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日章衝進來的時候，葉歡顏正在和溫博握手，雙方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合作愉快。”
“砰”的一聲，大門被衝撞開來，葉歡顏身後的助理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的收購合同文件。
旁邊的印泥都還沒收拾下去，整個場景一目瞭然。
洪日章臉色登時變得鐵青，氣勢洶洶道，
“溫博，你這個老東西，你耍我？”
溫博面色一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洪日章，你說話注意點。”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小輩這麼橫加指責，任何一個人臉上也掛不住，何況溫博向來好面子。
洪日章卻是徹底的和溫博翻了臉，三兩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子，吼道，
“你這個老東西，我忍了你這麼久，你今天敢耍我，你他媽的……”
說話間，他揚起的拳頭就砸在了溫博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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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日章是草根出身，早年就是個鄉下來的，說到底沒什麼文化，爲人也是粗俗不堪，幾經輾轉到了報社幫人跑腿，後面機緣巧合娶了報社主編的女兒，這才摸到了傳媒業的邊兒。
這幾年也是跟着上流社會混了一圈，暴戾的性子有所收斂，喜歡附庸風雅，但是有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真的有人觸及他的底線的時候，本來面貌就徹底的暴露出來了。
溫博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底子好，要不然捱了洪日章這結結實實的一拳，老命早就沒了，這會兒也就是踉蹌了一下，人仰馬翻，倒在了地上，沒等揮下去第二拳，旁邊的保安就一擁而上，把洪日章給拉了下來。
溫博躺倒在地上捂着半張臉哼個不停，好半天才被人服了起來，一副閃了腰的樣子，氣咻咻的指着洪日章，
“瘋子，能跟你這種土匪做生意嗎？真是瘋子，我要報警。”
洪日章一邊在保安手裡掙扎一邊叫囂，“你報警？我看報警來正好把你自己弄進去差不多，這個女人，”
他狠狠地瞪了葉歡顏一眼，“你竟然敢跟陵寒的女人籤合約，溫博你是年紀大了腦子也跟着不好使了是嗎？”
葉歡顏任憑她叫囂着，也不氣惱，只等身後助理收拾完了所有的合約，這才掃了他一眼，
“溫先生好歹是長輩，洪先生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滿，也該給長輩留點面子，這樣大呼小叫的，也太不像話了。”
“我呸。”洪日章憤憤的衝着葉歡顏啐了一口。
蘇年華面色一緊，將她護在了身後，朝着保安使了個眼色，
“你們還不把洪先生請出去？”
聞言，兩個保安也是面面相覷，露出爲難的神色。
這會兒就算是架着洪日章不讓他出來傷人他們都已經很勉強了，很明顯洪日章是練過的，手勁兒大的很。
“行了，洪總也不是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葉歡顏嗤笑了一聲，“不過就是生意上輸了，有點兒輸不起而已，”
洪日章氣的渾身發抖，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顧歡顏我告訴你，別人不知道你什麼底細，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什麼顧家二小姐，我呸。”
這話一出，蘇年華和葉歡顏的臉色均是微微一變。
洪日章終究是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後面聞訊趕來的保安就七手八腳的把他拖了出去，而溫博傷勢不輕，他的助理也忙着把他送去了醫院。
離開酒店的路上，顧馳開車，蘇年華坐在副駕駛，葉歡顏坐在後面。
曙光酒店裡那番話，讓三個人都有些警覺。
“洪日章知道我的身份。”
“他沒說完，未必是這件事。”蘇年華迴應了一句，
“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能稱得上是底細的？”葉歡顏反問道，“除了這件事我是沒有對外宣佈過的，之外，別的事情，恐怕算不上是底細吧？”
蘇年華沉吟了幾秒，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一樣，回頭道，
“難怪他這麼篤定我們是演戲，還費了半天勁去找我的海外親屬關係。”
葉歡顏點點頭。
他們當初做的這個戲足以以假亂真，從電視採訪，到私下接觸頗多，要是不及時遏制新聞的話，幾乎都能成爲一場年度男星出軌大事件，
但是偏偏洪日章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頭，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直接從蘇年華這邊下手，一來就查了他的親屬關係，認定了他是幫陵寒。
蘇年華正色望着後座的葉歡顏，
“要是他早點把這件事告訴溫博的話，這場合約恐怕我們不會籤的這麼容易。”
葉歡顏若有所思道，
“有的時候，有的人總是自新過度想要留一手的。”
“好在有驚無險。”
合約到手，歡娛集團前途一片大好，只要修整幾天注入資金就可以重新恢復運營，這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可車廂裡卻忽然響起顧馳的聲音，他似乎是考慮了很久，這纔開口問道，
“二小姐的身份，是誰告訴他的呢？”
顧馳的聲音很沉睿，他向來是個細節控，既然提出來了，那說明他覺得這件事並不尋常，不是可以隨便忽略的一件事。
的確，葉歡顏的身份除了幾個最親密的老朋友之外，幾乎沒人知道，這就是這件事的可疑之處了。
“知道你身份的人做個排除法，查出來不難。”
蘇年華掰着手指道，“你們顧家四季山莊的人可以排除，我跟小月與洪日章沒有接觸，可以排除，除了陵寒之外，還有什麼人知道麼？之前你經常在兩個公司之間走動，有誰知道什麼麼？”
葉歡顏遲疑了幾秒，皺眉道，
“陵寒的秘書，小董。”
說完這話，不等前面兩個男人做出什麼評價，她便又急聲解釋道，
“不可能是小董的，她之前還說要回歡娛工作，她沒理由做這種事。”
前座傳來顧馳的聲音，卻不是問葉歡顏的。
“蘇先生的大伯在國外的生意做得如何？”
蘇年華微微一愣，
“CL醫藥集團，算不上多大，但是也是一家中型上市公司了。”
“你大伯對於個人隱私的保密情況做的怎麼樣？”
“非常嚴謹。”蘇年華臉色忽然一沉，
顧馳沒再繼續問下去，但是蘇年華和葉歡顏都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麼。
憑洪日章這麼一個小小的嵐江市地頭蛇，怎麼可能有這麼通天的本事能查得到國外一箇中型上市公司董事長的個人隱私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