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子姓霍,霍師傅,黃坤和鄧瞳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他是是這個公墓管理處請來的一個高人。但是手藝也沒有高到能什麼都能搞定的地步。
房門哐噹一聲,狠狠的被風吹得關上。霍師傅身體猛然一震。
黃坤詳細的把這個墓碑上的名字王飛,在臨死前,家人安排和陳秋凌的冥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霍師傅聽了,又向黃坤打聽了一些細節,比如陳秋凌的生日,和出生地,還有現在在做什麼。
黃坤都一一的詳細回答了。
霍師傅想了很久說:“這個女孩運氣不是很好,當年趙一二已經把她冥婚的事情給解開了。。。。。。”
“啊,”鄧瞳在一旁忍不住出聲,“你認識趙一二?”
“恩,只有趙一二做事不給其他的端公留情面,他這人脾氣太直。”霍師傅說,“他收了徒弟,跟我打過交道,人還不錯。膽子比你們大多了,一個人敢半夜從火葬場裡背屍體出去,還一路背到了秀山。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小夥子能接趙一二的班。”
鄧瞳和黃坤聽了,都有點尷尬,反而不好承認自己是詭道的身份。不過霍師傅也沒有問他們兩人的門派,看來並不是一個喜歡打聽的人。
黃坤接着霍師傅剛纔的話頭,“你說本來陳秋凌的冥婚被趙一二先生給解了,可是這個王飛又纏着陳秋凌是個什麼道理,和他的墓碑在公墓裡被拆了有關係嗎?”
“我看你們兩個應該是學法術的,”霍師傅說,“要從吃這碗飯的長輩角度來說,我勸你們不要做術士了,現在做術士,都太兇了。”
鄧瞳好奇的問:“您能不能仔細說說?”
“既然你們是學法術的,當然就知道前幾年趙一二死掉的事情,這麼一個有能耐的術士,說死就死了,爲什麼呢?”霍師傅嘆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趙一二的本事在湖北四川那是數一數二,可是放到全天下,比他厲害的人到處都有。他當年得罪的人,其中就有供青蛙的門派。”
鄧瞳和黃坤有點意外,因爲在之前,王鯤鵬和徐雲風說起趙一二之死的時候,都是說的是王鯤鵬得罪了張天然,然後連累到了趙一二。
可是現在霍師傅的說法。。。。。。
霍師傅沒有去注意鄧瞳和黃坤臉上的驚訝表情,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礦泉水瓶子,然後打開蓋子,抿了一口,黃坤和鄧瞳這才發現,瓶子裡裝的是烈酒。多半是農家自釀的包穀酒。
霍師傅就開始又說起典故來,從九一年開始,長江流域的道教門派,其中有一部分就開始供奉蛙神。其實蛙神這個東西在民國之後就少了。沒想到,突然這些道教就開始給蛙神供奉。從上游的重慶,到下游的浙江。到處都有。其中江西人信蛙神的最多。這些信奉蛙神的人,就在各種地方,找蛙神當年的蹤跡。
有的人就找到了民國時期,蛙神的神龕,甚至還有小廟。有的就把蛙神顯靈的事蹟都找到,然後根據這個修煉法術。
而歸州的這個公墓遷墳隊。竟然在墳墓裡挖出來了當年黃鼠狼供奉蛙神的怪異墓穴。導致現在霍師傅還要在每個月的農曆十五給蛙神放燈。
這些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暗中有一個道教的神秘力量,要把蛙神在道教的地位重新提高。
而供奉蛙神,有一個其他流派所不具備的法術。煉魂術和續命術。
特別是續命術。最讓人癡迷。
所以在遷墳之後,一些壽終正寢的死人也就罷了,而那些夭折橫死,並且在遷墳的時候,家屬沒有來看一眼的墳墓,都出了問題。這些墳墓搬遷之後,就輪番這鬧鬼。王飛和陳秋凌的冥婚當年已經被趙一二個破了。
“王飛的鬼魂在蛙神的影響下,竟然順着線索給找到了在宜昌讀書的陳秋凌。”黃坤說,“有這種可能性嗎?”
