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常說人是理性的,人也是自私的。既然人是自私的,必定要追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既然人是理性的,就一定會尋求在侷限條件下實現利益最大化的辦法。人的本性中絕無行善或作惡的所謂堅定不移的決心,除非在斷頭臺上。’
極端惡劣的環境…
密閉且無法逃脫的空間…
建築物內互相猜忌的陌生人…
身邊一個個突然喪命的人…
可能此刻就坐在身邊的兇手…
沒有法制和正義的法外之地…
細思極恐的處境,毛骨悚然的現實…
如何安然無恙,逃出生天…
“我發現,之前兩個喪命的人,都是因爲落單!”獅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聲分析道,“我們只要不離開其他人的視線,避免單獨行動,這樣兇手也沒辦法公然行兇,你們說,對吧!”
“有道理欸…”巨蟹小聲說道。
“也不能一動不動吧,3天不喝水,也會有S的噢…”雙子略帶戲謔地對金牛說道,並起身準備往負一層酒窖走去,“剛看過廚房,有不少熟食,卻沒有未開封的純淨水,那些擺放的玻璃杯也不安全,酒也是水,誰跟我一起去酒窖一趟,取幾瓶酒解解渴,僅去者有份。”
“哼…”獅子嚥了口吐沫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我跟你去吧,你看起來比較安全…”摩羯信誓旦旦地說道。
“呵…”
“那我也,一起吧…我也有點渴了…”巨蟹邊嘀咕邊挪動屁股起身說道。
“我也去…”雙魚幾乎是一彈而起,跟着一起去了。
射手悄悄跟上,走在所有去酒窖的人最後…
待一衆人走下樓梯,獅子慢慢起身,揹着雙手踱了幾步,時不時往遠處探去。
金牛則是在大廳寬闊的地方打轉、嘆氣,眼睛不停四處張望,始終無法聚焦。
“你不渴麼?”天蠍問旁邊緊抱雙膝一聲不吭的白羊。
“額…emmm…不…”白羊幾乎是沒張口低哼道。
“當前處境,活下去是第一重要的事。物極必反,人全都聚在一起,也未嘗一定是好事…”天蠍說着往遠處的地方坐了坐,白羊環緊的雙手似乎這才鬆懈了下來,“話說,天秤星官好像昨天傍晚開始就沒再…”
“誒呦!臥去!”負一層傳來幾聲驚呼。
隨之便看到巨蟹慌慌張張跑上來反嘔,並指向樓下方向,“出,出事了…嘔…”
眼前是不寒而慄的景象——臉上被血畫了笑臉的天秤,動脈被抹開,斜靠在一個酒箱上,半側癱在酒窖地上,身下則是一桶幾乎流乾的紅酒,右手握着一把短斧,血與紅酒交融,‘面帶微笑’,場面極度詭異駭人。嚇得後趕來的人,不禁後退了小半步。
“嘔…”
“抱歉…我先出去了…”
“yue…我看不得這個…”
由於酒窖空間狹小,混着血腥味,還有被劃開的脖子,讓衆人接二連三地有了生理反應。
‘被砍S?第三個人?被畫笑臉…與撲克順序無關…跟童謠也對不上…’看着浸在血酒混合物裡的黑桃7,天蠍皺眉陷入沉思,連連搖頭,眼前發生的一切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現在這麼處理啊,難道放在這裡發臭?”獅子說道。
“不行…”
“額…”
“大廳好像有個鎖上的儲物房,放那裡吧…”雙子平靜地提議道。
“…”
‘嘭!’
金牛一腳踹開了鎖上的儲物房的門…
留聲機??!衆人湊上前去,屏住呼吸,緊張地,按下了播放鍵…
“我是誰不重要,你們只需知道,是你們當中有人安排了這場晚宴。據我瞭解,他好像不想讓你們活着出去呢…”
只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裡迴響着,衆人驚愕,倒吸冷氣,沒有人說話…
‘…’
夜幕再次降臨。三具S體暫且算安頓好了,可那些人的心裡也打起了鼓,本就如同窗戶紙般的信任感,頃刻間崩塌離析。沒有眼神的對視,沒有言語的交流,沒有‘衆人拾柴’的配合,那些人就這樣,各執己見地待在了自己認爲最‘安全’的地方,在最危險的時候,選擇待在了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無意外地按照‘劇本’進行着…
摩羯星官被人用剩餘的砒霜,裝入注射器注射致S…
雙魚星官在廚房的大罈子裡被發現,似乎是往喉嚨裡塞入過多食物,窒息而S…
至於冷靜異常的雙子星官,被發現的時候,他的S體背對着房門,端正地坐在從樓梯數第二個房間裡的椅子上,從顱頂和口腔分別被貫穿了一根鐵棒,就像耶穌的十字架一般,充滿了諷刺和儀式感,只是不知這次究竟是救贖了誰…
硬要說出不同點,摩羯星官的‘黑桃10’被撕得粉碎撒在了其S體周圍,雙魚星官的‘黑桃Q’不見所蹤,雙子星官的‘黑桃3’則被原封不動地插在了其上衣口袋裡…
…
剩下的五人蓬頭垢面地圍坐在了一起,狼狽不堪,儘管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小塊麪包,但誰也沒胃口吃。是的,在恐懼、未知和驚嚇中,他們已經心驚膽戰地度過了整整五個難眠之夜。
