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麼?”
靳正庭在車上收拾東西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二人相談甚歡,尤其看見趙瞳心雙臉通紅,他更想知道楊子燁和她都說了什麼。
“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我剛剛在問她,是不是在這兒裝望夫石呢!”
楊子燁擠眉弄眼地衝靳正庭壞笑,趙瞳心對他的在乎明眼人都看在眼裡,楊子燁是真的爲自己好友高興。
“胡說!我纔沒有呢!”
看見許久沒見的男人,趙瞳心心裡五味雜陳,想要抱抱他,又恨自己不爭氣。
“哪有胡說,這正庭不是你的‘夫’嗎?”
趙瞳心偷偷看了一眼靳正庭,沒想到他竟然也在看自己,二者眼神撞得正着。比臉皮趙瞳心向來都不是靳正庭的對手,此時自然甘拜下風,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你們先聊,我先進去了。”
望着女人逃難似的背影,又看看靳正庭隨之而去的背影,楊子燁再也不願意當兩人的電燈泡,準備告辭。
“我估摸着生氣了,好好哄,我先走了。”
點了炮就走,還好靳正庭已經習慣了這樣拉屎不擦屁股的楊子燁。等他走到臥室,裡面的趙瞳心已經在牀上縮成一團。
走進才發現,她竟然在小聲的抽泣!這樣苦苦啞忍的哭聲,讓靳正庭愣在了原地。
她,是在哭嗎?
“趙瞳心?”
靳正庭扯開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墊在她身下的枕頭已經乾溼分明,上面斑駁的淚痕讓靳正庭第一次感到費解。
“怎麼了?”
他不明白,剛剛還好端端的人,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哭得這麼厲害。難道真像楊子燁說的那樣,生氣了?
“我沒事,我就是想媽媽了。”趙瞳心抽噎着,避開靳正庭的懷抱。
沒什麼會哭?大概是因爲看見他徹夜未歸還一臉若無其事的臉,大概是因爲即便他這樣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還是離不開他。
“想她可以去看,告訴我,你爲什麼哭?”
趙瞳心不肯說實話,也不想繼續在他的懷抱裡,掙扎着想要起來,可她哪裡會是靳正庭的對手?
兩個人糾纏到最後,竟然成了靳正庭抱着趙瞳心睡在了牀上。
“別想跑,我靳正庭看上的東西,還沒有放手一說。”
一番身體上的發泄,趙瞳心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想起之前委屈自己的種種,她說話不由地帶上了刺。
“是嗎?所以你看上的東西在你沒想起的時候只能上灰、發黴。”
“你是在怪我昨晚去出差沒給你說嗎?”
聽到這裡,靳正庭總算是聽出了端倪,看來楊子燁那張烏鴉嘴還挺靈!
“怪?不敢。你其實沒有告訴我義務,我也沒有任何立場讓你對我告知。那是妻子的權利,你知道的,我和你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
這句話,徹徹底底涼了靳正庭的心。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久的付出,在她的眼裡不過是一場交易。
“你真的認爲,我對你僅僅只是一場交易?”
愛是會讓人變得自卑,曾有人因爲愛情低到塵埃,強大如靳正庭也無法避俗。
感覺到身後男人和自己猛然間增長的間隙,趙瞳心咬着牙齒不讓自己哭出聲,但切實的心痛也讓她再也說不出違心的話。
“乖,以後我去哪兒都帶着你。”
靳正庭重新將女人收入自己的懷中,耐心地哄着,認真地承諾。在遇見趙瞳心之前,他一直覺得女人一種麻煩的動物,尤其是哄女人,簡直是浪費生命。
但現在,他感受着趙瞳心漸漸平穩下來的呼吸,忽然有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她的不開心,只有他能治癒,只有這時候,靳正庭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
“可你以後還是要和別的女人喝酒,我去了不掃你的興嗎?”
那隻白皙的手依舊讓趙瞳心耿耿於懷,她不過是一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同齡人都在和自己小男朋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吵吵鬧鬧中度過,又怎麼能要求她像一個女人一樣成熟穩健呢?
她介意,真的介意。自己喜歡的,別人看一眼都覺得是在偷。
“女人?”
靳正庭回想自己社交場,堅定地搖搖頭,“你放心,我去的地方一般都是男人。”
“靳正庭,你騙我。”趙瞳心麻利地摸出自己放在枕頭下的手機,打開微信找出楊子燁發給自己的照片,指着那隻出現在角落的手,憤憤不平地說道:“你看,這不是女人的手是什麼?”
