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或不見,海就在那裡。
蘇墨眼裡,周圍乃是波瀾壯闊無比浩渺的海;王羽、沈冥眼裡,周圍則是空空蕩蕩無比清淨的星際。
同樣一個世界,不同的感官存在。
諸界,便是如此奇妙。
王羽、沈冥的眼中,盡是茫然之色;而蘇墨的雙眉微微一鎖。飄渺的歌聲,從大海深處傳來,悠悠盪盪。
“此身清淨常寂滅,慧光無塵滿諸界。無象無形如空雲,春盛花開秋落葉。一切隨幻如泡影,隨聞諸聖妙法音。……千古風雲世人物,今日骨林孤墓深。衆生罪惡深可怖,迷惑沉流生死人。此身難得今已得,妙法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處度此身。……”
那歌聲似梵音,又似仙曲。
蘇墨聽來又有幾分熟悉,只不過一時間他有些想不起在那裡聽過。諸世輪轉,他的很多記憶真的有些不清晰了。
“蘇墨,你又看見了什麼?”王羽問。
“大海煙波,遠處似乎有船。”蘇墨道,“我還聽見了歌聲。”
“哦?”王羽皺眉。雖然她擁有魔瞳,但是她什麼都看不見。
“姐,咱們還是境界太低!”沈冥悄悄地嘟囔道。這個時候,她自然也希望能看見能聽見。
“嗯!”王羽點了點頭,隨即嘆息了一聲,“誰讓咱們都有魔障。尊者境,我們都突破不了。只希望找到我哥,那麼咱們都會再次晉升的。”
沈冥無奈地點了點,沒有再說什麼。
而此時,蘇墨已經看清了。
遠處,果然飄來一葉扁舟。
那是一艘古木小船,長不過一丈略餘,中間寬不過三尺,兩頭尖尖。整個小船,呈青褐色,沒有槳棹。
船上,盤坐着一個青袍男子。
他頭戴逍遙巾,手拿摺紙扇,竟是一副文士的打扮。
蓮士!
蘇墨可以確定對方乃是蓮士,可是具體是幾重境則看不出來。而方纔的歌,便是那蓮士唱出來的。
那小船貌似在大海上,但是蘇墨定睛一看卻不然。那小船根本不是在大海之上,是離大海三尺,漂浮而進。
只不過,它上下浮沉,恰似乘風破浪。
此時,那小舟已經到了相對較近的位置。
舟上的文士停了歌聲,收了紙扇,然後衝着蘇墨遙遙一抱拳含笑道:“這位小哥,你從哪裡來?眼下,可是迷路了?”
“前輩,這裡可是南淵海?”蘇墨回禮問道。
“沒錯!”那蓮士點了點頭,“這裡,正是南淵海!”
“前輩,我乃是一藏世界的修士。我曾聽聞,南淵海乃是小輪迴海。在這裡,可以找尋在一藏世界裡道消魂滅的修士的一絲道影,然後讓其返魂。不知真假?”蘇墨道。
“呵呵!”那蓮士一聽蘇墨的話,不由展開了紙扇,然後輕輕一笑,“小哥,這南淵海號稱小輪迴海沒錯。可是,你聽誰說的,這裡可以找尋修士道影,然後返魂的?”
“呃?”蘇墨一愣,“前輩的意思是,道影一說,乃是虛妄?”
“諸界之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道影一說,是不是虛妄,我不好下此定論。但是,我隨着輪迴海飄蕩諸界,不知多少萬年,但是卻沒見過哪個道影返魂。”蓮士道。
“哦?”蘇墨一聽忙道,“前輩,您的意思是說,這輪迴海內的確有修士道影?”
“呵呵!”那蓮士笑着點了點頭,“南淵海內,的確可見道影。但是,那些道影便似水中月、鏡中畫,根本不是真實的存在。你縱看見,又能如何?那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象。”
“前輩,你方纔不是剛說過,諸界之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嗎?”蘇墨笑道,“這南淵海內,若真可見修士道影,未必不可化真返魂。”
“哦?”那蓮士聽了蘇墨的話,不由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小哥,你的話有道理。只不過,這南淵海浩渺邊,縱使是蓮士要尋一道道影也似大海撈針。”
“前輩,你可是一藏修士,常來南淵海?”蘇墨問道。
“我,並不是一藏修士!”那蓮士笑了笑,“也不是常來南淵海,而是我就生活在南淵海。南淵海之於我,便似一藏世界之於你。這裡本就是我的修行之地。嚴格意義上講,南淵海並不屬於一藏世界。”
“哦?”蘇墨有些驚喜,再次拱手道,“那請問前輩名號?”
“呵呵!”那蓮士搖了搖頭,“我,乃是一個小修士,哪敢稱什麼名號。小哥,你可以叫我擺渡人!”
擺渡人!
聽了這個名字,蘇墨更覺得眼前的蓮士不簡單。
“前輩,你方纔說嚴格意義上講,南淵海並不屬於一藏世界是什麼意思?”蘇墨又問道。
“小哥,你是一下子就進入南淵海的嗎?”擺渡蓮士問道,“恐怕你該在那一藏之內的南淵星際,徘徊了至少三百年吧?”
“沒錯!”蘇墨道,“我的確是在星際之間徘徊了三百年,才見到了南淵海。”
“這就是了!”擺渡蓮士點了點頭,“因爲,這南淵海每三百年纔在一藏世界出現一次潮汐。而唯有在漲潮的時候,它纔會在一藏世界出現。平日裡,你是看不見它的。”
“前輩,那我們現在還在一藏世界嗎?”蘇墨道。
“已經不是了!”擺渡蓮士道,“如今,你在南淵海界。這裡,不能算是一藏世界。南淵海界,乃是一個流動的世界。因爲,南淵海本就是流動的存在。它,並不是海,而是一團氣。它以特殊的軌跡在諸界之間穿行。”
“南淵所在之處,便是南淵。只不過,最近的它與一藏交疊的次數相對較多。所以,很多見過南淵海的修士,都以爲一藏世界內有星海名南淵!”
“原來如此!”蘇墨道,“多謝前輩,晚輩受教了!”
“談不上受教!”擺渡蓮士笑看着蘇墨,“相遇即是緣!我這終日在大海之上,也是難得見一個人。上一次,我見到人影,已經不知多少年前了。那還是一個白衣姑娘。那個姑娘,竟然也是和你一樣也是聽聞輪迴海能找尋道影,爲了讓人還魂而來。”
“不過,我很奇怪,她並不是蓮士,竟然能看見南淵?”擺渡蓮士皺了皺眉,“那真是一個一個奇怪的姑娘。”
“前輩,那個白衣姑娘可是九陰之體,帶着一身的冷氣?”蘇墨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