進保溫室裡看,但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她們還是能清楚看見在保溫箱裡乖乖熟睡的小寶寶。
進入保溫箱的小寶寶,氣色沒有在產房時那麼難看,紅通通的膚色褪了,全身的肌膚白白的,皺皺的。
“真好,我們外孫女好好的,她能睡在保溫箱裡,是不是代表我的外孫女沒事呢?”楚母不知道,在保溫箱裡的寶寶是好,還是壞。
“阿姨,早產的寶寶都要進保溫箱觀察幾天時間的,您看看寶寶睡得多香,這小臉蛋胖胖的,一出生就是個美人胚子。”姜玲如實答道,沒有任何欺騙成分。
“那就好,以菲做完手術出來,看看自己好不容易盼到的女兒,一定很開心,所受的苦都值得的。”外孫女平安了,楚母現在祈求女兒也能平平安安的出手術室。
“阿姨,寶寶平安出生了,那代表以菲的身體也沒有大礙,您現在榮升第三任外婆了,應該高興纔對。”
姜玲真的很會安慰人,楚母聽後,害怕和擔憂同時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