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瞳這小子到底幹嘛去了,柳濤完全無法理解鄧瞳到底要幹什麼。
這時候,柳濤突然明白了自己爲什麼一直覺得溶洞裡,有那點不對勁。
聲音……
鄧瞳這小子非得要睡在這個地方,他說過,閒着無事,數溶洞石壁上的蝙蝠玩。這一片石壁,是一個巨大的蝙蝠棲息地,每天到了傍晚就呼啦啦黑煙一樣的飛出去。到了白天成千上萬只蝙蝠就掛在石壁上休息。
幾千上萬只蝙蝠,就是睡覺也不會安靜,在石壁上擠來擠去,嘰嘰喳喳。
可是現在沒有任何嘈雜的蝙蝠聲音,溶洞裡十分的安靜。
柳濤慢慢把應急燈照射到頭頂的石壁上,發現石壁上空空如也,一個蝙蝠都沒有看見……
蝙蝠也和鄧瞳一樣,消失在溶洞裡了。
柳濤這才隱隱覺得,事情並非是鄧瞳在跟自己鬧着玩。鄧瞳和蝙蝠同時消失,絕對是溶洞裡出了問題。
柳濤無法可想,只能繼續慢慢的行走,但是不再高聲呼叫鄧瞳了。
柳濤邊走,覺得自己的臉上癢癢的,用手摸了摸,也沒發現什麼意外的東西。走到了溶洞的中段,柳濤仍舊沒有找到鄧瞳躲在什麼地方。
猛然發現腳邊的地下河裡,一條巴掌的冉遺,跳出水面,可是躍起後,並沒有掉入水裡,而是漂浮在水面上方,身體不住的扭曲掙扎。
柳濤看的傻了,然後慢慢的擡頭,看向溶洞石壁上方,溶洞的上方石壁,仍舊是掛着石鐘乳,在柳塔的應急燈照射下,都是黑乎乎的。
但是在小冉遺的上方,那個鐘乳石與其他的鐘乳石不太一樣。
如果是別的地方,柳濤就還罷了,畢竟溶洞太大,他不可能記住所有的石鐘乳方位。但是這片石鐘乳是溶洞裡當年的一個景點,名字叫“三花聚頂”。就是有三個蓮花模樣的石鐘乳,垂直向下,距離人頭頂幾米上方,就如同三朵向下開放的荷花。而且石鐘乳貼近石壁的地方,還有幾大塊鼓出來的石頭,就跟荷葉一樣。
現在柳濤看到的石鐘乳,卻有四個!
而多出來的那個石鐘乳,正是不停掙扎的小冉遺的正上方。
柳濤的手在微微顫抖,溶洞出事了,並不是鄧瞳和蝙蝠消失,而是有東西進來了。柳濤慢慢的把應急燈關掉,四周一片黑暗,柳濤慢慢的移動步伐。朝着冉遺的靈脈,梧桐樹的方向一點點走過去。
雖然柳塔的步伐緩慢,但是他內心裡翻江倒海,已經急迫到了極點。終於走到了進入靈脈梧桐樹上方的石廳,柳濤用手摸着石壁,查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靠近。
正在慢慢的摸索,突然柳濤的胳膊,被一個手掌狠狠地拽住。
柳濤正要揮手打過去,另一個手掌把柳濤的肩膀給揪住。
“是我、是我,你他媽的別動!”鄧瞳急切的聲音傳出來。
柳濤頓時不做聲,也不動了。鄧瞳放鬆了柳濤,兩人安靜很久。鄧瞳才輕聲的說:“千萬別開燈啊,雖然他眼睛不好使,但是還是能看得見光的。不過他好像沒耳朵,應該是個聾子。”
“你說的到底什麼東西?”柳濤也輕聲問,“你怎麼躲在這裡,我竟然沒發現。”
“你來來去去兩三遍了,”鄧瞳說,“第一遍進來的時候開着燈,我看見啦,你回來的時候是摸黑的,我也聽見啦。”
“那你爲什麼不出聲,”柳濤問,“我急死了,到處找你。”
“你運氣好,”鄧瞳說,“溶洞來東西了,麻辣隔壁的好像很厲害,竟然你沒被他給吃了。”
“吃人的東西!不是術士?”柳濤頓時全身警惕,隨即又問,“不是人?你出個聲提醒我一下不行嗎?”
“肯定不是人,”鄧瞳說話的聲音也很緊張,“世界上哪有能在溶洞石壁頂上爬的人。我都被嚇死了,怎麼幹出聲。”
“你這人怎麼這樣,拿東西到底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柳濤頓時想起了那條還在空中掙扎的小冉遺,“這世界上真的有隔空取物的動物?”
“我他媽的也不能確定是什麼,”鄧瞳說,“我覺得不妙,就跑到這裡來躲着啦。這裡的石壁是軟的,人可以陷進去。上次你不是帶着我進來過嗎。”
柳濤一聽,差點沒氣死,“你都不知道來的什麼東西,就急吼吼的往梧桐樹這邊跑,萬一對方看得見你,故意看着你進去了,找到了靈脈的方位,豈不是壞了大事!”