“有的。”霍師傅說,“他的棺材裡,一定留了當年女方的東西。”
黃坤立即說:“那我把他棺材裡陳秋凌的東西給拿出來,這事是不是就徹底結了。”
“至少那個短命鬼不會去找那個女孩了。”霍師傅回答。
“那我得去找王飛的墳墓去。”黃坤躊躇起來。
鄧瞳說:“上那裡去找,你找得到嗎?”
“我勸你們不要攙和這些事情,”霍師傅說,“現在私下偷偷修煉續命術的門派都太多了,而且這門法術,很容易讓人迷惑,做事不擇手段。”
“你的意思是說,”鄧瞳意識到了霍師傅的暗示,“有人在這裡利用蛙神的能力,修煉續命的法術。”
霍師傅不再說話了,搖搖頭,“你們在旁邊的辦公室呆到明天早上,然後就走吧。”
鄧瞳和黃坤走到旁邊辦公室的門前,看見霍師傅朝着公墓的方向走了。黃坤連忙問:“你去那裡。”
霍師傅不回答,兩手籠在袖子,邊走邊咳嗽,也沒有打電筒,朝着公墓正中心走去,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鄧瞳和黃坤呆在房間裡,鄧瞳對着黃坤說:“我把事情給你捋一捋,你看對不對?”
黃坤點頭。
“首先是陳秋凌小時候冥婚。”
“恩。”
“可是冥婚被趙一二給破壞了,不過呢,男方留了一手,陳秋凌的某個東西,被放在王飛的棺材裡。”
“是的。”
“後來王飛的墳墓遷墳,遷墳隊遇到了百年前的老墳,是供奉蛙神的,而且在這前幾年,供奉蛙神已經是很多道教術士暗中做的事情了。”
“對。”
“因爲供奉蛙神,能夠修煉續命術,所以,在歸州這裡一定有個厲害的人,他一定是修煉續命術的時候,驚擾了包括王飛在內的幾個死人。”
黃坤點頭,恨恨的說:“所以他跟着留在棺材裡的東西,找到了陳秋凌。”
“媽的比的,你腦袋裡除了女人,什麼都不去想。”鄧瞳大罵起來,“我想說的是,那個修煉續命術的人,很可能就是用黃鼠狼對付我,用水猴子對付你,在暗中使壞的人。”
黃坤懵了,他沒想到鄧瞳腦袋裡竟然能把這些線索都歸攏起來。
鄧瞳繼續說:“那個人,你我的師父肯定是不認識的,霍師傅肯定是知道這個人,但是他害怕,所以勸我們不要攙和。”
“是啊。”黃坤說,“爲什麼?”
“因爲他知道那個人的厲害,而且不止一次拿趙一二的死說事。”鄧瞳聳着鼻子,不停的抽氣,“所有的線索放在一起,就能想明白一件事情。”
黃坤不說話了。他覺得鄧瞳說的很有道理。
“其實在我師父意識到張天然的威脅的時候,”鄧瞳慢慢的說,“在之前十幾年,張天然就開始在三峽地區佈置了。”
“王師伯實際上是進入了一個殘局。”黃坤懂了,“別人佈置了十幾年的殘局。”
“那個人可能不是張天然,”鄧瞳說,“但是現在一定和張天然有關係了。要麼投靠了張天然,要麼和張天然是盟友。”
“那爲什麼我們沒有被他弄死?”黃坤好奇起來。
“在他眼裡,”鄧瞳猜測,“我們身份太低微,根本不值得花費精力對付我們。我們之所以分別被撞上,都是我們自己主動找上門去的。他做這些事情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們。”
“水猴子是爲鄭剛、李小祿、李小福準備的。”黃坤開始推測起來,“而黃鼠狼,是爲了對付方濁的師兄,尋蟬前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