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 雪紅憶1

黃葉卷地,狂風肆虐,破舊不堪的窗子隨風搖曳,看着就要散架。蕭條不已的村落裡已經沒有人在的跡象,一個矯健的身影突然佇立於村落的石碑前,石碑上刻着傷痕累累的‘初魚莊’。他一邊走進村莊,一邊用搜尋的眼光四處探視,腳步在一落殘破不已的房屋前停下。

推開一推就倒的房門,踱步進入屋子,掀開一處角落的席子,頓時跪倒在地:“公主,屬下該死,護駕來遲。”蜷縮在角落的衣着華貴的小女孩,擡頭看着這個老淚衆橫的護衛,就在一瞬間,刀劍交叉。護衛狡黠的眼光瞪着女孩兒,“公主終於長大,老朽這就放心了。公主記住一直往北走……”帶着些許的安慰,老護衛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女孩兒失聲的大叫,眼睛瞪得圓圓的,不肯相信自己最信任的都護衛爲了試探自己的警惕程度,而死在她的短劍下。

都護衛倒下,就表示再沒有人在她身邊守護,且她已經逃離了契隅國的邊境,也就不再有危險。

喚作婭姝的女孩,本是契隅國小公主,本應前呼後擁的金枝玉葉,但因國君無能夠承位之子嗣,能夠繼位的就剩不滿15的婭姝,但羣臣不滿,怎可牝雞司晨?(男尊女卑的朝代下只有這樣的結果),最終婭姝受到想謀朝串位的臣子追殺,婭姝本就無意爭奪權位,越想越就覺得冤枉。她母后早年因病去世,這父王一死,那些權臣立馬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只是牽連到的人數太多,爲了保護婭姝掏出國境,已是耗費了不少父王的死士,而且只要是與婭姝接觸過的下人也都被處理了。婭姝想着自己的逃難時多麼的不易,就更堅定了要活下去的意願,因爲這是爲了她死去的人的意願。

走了兩天兩夜,婭姝早已是肚子貼到了後背,磨光了鞋底。終於看到了有人的街道,由於這份內心的喜悅,她不禁跑向小鎮,但一進鎮子就感覺不對,因爲她的‘奇裝異服’引來的不僅是人們的堤防,更多的是猜忌。

但看在婭姝的眼裡,他們纔算是異類。受不了這種眼光,婭姝還是躲在了角落,脫下自己的外衣,摘下頭上的小金釵與手腕上兩個玉鐲,最後看着頸間的銀色鏈子下垂着紅色淚墜。看着她就想起她早早死去的母后,婭姝把墜子塞好,這個不能當。拿着衣物首飾進了當鋪,老闆苛刻的壓着價“就這麼點重量?就值這個錢!”

“你……”婭姝氣的直跺腳,這些明明是宮中的物品,這些市井小民,竟然看不出。婭姝摸了摸餓扁的肚子,還是妥協了。

買了吃的和穿的,已經所剩無幾,看着大大的‘龍

騰客棧’四字,婭姝只有不捨地走開。鎮上的廟裡也不許不上香的人進,只能露宿街頭了,婭姝正這樣想着。忽然一個一身道袍、棱角分明的男子上前,對婭姝道:“小姑娘,一人?”

婭姝馬上答道:“不是的,我與父母走散了……嗚嗚……”說着還一邊假裝抹眼淚。

年輕道士站直了身,“哦?父母是何人?家住哪裡?”

婭姝腦子轉得飛快,“大叔,不瞞你,我們來自遙遠的呼賀爪哇國,剛剛到這裡,我就與家人走散了……嗚嗚……”

“唉……可憐的孩子。”

三年後,婭姝已然出落成雙瞳剪水、綽約多姿的大美女,每當爾塵(大叔道士)提到,在街上撿到她時的情景時,就摸着山羊鬍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在這三年裡,婭姝並沒有跟着爾塵學藝,而是跟着爾塵的師妹澄蓮,畢竟跟着道士不方便,當時是澄蓮一看到婭姝就要收爲徒的要求,更何況爾塵已經有了個叫爾禹的徒弟。

若要說爾塵與澄蓮的關係,並非真正的師兄與師妹,爾塵爲了繼承他師的遺願,重振清虛道觀的威名。留守道觀是他一生所要做之事,儘管他對一日他在山腳下救下的女子澄蓮產生情愫,也是無可改變。

