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安將衣袖向上翻,露出一段手腕。
只見那手腕上深深的兩條青紫的勒痕,一看便是繩索捆綁所致。
“皇上,這痕跡又能說明什麼,這是隨便都可以做出來的。”
許是意識到最終做決定的是皇上,皇后在旁邊提醒。
皇上看了一眼:“這便是你的證據?”
“不!”蘇槿安從袖中掏出一個令牌,雙手奉上,“皇上,這纔是!”
這還是小黑風拼命拉扯那個首領的衣兜找手鍊時,順便帶出來的,她覺得大概可以確認身份便收了起來。
想來這羣殺手沒想過自己這麼難對付,所以並沒有做必死的準備,這象徵身份的令牌才隨身攜帶了。
“呈上來。”皇帝開口。
聞人洛臉色一變,朝着皇后看了看。
得到皇后的安撫後,聞人洛纔有些不安的低下頭。
以父皇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他做這件事,但蘇將軍是已故皇叔之心腹,當年奪嫡之爭後,軍權在他手中一直是父皇一塊心病。
所以他纔敢相信自己這樣做會得到父皇默認。
但不包括擺到明面上來。
皇上看了看令牌,只是確定了心中所想,他並不打算真的追究,但百官在此,他還是要走走形勢。
“此事交由大理寺查辦。”
大理寺卿董震當場接旨。
皇后頓時一驚,雖說這是免不了的過場,但萬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蘇槿安,本宮不知道你這令牌從何
而來,也許只是你弄個假令牌故弄玄虛呢,但若果真如你所說,你一個女子又是怎麼逃脫的呢?”
皇后的一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蘇槿安似是想到什麼,笑了笑:“回皇后娘娘,想必是民女拜先皇賜婚,太后賜福,所以纔有福得遇貴人救我性命。”
“貴人?”皇后皺眉,到底是誰壞了自己的好事,“你說的貴人是誰?”
“民女不知道他是誰。”
皇后不甘心繼續追問:“那他的樣子……”
一張銀色的面具閃入腦海,蘇槿安搖了搖頭:“夜深,民女沒有看清。”
皇后怒從中燒:“蘇槿安,你一問三不知,純屬信口雌黃!本宮差點忘了,你可是所有太醫一致診治過的傻子!”
“是不是信口雌黃,相信皇上會明察秋毫,至於傻子……”蘇槿安頓了頓,“民女是三歲時頭部受了損傷,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皇后娘娘可以再請太醫爲我診治一番。”
皇后眼一眯,後宮多年,她怎會看不出蘇槿安是不是真的傻子?
她只不過想用自己的威嚴震懾,想不到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的厲害的多!
若是細想來,倒比江婷更加適合皇后這個位置。
可惜她的身份了……
皇后拉回思緒,方準備開口再次發難。
卻聽下面的蘇槿安細細抽涕。
衆人均被這聲音引去目光,只見蘇槿安的臉上帶着悲痛,一滴淚從眼角滑下,滾落在地。
似是怕人發覺,擡手趕
緊悄悄抹去淚珠,然而隨着手的擡起,寬大的袖子下滑,手腕上露出的傷痕觸目驚心。
配着這抹淚的動作,竟是讓人心生不忍。
“皇后娘娘,你爲何不信呢?民女受先皇和太后垂憐,得嫁入皇室,太子殿下人中之龍,民女多年來心存感念,又有何不滿想要逃婚?退一萬步,民女愚笨,也知民間有了婚約逃婚者,若是抓住亦是要承牢獄之罪,而皇室則是其罪當誅。民女又有何膽量爲之?再退一步,民女若是逃婚,爲何又主動回來?民女難道不知這是殺頭的大罪?家父和哥哥爲當朝棟樑,世代忠誠,既然可爲國捐軀,又爲何獨獨不捨自己的女兒呢?”蘇槿安忽然一陣如泣如訴,說到最後竟是有些哽咽,頓了頓,似是平靜了一些才發問,“難道蘇家所做還無法獲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信任嗎?”
皇后沒想到蘇槿安會反將自己一軍,立即有些發愣。
朝列兩旁的人羣中,忽然站出一人。
衣決飄飄,卻面無表情。
“父皇,兒臣認爲此事確實疑點衆多,蘇將軍戰功赫赫,並不是如此不忠之輩。”
皇上意外的揚了揚眉,臉上若有所思。
聞人昊倒吸了一口冷氣,甚至使勁眨了眨眼,這……竟然是三哥?
一向低調的三哥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出頭了?
有誰可以掐自己一下,告訴自己這不是夢?!
而入戲的蘇槿安更是意外。
兒臣……
是皇子?
竟然會有皇子替自己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