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瀾將自己旁邊的紙巾遞給了瞿萌，好看的臉上微微有點不忍。
“我可以體會你現在的心情，就好像曾經的我一樣，可是，你知道嗎？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決定的，是這個世界逼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你爲什麼不好好的爲自己活一次呢？”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當然，在你想要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只有這樣，你纔有說話的權利，否則的話，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任何人抵抗，要知道，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姑娘。”
馮瀾不知道自己的話對瞿萌有多大的打擊，但是他還是要讓瞿萌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同樣的，他也要讓對方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爲了弱者而存在的。
從石器時代開始，這個世界，就已經是弱肉強食了。
至於瞿萌，聽到馮瀾的話後，並沒有覺得對方說的哪裡不對，只不過，對於現實來說，還是十分殘酷的。
“你有過那種感覺嗎？”
“什麼感覺？”
馮瀾反問，心中也忍不住有點疑惑。
“就是那種，有一個人代替了你，然後你就成了這個世界的多餘者。”
瞿萌看着馮瀾認真開車的側顏，好看的眼睛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那雙彷彿星辰一般的瞳孔，讓人根本就移不開雙眸。
聽到瞿萌的話後，馮瀾並沒有着急說話，他從來就沒有被任何人代替過，以爲這樣的他，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代替他，但是，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馮瀾沉默了半晌，最終開了口。
“沒有人願意代替我，但我知道那種被拋棄然後成爲多餘者的感覺，以爲曾經的我，就是一個被拋棄的人。”
馮瀾的眼眸微微垂了垂，語氣也沉重了不少。
他也說不上來，就是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變得愛說曾經的事情，要知道，自從師父去世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提起曾經的事情了。
“在幾個月以前，有兩個女人，一個叫安吉拉·貝曼，一個叫薔薇，她們都深愛着龍哲瀚，或許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只有我不知道，我還是傻了吧唧地把她們當做是我最好的姐妹，把我所有的好和溫暖都給這兩個女人，可是，她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好。”
“她們想要的，是龍哲瀚這個人，她們都想成爲龍哲瀚的妻子，想得快發瘋的那種想。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還是很認真地將她們當做是我最好的姐妹，於是，她們就把我哄了出去，讓我去薔薇的家中找她。”
“當我去了之後，薔薇和安吉拉·貝曼還是和以前一樣笑着對我，一直到我喝了她們放了**的水之後，她們的真面目，才真的暴露了出來，那個時候的薔薇，特意找了一個醫生，就是用來給我注射一種奇怪的液體用的。”
“她們知道龍哲瀚很愛我，知道他只會正眼看我，所以，她們就找了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想要用她來代替我，至於我，就因爲那個液體，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那種連我自己照鏡子都會覺得噁心的存在。”
“你能夠想到那種感覺嗎？我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着去死，可是我不能，因爲如果我死了，那麼龍哲瀚就真的被她們兩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了，所以，我撐了下來，就希望對方能夠發現，我纔是真的瞿萌。”
“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我纔是我，我就這樣，佔着一個僕人的身份，站在我心愛的男人面前，看着他對另外一個女人露出特別燦爛的笑容，而那個女人，就是代替我的女人。”
“雖然我知道他其實愛的人是我，可是，我還是很難受，難受得想死。”
“那個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都不屬於我了，而我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多餘的東西，可憐又可悲。”
“中間的故事和經歷太長，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去說，但是最後，龍哲瀚還是找到我了，他認出我了，即便我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他還是沒有拋棄我，還是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爲這樣，那個時候，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這個男人。”
“曾經的故事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我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和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從來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想怎麼親手殺了他。”
說到這裡，瞿萌的脣角微微露出一個自嘲的弧線。
“你是想跟我交換秘密嗎？”
馮瀾看了眼瞿萌。
聽到馮瀾的話後，瞿萌微微有一點懵，她只是想將自己的事情說出來而已，這樣的話，她就會覺得自己心裡丟了一些包袱，會舒服很多，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說出這些事情之後，非要對方也講些自己的故事來當做回報。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說這些也不是要你跟我交換什麼，我只是很自私地將我的心裡包袱丟給了你，這樣的話，我的心裡，纔會好受很多。”
瞿萌趕緊解釋道，她可不想馮瀾因爲自己的話多而誤會什麼。
“既然你丟給我包袱，那我也丟個包袱給你好了。”
馮瀾依舊認真開着車，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好像在問對方早上想吃什麼一樣平常。
忘了說，這個時候的天際，已經逐漸亮起來了，而外面，也離開了y市的劃線範圍，周圍呈現的景色，也偏向於大自然。
“你說，我會接住你丟過來的包裹的。”
瞿萌盯着馮瀾好看的眼睛。
“其實吧，我的師父，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什麼？
聽到馮瀾的話後，瞿萌是徹底的懵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對方，畢竟，在先前聽到對方說的那些事情，明明可以感覺的到，馮瀾對那個師父是很尊重的，可是，爲什麼到了這裡，他卻成了殺了自己師父的罪魁禍首呢？
想到這裡，瞿萌不禁皺了皺眉，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更加的迷茫了，迷茫到明明自己心中有很多問題可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