“我們是不是該共享下信息了…”獅子疲憊地說道,但眼神依舊露出一絲凌厲。
“嗯…是吧…對吧…”巨蟹有氣無力地附和道。
“兇手到底是誰!快自己站出來,我老牛…”金牛仍氣憤憤地說道,“把我們帶出去,我老牛就饒你半條命,讓你見見太陽…”
“我們之間,真的有兇手嗎?”天蠍盤坐坐姿,用手肘抵着大腿,手撐着耷拉下來的腦袋,用極小的音量說道。
“嗯?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啊!!!”白羊掙斷最後的心理防線,喊了出來。或許是天蠍的呵斥制止,讓她在這些天逃過幾劫,對她而言,在這種環境下,不得不跟陌生人共居一處,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確實需要釋放下了。“我上樓休息下。”
衆人目送白羊上樓梯後,建築物內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
半夜,天蠍打了個盹,迷迷糊糊惺忪雙眼,發現巨蟹已不在原地,獅子也不知去向,金牛卻睡得憨死。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天蠍飛速原地彈起,拔腿奔向樓梯,衝上二樓…
踹開了從樓梯數的第一間房間,只見眼前,獅子狠狠將白羊壓制在客牀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試圖制服,嘴裡還發出低呵氣的聲音,白羊掙扎得緊,這讓獅子似乎還未得逞。
“***”聽到踹門聲響後,獅子嘴裡噴着髒話,扭頭轉向門口方向…
‘嘣…’發射出一枚子彈的槍口仍冒着一縷青煙,在滲進一絲月光的房間,顯得格外耀眼,而目標靶心正是獅子星官的額頭…
一瞬間,龐大的身軀,應聲倒下…
隨即是令人膽寒的沉寂,甚至喘氣聲都可以聽到...
數分鐘後,金牛聞聲遲遲而來,未進門便發現一人左手持槍右手握拳,一人倒在地上還淌着血液,而另一人平躺在牀上驚魂未定…
後一秒,持槍者突然回頭,雙眼露出兇光,一聲不吭,喘着粗氣,殺氣十足地瞪着門外的金牛…
“殺,殺人了…”受驚了的金牛轉身就跑,不幸腳底打滑,撞出了二樓有些腐化的純木製欄杆,從近30米的樓上墜了下去…
一切來的太快,定了定神的天蠍,邁着步子,往走廊深處走去…
推開了第三間房門,赫然發現房間橫樑上拴着一根繩子,繩子底部打了死結並繞成了一個圈,接着便是巨蟹星官自然下垂,在空中擺動着的身體,早已沒了氣息。這時,一張撲克牌從S體口袋緩緩飄下——‘黑桃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淒厲的笑聲充斥了整個走廊,相比瘮人,感覺用解脫二字形容似乎更爲恰當些…
“所以,你一直帶着槍,爲什麼…”她行到走廊輕問道,“難道,你…”
“知道爲什麼之前,一直進行的只是晚宴麼…”暗夜裡的背影,顫抖着拿槍的手低語道,‘因爲這場遊戲,需要有11位犧牲者…’
“…”
“唯一勝出者,纔會走出這棟建築…”背影慢慢轉過身子,眼裡已沒有了半點神采,猶如一個將死之人,“這棟建築裡,有的人行兇,有的人自盡,害人終害己,人性醜陋的一面被無限放大。真相就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兇手,但這場遊戲,將我們一個個變成了心底那個讓人畏懼的兇手。無妨,畢竟遊戲總要有勝者嘛…”
“…”
“殺了我…你就能出去了…呵…”說着天蠍走下了樓梯,徑直向金牛的S體走去…
他掏出皮筋,默默地在手槍上安置了皮筋機關,左手舉起手槍,槍口衝向自己,槍柄對着金牛的方向…
“如果誰犯下了罪行,最終是逃不過審判的。世間有形形色色的罪惡和罪人,有的得到懲罰,有的卻沒有。但重要的是,罪,是罪人自己的牢獄,如果我們往罪人身上施加同樣的罪,用惡行報復惡行,那就是犯下了更大的罪。”天蠍笑眯上了雙眼,深呼了一口氣,“生者可敬,請活下去…”
‘嘣…’隨着一聲鳴響,城堡大門緩緩打開,清晨的陽光灑進,伴着輕鈴般的鳥叫。
最後一人,是白羊星官,只見她從口袋拿出了自己的那張撲克牌——‘紅桃A’…
‘…’
“呼~”衆人摘下VR眼鏡,晃動着疲憊的身子。
“大家感覺這次畢設的課題還行麼?提提意見唄~”天蠍寶說道。
“還行,我挺喜歡這個HE的,哈哈哈!”白羊寶笑道。
“我說蠍子,我這也S的太早了吧!頭一個?”處女寶抱怨道。
“死於話多…”雙魚寶淺說道。
“哈哈哈,好歹是個全S,你看老牛都摔散架了!”射手寶說道。
“得,算是嚇死的唄…”金牛寶說道。
“哈哈哈哈哈~”衆人大笑。
“不過你這劇情是怎麼想到的啊,挺玄乎的。”獅子座問道。
“對啊,我也想問來着~”白羊也探頭問道。
“這個嘛~夢到的!嘿嘿~”
“嘿,你這小子!”衆人打打鬧鬧地出了VR實驗室。
天蠍寶最後一個出實驗室,鎖門前,摸了摸口袋,微微一笑,‘嗯,還在就好…’
他用四指緊貼口袋,拇指輕巧地搓出一角…
一張‘黑桃8’撲克牌…
背面的圖案則是…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