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師父,”鄧瞳聽了黃坤的話,並不以爲然,“什麼時候輪到我來聽你的差遣了?”
“大家都在七星陣法裡,”黃坤說,“都得聽從旌旗的指揮,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
“好,我等我師父用旌旗來指揮我對付龍門的道士,讓你驅使冉遺。”
“我想,你師父讓我帶着銅鏡來,用意就是讓我用銅鏡驅動神獸。”黃坤說,“他也是看到了銅鏡,才做出的判斷。”
“我管不了這些,我聽旌旗的。”鄧瞳不跟黃坤講理,就死咬着旌旗的環節不放過。但是話說了之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一點。
“旌旗在我師父徐雲風的身上了,”果然黃坤立即抓住鄧瞳的破綻。
“那又怎樣!”鄧瞳繼續堅持,“你算老幾,你能代表你師父!”
黃坤不想再跟鄧瞳囉嗦,把臉朝向柳濤。手裡拿着銅鏡。
柳濤看着銅鏡問:“真的有辦法?”
“一定有辦法。”黃坤回答,“能相信我麼?”
柳濤沒有回答。
黃坤說:“秀山黃家的祖先本來是當年朱文正後裔,這個可能你不知道。”
“的確不知道,你師父沒有跟我提起過。”
“天下除了龍門道士因爲有《御神九科》,能夠驅使神獸。還有一種人是可以的。”黃坤堅定的看着柳濤,把手中的銅鏡拿起來搖晃兩下。
柳濤隱約明白黃坤要說什麼,但是還不能完全想明白。
“古時候的天下皇族都不是平白能得天下,”黃坤說,“當年朱棣一門心思的要找到朱允炆,不僅是害怕朱允炆能號令天下,而是朱允炆能夠驅使上古神獸。這是朱家皇族血統所具備的能力。所以明朝的朱姓後代永遠不能夠離開王府的守地。明末清初的朱三太子,最厲害的本事也是能夠驅使神獸,就是這個原因,令無數反清復明的志士追隨。”
“你憑什麼有這個把握。”柳濤說話的語氣已經開始信服。
“都到這個份上了,”黃坤說,“王師伯都已經把銅鏡交給我,就是因爲他自己也不會用使用這個寶物,你不相信我,難道連王師伯都信不過?”
“我們村人守了冉遺幾十代,”柳濤的妥協了,“爲什麼偏偏要輪到我的頭上。”
黃坤心裡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鄧瞳是個糊塗蛋,跟柳濤在一起這麼久,那裡知道柳濤心裡的算盤。柳濤即便是跟王鯤鵬和徐雲風有交情,但是他的責任就是守護冉遺,保護村民。如果冉遺必須要離開,他會盡自己一切的努力去阻止,這個並非什麼朋友之間的友誼和什麼大義能勸解。所以黃坤必須要把話說在前面。化解柳濤的憂慮。
柳濤黯然的和村民離開了,既然黃坤已經過來,他也沒必要守着鄧瞳。
策策看見柳濤帶着村民遠離,問黃坤:“你已經知道了辦法?”
“不知道。”黃坤慢慢的搖頭。
“哼,”鄧瞳撇着嘴輕笑了一聲,“那我就等着看你怎麼向那個土包子解釋。”
黃坤和策策同時擺了擺頭,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鄧瞳的一張臭嘴。
“我們得先看看銅鏡的蹊蹺。”黃坤把銅鏡舉起來,和策策同時看向銅鏡裡反射的冉遺模樣。鄧瞳也忍不住湊過來一起觀看。
三人本想從銅鏡裡看一看山丘一般巨大的冉遺是一個什麼樣的模樣,但是看了之後,三人立即被銅鏡裡的影像鎮赫。
銅鏡裡的冉遺,身上的山石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只有一個遍身黑色鱗甲的巨大的野獸。野獸的身體是鯉魚的模樣,卻長着一個長長的脖子。身體的兩旁分別長着三條腿。最下方的兩條腿已經站立起來,上面的四條伸出了長長的利爪,利爪呈弧形,尖銳異常。
冉遺的脖子在空中旋繞,嘴巴張開,雖然聽不見聲音,仍舊能夠看出來在發出震天動地的呼嘯。冉遺上下顎的兩排牙齒,分別伸出老長。
黃坤的手臂在微微抖動,仍然鼓起勇氣盯着銅鏡裡的冉遺看着。鄧瞳突然在一旁說:“快看,快看這個怪物的頭頂。”
黃坤仔細看着銅鏡裡冉遺的頭頂,分辨了很久,纔看到冉遺的頭頂上有點古怪,有個類似於觸鬚的東西在冉遺的頭頂左右搖擺。當看得仔細了,三人才勉強辨認出來,那是一個人,站在冉遺的腦門之上,冉遺沒有耳朵,但是腮旁有長鬚,那個人手裡就攥着兩條長鬚,勉強在冉遺的頭頂保持着平衡。
“看來這就是柳濤的先祖了。”黃坤喃喃的說,“《御神九科》的本領,驅使冉遺神獸。”
策策和鄧瞳都沒有回答,他們被銅鏡裡的影像完全的吸引住。巨大的神獸冉遺,在不停的扭動自己的脖子,想把頭頂上的渺小人類給甩下來。可是那個人用盡所有的力量,死死拉着觸鬚,不肯放鬆。
冉遺的身體站立又重重的頓下。劇烈的震動,也無法讓道士鬆動半分。冉遺的腿,踩在地面上,把地面的踩出來玩無數個深坑。當然冉遺的力道減弱的事後,道士在他頭頂掏出一柄劍,狠狠的刺入冉遺的腦門。
冉遺的被刺的傷口裡綠色的鮮血迸出。瞬間在空中凝固。綠色鮮血立即化作了一棵樹苗,樹苗在冉遺的頭頂不斷的生長,長出枝幹,枝幹伸長,冒出樹葉。當一棵完整的梧桐樹全部成型的時候,冉遺終於安靜了。整個身體匍匐下來,四周土地上的泥土不斷的壅積,朝着冉遺的身體掩埋。然後天上落下紅黑色的火團熔岩。火團熔岩落在冉遺的身體上,凝固成黑色的岩石。
熔岩越落越多,堆積在冉遺的身體之上,重量越來越大。冉遺的身體支撐不住,最下方的兩條後腿頓時跪倒,接着是剩下的四條腿。終於整個冉遺都被黑色的火巖全部覆蓋。並且越來越厚。
而冉遺頭頂的梧桐樹已經枝繁葉茂,如同一個大傘,炙熱的熔岩被梧桐樹阻擋,保護了驅獸的道士不被熔岩灼燒。
天上落下的熔岩下部不斷的凝結成岩石,而上部的熔岩還在繼續落下。整個梧桐樹的綠色光芒被紅黑色的熔岩慢慢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