但只可惜澄蓮也是難得的性情女子,明知兩人不可能,仍在山腰上建了一座庵,名作清虛庵。之後兩人便以師兄妹相稱。真可謂:郎有意,妾有心,朗朗相望,恨恨綿綿無絕期。

兩人一般是不走動的,一是爲了避嫌,二是怕了這剪不斷的相思意。但自從兩人都收了俗家弟子之後就讓兩小徒互相傳遞着情誼。三年間的婭姝和爾禹也是可謂青梅竹馬。看着婭姝日日的清麗脫俗,爾禹心中也是生了情。

一日,爾禹帶着觀中後院栽種的瓜果送到庵中,從後門叫婭姝出來。其實婭姝早就在外面等了,偷偷繞到爾禹身後,踮着腳伸手就捂住爾禹的眼睛,沉着嗓子:“猜猜我是誰?”

“啊,不是爾惑師兄吧?”爾禹哪有不知的理。“我好怕,你別告訴師父我偷跑出來的啊!”

“哦?既然你偷跑出來,這就跟我回去,罰你背觀訓!”

“好,好,我這就跟你回去。”爾禹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哈哈……”婭姝放開手,捂着肚子笑。

“啊,原來是婭姝啊……哈哈……”爾禹看着笑着的婭姝逗趣。“都怪你模仿師兄的聲音太像了。”

這句冥想的阿諛奉承,惹得婭姝很不愉快。“哼,爾禹哥哥騙我。”

“哪裡騙你!

”心中卻想,這丫頭真不好伺候,不跟她演戲,嫌你沒樂趣,跟她演,她又嫌你演的不對。

正在兩人僵持着,聽到前門有男人的敲門聲:“開門!開門!”語氣之生硬粗魯,這山中一般沒有人過往,更別提有男人來敲尼姑庵的門了,頓時爾禹和婭姝都警惕起來。兩人溜進後門,緊貼在房閣的牆面。

只聽門打開,是婭姝師父澄蓮的聲音:“各位官爺,來到本庵有何貴幹?”婭姝可以聽出師父的不耐煩。

只聽門哐啷的被踢開,幾個粗暴的聲音“有沒有青菜瓜果?”

“恕老身直言,庵中並無瓜果蔬菜。”

接着就是亂翻一氣的聲音,“還真的什麼都沒有!”

“官爺,萬萬不可,庵中都是些女子……”

“哼……老子今天我就是要進庵中找個小尼姑來解解悶!”婭姝忍不住要衝出來,被爾禹握着手腕。

爾禹道:“你去觀內找爾塵師父。”

“不,你去!”婭姝倔強道。說着就掙脫出爾禹的手,從後面跳了出來。爾禹對婭姝不放心,只能跟着婭姝出來,只見兩個滿身盔甲的兵士,翻着院子裡晾曬的乾菜,一看到婭姝,就兩眼泛光的伸手上前。婭姝見勢拉住兩人的手臂,往下一拽,兩腳生硬的踢在兩人的頭上。再借力翻轉落地。兩個魁梧兵士被一個若是女流打翻在地,心中別提多不甘了。兩人站起身就要再打。

婭姝右手五指併攏擋住他們:“怎麼,連小命也不想要了?”

“哈哈哈,小娘子長的真是俊呢,老子我今天非要了你不可!”說着一個自認爲久經沙場的大兵就撲向婭姝。

爾禹上前拉住婭姝,“你們兩個官爺,欺負一個弱質女流,有何光彩?”

“哈哈哈哈……”兩個兵士互相使了眼色,只見一兵士立馬去抓他們身後的澄蓮。

“師父……”婭姝還沒把澄蓮拉回來,就被那兵士拿刀抵住了脖子。

一個時辰後。

爾塵帶着幾個道士到了清虛庵,但可惜的是雜亂不堪的院內,只有澄蓮與兩個女徒弟坐在地上。

“師太!”

“道長!”兩人一相望已是對事情交代清楚了。心有靈犀不點都通!

爾禹跟着被抓的婭姝一同進了軍營,但在山腳,卻遇到了一個神情跋扈、威風凜凜的將士立在路中央,他的長劍直插在地,無論從氣場還是氣魄都告訴大家,這絕對是位大將軍!婭姝看着只能看到的側面,也被這場面震撼了。

澄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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