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風寶山羅師父家,我和王八不怎麼害怕了。因爲這次人多,老田夫婦,還有老田的司機、另外一個經理爲了巴結老田,也來了。王八最煩心的是董玲也要跟着來,要看熱鬧。無論我和王八把羅師父說成什麼恐怖的怪物,那丫頭非要跟着。
老田的子彈頭只能開到坡下。一行人徒步向羅師父家走去。到了羅師父門口。我和王八上次被嚇一回,不敢去開門。倒是老田一言不發,伸手把門掀開。
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仍舊是那個腦癱女孩——不,應該是秦小敏坐在屋內。不過秦小敏和上次有點區別了,但到底是什麼區別,我想不起來。
依然沒有看見羅師父。
老田的司機最先說話:“你師父呢,在那裡,叫他出來。”這個人估計一輩子都是沒見過邪的,直衝衝的說話,沒得忌諱。
秦小敏什麼話都不說,也沒有表情,臉朝着我們這羣人。可我連她的眼眸都瞧不見。她只是個人傀而已。這麼多人齊齊站在這陰森逼仄的小屋裡,氣氛卻是寧靜的叫人害怕。
老田的司機和公司的經理兩個人一個是當過兵的,一個高材生,都是屬於不信邪的人。他們察覺不到氣氛的詭異,不理會秦小敏,冒冒失失地在屋裡到處查尋,看有什麼古怪東西。忽然經理看見秦小敏身後春臺的下面有一堆東西。正放在小敏坐的椅子正後方。
司機對小敏說:“麻煩讓讓。”
小敏就是愣愣的坐着,挺直着上半身,根本沒聽見他說的話。司機不客氣了,把小敏輕輕托起,夾在臂彎。經理把椅子挪開。鑽到春臺下面,拿了一個物事出來。然後舉起給我們看,原來是一坨稻草。
說是稻草不準確,是個扎的很粗糙的稻草人。
一看到稻草人,我就知道大事不好。這是羅師父施邪術的東西。
我對鬼物的直覺太敏銳了,果然我又聽到了那聲:“咦啊”的尖叫。大家都向小敏看去。被託在司機胳膊上的小敏,又張大嘴巴,淒厲的喊着。司機膽子很大,雖然小敏叫的很嚇人,但他並不放下小敏,只是不知所措,僵着繼續托住小敏。
這次是淒厲的叫喊,並且小敏臉上的肌肉完全扭曲,猙獰的面孔無比邪惡。我注意到了,小敏胸前用來接涎水的圍脖不在了,這個小細節,卻不知道暗示着什麼古怪。
“她不溜涎水了。”我對王八說道。
“怎麼會,啊呀,有問題!”
“什麼問題?”
“能流涎水,證明小敏還是活人。”王八突然向司機大叫:“快放下她,快。。。快。。。快。。。。”
晚了,小敏的尖叫未停,身體一掙,雙臂順勢一合,把司機的脖子扣住。嘴巴在司機的頭上臉上狂亂的撕咬。司機痛苦地大喊,頭不停的扭動。雙手用力把小敏往外推,可是小敏的手臂彷彿鋼圈一樣箍在司機的脖子上,司機把小敏的身體都舉起來,平擡着和地面平行了,仍然擺脫不了小敏的撕咬。小敏喉嚨發出格格的聲音,我甚至聽到牙齒相互敲擊。司機臉上已經血肉模糊,眉骨附近的皮膚已經被咬出一道口子,傷口的皮膚掉落,小敏的牙齒咬出那條皮肉,狠狠咬住,扭着頭拼命的撕,小敏每把頭往後仰一下,那道傷口就被撕得更長,從眉骨一直撕到了耳廓。
司機麪皮下面的人體組織都顯露出來,白的紅的,血淋漓一片。這下輪着司機叫喊了,這個粗獷男人嚎叫的聲音雖然很慘烈,但比小敏淒厲的叫聲還是讓人不那麼覺得難受。
不對不對,小敏的牙齒咬的緊緊的,怎麼還在尖叫。
衆人被這突然的發難弄懵了,老田清醒的最快,衝上前去,就去幫司機。老田把小敏的腰部抱住,拼命往後拉,司機騰出手,扳開小敏的胳膊。可小敏的牙齒仍舊狠狠咬着那條皮肉,傷口又被拉到腮幫子,終於斷了。可是小敏的手又一揚,手指摳住了司機的嘴巴,把司機的嘴皮子拉了半尺長,眼看司機的嘴皮又要被扯穿。
我要吐了。
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司機這邊,都呆了。
忽然董玲叫到:“這邊。。。這邊。。。。”
衆人都嚇壞了,順着董玲的指向看去。我一看,才明白,原來尖叫聲,不是小敏的。而是那稻草人發出的。
而此時,那稻草人對經理做的事情,比小敏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