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騎坐在陳茵的碩大行李箱上,被陳茵推着走出機場。
葉歡顏正在機場門口跟蘇紅說話,沒說上兩句,蘇紅的手機就響了,她轉身對着葉歡顏道,“就這兒咱們先分頭吧,我去剪個彩,晚上酒店見。”
葉歡顏應了一聲,把陳茵和鬧鬧兩個人塞進了來接的商務車裡送去酒店,自己一個人輕裝出行,直奔顧琉給她的地址。
早上她給陵寒發了一條微信,問他什麼時候回嵐江,陵寒回了一句話,“還不知道呢。”
顧琉給她的信號定位就是從這條短信的發出地址而來。
“這兩天陵寒的活動區域基本上都在這個位置,從早上回你微信的時間定位來看,那地方應該是他住的地方。”
葉歡顏站在巷子口,望着眼前堆滿了整個巷子兩側的垃圾堆,對之前顧琉推測這是陵寒所住地方的說法表示了極大的懷疑。
就這地方,還住人呢?
狗都不住。
想是這麼想,既然都來了,總得去看看。
順着‘垃圾’巷子走到頭,有一條只能容納一人走過的窄巷,黑皴皴的看不到頭,她看了一眼地圖,是指向這個地方沒錯,便小心翼翼的順着牆根走了進去。
又走到頭,視野開闊了幾分,但是隻是比之前的窄巷和垃圾巷好一點而已,這地方大概是滬上的待拆遷區域,所有的房子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要是來一場地震,哪怕是二級小地震,恐怕都能直接給震塌方。
就這樣的兩排居民樓裡竟然還滿滿當當的曬着不少衣服,看樣子住着不少人。
距離葉歡顏最近的一家門口坐着個老大爺,正在摘菜,見來了葉歡顏這麼一個儀表不凡的女人,疑惑地多看了兩樣,“姑娘,你找誰啊?”
見有人問她,葉歡顏趕忙搭話,“這兒有筒子樓麼大爺?”
顧琉給她的定位就是一個筒子樓,而除了那棟筒子樓之外,這裡的住房幾乎都是信號屏蔽區域。
老大爺警惕的打量了葉歡顏一眼,“你找筒子樓幹什麼啊,姑娘。”
“我找人。”
“筒子樓裡就住着一個混子,你一個人去,不太安全吧。”
“混子?”葉歡顏皺了皺眉,心中越發的疑惑起來,“大爺,您能跟我說說麼?”
老大爺朝着對面居民樓後面努努嘴,“就那後面,一個廢棄的筒子樓,十年前我們就都搬出來不住了,那地方一下雨就漏水,電路也不好用,我們年紀大了住不了,也就是那小子仗着自己年輕腿腳好,膽子又大,還敢自己一個人住在那兒,每天滋啦啦的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一到半夜聲音還挺大的,而且那小子品性可不好。”
“怎麼個不好?”
“偷東西啊,那小子偷東西可是一絕活……”
這會兒還是下午,寒風吹過筒子樓的時候,葉歡顏還是感受到了一些涼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碎石摸到筒子樓的入口。
牆邊有個廢棄的開關,葉歡顏摸了過去,卻想起老大爺說的這兒年久失修電路老化,根本不會通電的事情,便有些失望。
手指卻沒來得及收回來,摁了下去。
意料之外,樓道里面燈光亮了,而且還是一亮就亮到了頂層,像是照着通往天上的路一樣。
葉歡顏皺着眉,遲疑着上樓走了兩步,擡頭看見人影一閃,她心頭一緊,攥緊了手裡的提包。
二樓的兩扇門都開着,裡面都是些破舊的傢俱,年代久了滿是灰塵味兒,葉歡顏只在門口站了幾秒,便繼續往上走,暗暗地摸到了手提袋裡的防狼電棍。
三樓跟二樓沒什麼區別,一股黴味。
踏上四樓樓梯的時候,葉歡顏只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了,猶豫了幾秒,低頭看了看腳下踩着的東西。
是瓷磚,灰色的瓷磚,顏色幾乎跟水泥地面看不出區別,但是在燈光下,瓷磚的光滑面會反光。
她再擡頭,發現拐角的位置牆上掛着一幅油畫。
一副蒙娜麗莎。
走上四樓,正對着樓梯的是一扇開着的大門,門口鋪着白色的羊絨毯,
她遲疑了幾秒,看着白色的地毯覺得有些不忍下腳,最終深吸一口氣,心一橫,脫下高跟鞋,踩了上去。
屋裡鋪着木地板,公寓式裝修,進門右側有個閣樓,四格的木梯子通往閣樓,因爲沒有任何的隔斷,所以房間很大,東西也很多,第一眼看上去,琳琅滿目的什麼都有,牆角堆着幾十個公仔,地上散落着充氣小鴨子,地毯上擺着拼圖,窗臺上種着兩盆仙人掌,書櫃裡塞滿了書,玻璃櫃裡是各種手辦
她越發好奇了,什麼人住在這麼一個破舊的筒子樓裡面,卻花心思把一個隨時都會倒塌的頂層給裝修成這樣?
那一面裝滿了海賊王手辦的玻璃櫃吸引了葉歡顏的注意。
她赤着腳走過去,伸手的瞬間,感覺到身後一道陰影朝着她砸了過來,印在玻璃櫃上,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清秀的面孔,卻帶着猙獰。
“啊……”
一道男人的淒厲喊聲後,葉歡顏猛地回過頭,卻看到剛剛要偷襲自己的那個男人此刻十分悽慘的摔在自己腳下。
後背被一隻強有力的腳給踩住了。
“敢偷襲我家二小姐,你是不想活了。”
顧敏腳上一使勁,那男人就發出一道慘叫。
“顧敏?”葉歡顏目瞪口呆,“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聞言,顧敏腳上的力道鬆了一些,趕忙解釋,“我跟着你來的啊,少爺讓我暗中保護你,果然是有遠見。”
葉歡顏一臉的匪夷所思,“你等等啊,我哥爲什麼要你保護我?還是暗中?”
“姑爺不是失蹤了麼?少爺說你可能會有危險,就讓我來跟着你了。”
“你們都知道陵寒失蹤的事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葉歡顏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敏。
顧敏被她陡然拔高的聲音嚇得愣了愣,縮了縮脖子,遲疑道,“不是他走的那天,就在洛杉磯失蹤了麼?”
“什麼?”
葉歡顏臉色瞬間煞白。
直到剛剛顧敏說話的前一秒,她還抱着一絲希望以爲自己只是疑神疑鬼。
沒想到全家人都知道了,就她自己被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