“我他媽的不是沒進去嗎!”鄧瞳焦急的說,“進不去,也出不來,我、我、我被卡在石頭裡了。”
“活該,”柳濤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爲你跟我一樣,說進去就能進去嗎。”
“我們現在進去,”鄧瞳焦急的說,“別在這裡耗着了,那個東西肯定吃人。”
“你腦袋有毛病嗎?”柳濤焦急的說,“想都別想。”
鄧瞳無奈,輕聲說,“那我們逃出去,我在黑暗裡看不見,你帶着我慢慢走,千萬別在開應急燈啦。”
“我剛纔的應急燈是不是你故意給弄滅了。”柳濤問。
“我他媽的一直被卡在這,”鄧瞳說,“都說了那玩意就是耳朵不靈便,眼睛還是看得到光線的!你的應急燈一定是他弄沒了。”
柳濤現在心情慌亂,反而沒了主意,只好聽從鄧瞳,慢慢的向溶洞的入口處移動,鄧瞳牽着柳濤的衣服,一步步跟着。
走過三花聚頂的方位的時候,柳濤聽見冉遺在嗤嗤的發出聲音,隨即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柳濤在黑暗中慢慢行走,終於走到了洞口,鄧瞳一看見洞口的光亮,立即扔開柳濤,飛快的跑向柵欄,可是到了柵欄口,卻有停住。直愣愣的看着柵欄。
柳濤也走到了柵欄門口,準備用打開柵欄,自己和鄧瞳都走出去。可是他也愣住了,柵欄間佈滿了絲網,絲網上纏繞着無數的昆蟲,還有幾十個蝙蝠。甚至還有小鳥。
不僅是柵欄,連整個洞口都被絲網封住了。柳濤一陣心驚,這個情況,與溶洞出口一模一樣。
鄧瞳回頭看着柳濤,“還愣着幹嘛,把柵欄打開啊。”
“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鎖。”柳濤說,“你慌什麼。”
鄧瞳聽了,立即要用手去推柵欄門,突然發現柵欄鎖上趴着一個五彩斑斕的蜘蛛,手就伸不出去,隨即發現,柵欄其他的部位,好多個蜘蛛,都在到處爬動,而且顏色各異,大小也不同。
柳濤走進了一看,透過柵欄,看見洞口出的地面上,還有很多蜘蛛正在從洞外的灌木叢裡爬過來……
鄧瞳回頭一看柳濤,“我草,你的臉怎麼啦?”
柳濤用手抹了一下連,剛纔他就覺得臉上有東西,現在摸下來一看,全部是細細的絲網,而絲網很黏,抹也抹不完。
“你也一樣,”柳濤在光亮下,全身都是絲網,特別是頭頂,纏繞了一層灰白色的絲網。”知道自己也和鄧瞳一樣。
柳濤立即和鄧瞳兩人,相互撕扯對方身上的絲網,但是絲網好像無窮無盡,怎麼都扯不乾淨。
這時候,柳濤和鄧瞳交談的聲音,驚動了守在洞口的那個放羊的老頭。
老頭叼着煙,慢慢走過來,柳濤看見老頭拴在洞口的山羊,突然直挺挺的摔倒在草叢裡。
老頭走到柵欄外,看着柳濤說:“柳主任,你身上怎麼掛了這麼多絲網子啊?”
“快跑,”柳濤急切對老頭說,“告訴我舅舅,說溶洞出事了,趕快讓他叫人過來!”
“什麼,”老頭子偏着腦袋,他沒聽清楚,“找你舅舅……”
“是的,”柳濤焦急的說,“我舅舅楊澤萬,告訴楊澤萬,溶洞出事了。”
“哦,”老頭子這次聽明白了。可是老頭子並不走,而是看着鄧瞳和柳濤,眼神呆滯,一動不動。
“老傢伙,你聾了嗎,”鄧瞳焦急的說,“讓你去叫人來,把我們這些蜘蛛都弄走,放我們出去。”
可是老頭子仍然沒有回答,而是直愣愣的看着鄧瞳和柳濤。看了至少十幾秒的時候,柳濤和鄧瞳才明白,老頭子看的並不是他們兩人,而是他們的身後……
然後老頭子跟觸電一樣,飛快的轉身跑了,跑的跌跌撞撞,也沒顧上他的山羊倒在草叢中,順着道路瞬間就跑的沒了影。
鄧瞳和柳濤兩個人,聽到了身後發出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但是立即又停止。
“你、你、聽、聽到了嗎?”鄧瞳問柳濤,有點結巴。
柳濤緩慢的點點頭。
兩人相互對望,卻都沒有膽量向後看。
但是兩人心裡都大致明白,那個東西把一個活了幾十歲的老頭子都給嚇跑了。證明是老頭子也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