H市一行,要說真給靳正庭留下印象的,這隻手還真是其中之一。見趙瞳心因爲這手吃醋,着急上火,上躥下跳,又是哭又是鬧的,靳正庭只覺得歡喜。早知道她是在膈應這個,不管她生氣多久,他都願意哄。
“這不是女人,這是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趙瞳心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手,苦惱地皺起了眉頭:“這男人的手怎麼比我手還好看?靳正庭,你真的沒有騙我嗎?”
想起周澤宇那張陰陰陽陽的臉,靳正庭將自己的頭擱在趙瞳心的肩膀上,“當然,如果你見到他本人,你一定不會懷疑的。”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作響,趙瞳心半邊身子都是酥的。哪裡管的上那手到底是誰的,不管是誰的,這個男人不還在自己的牀上嗎?
想到這裡,趙瞳心竟然小人得志般笑了起來。
“笑什麼?”
感覺到胸口的異樣,趙瞳心低下頭,發現男人的手已經不安分地想要解開自己的身上的襯衫。
“不行!現在大白天的,不行......”
在靳正庭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無效,如果非要說點作用的話,就是更能撩撥他原始的衝動......
然而,趙瞳心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太晚。辦完事的靳正庭已經神清氣爽地坐在電腦前處理公務,她卻只能躺在牀上思考人生。思考,那隻手到底屬於一個怎樣的男人。
思前想後,趙瞳心決定向自己的好友求助。
趙瞳心:求助!什麼樣的男人,手會比女人好看?
錢園園:??基......
“基?”放下手機的趙瞳心瞥了一眼專心工作的靳正庭,認真的側臉美得一塌糊塗。不會吧?難道還有男人想和自己搶他?
哎,現在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給人活路了。
“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飯。”
“嗯?”還在思考性別與愛情的趙瞳心一聽見可以出去,立馬從牀上坐起,“去哪兒?”
穿着靳正庭親手挑選的連衣裙,趙瞳心還是第一次參加他的聚會,望着滿滿都是美女的會場,她有些怯步。
她發誓,她一開始認爲只是去一個法國餐廳之類的。
“靳正庭,你真是說話算話。不過,我可以下次再來嗎?”
“不行。”
沒有再給趙瞳心猶豫的機會,靳正庭拉着她的手走進了會場。
在這種場合,女人搶不搶眼並不是看容貌。身上的衣服、包包和鞋還有身邊的男人,都是女人身份的象徵。
有了靳正庭,趙瞳心就等於有了這場合最尊貴的身份。一亮相,周圍的女人便開始對她竊竊私語。
“別在意,你儘管吃。”
“嗯!”趙瞳心感激地點點頭,在靳正庭的帶領下,品嚐着各種精緻的小蛋糕,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男人緊張的情緒。
靳穎的口口聲聲說是許顏可要害自己,而趙瞳心每天都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真的許顏可回來,那麼就是別有用心之人想要冒充這個身份興奮作浪。不管是哪一種,靳正庭都不能忍。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靳正庭冒險帶趙瞳心出來,目的就是爲了引蛇出洞。爲了確保萬無一失,這個會場的外面已經被容磊帶人團團圍住,那人不出現便罷,一出現就是死。
“老闆,外圍已經準備妥當。”
看見容磊發來的短信,靳正庭將手機收回口袋。帶着趙瞳心迴應了幾個前來敬酒的人,便將懵懵懂懂的女人拉到安靜的走廊上。
“錢園園在哪兒?”
“不知道,怎麼了?”
趙瞳心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雖然頂着的是許顏可的名,但所有人可都是叫的她“靳太太”,讓她的心情甚是激動。
“讓她過來接你。”
靳正庭的話讓趙瞳心稍稍有些失落,“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嗎?”她多麼希望自己也能像其他人一樣,有一個人陪着自己三餐一宿,一起出門,一起歸家。
“你知道的,待會兒不準擅自行動,別讓我擔心。”
靳正庭吻在趙瞳心的額頭,卻堵住了她滿肚子的委屈,最後只剩下一句,“靳正庭,我真希望你不要掙這麼多錢,這樣你就可以不用這麼忙了。”
趙瞳心似有若無的抱怨讓靳正庭很是自責,不過,要想給她一世安穩,現在只能先讓她受些委屈。
音樂轟鳴的夜總會包廂裡,美酒和美女把氣氛撩撥得正嗨。
“靳正庭帶着他妻子參加了我朋友的聚會。金屋藏嬌那麼多年,這回總算是捨得讓人見了!”季文華拿着手機粗嗓子一嚎,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只有音樂聲還在繼續唱着歡歌。
許顏可看着帶滿黃金的土豪,扭着身子朝他走過去,“季總,你和那靳正庭熟不熟?他的妻子和我誰更漂亮啊?”
季文華的眼睛被許顏可胸前兩團晃得眼花,色眯眯地笑道:“當然是媚兒你啦!來,讓我好生看看。”
“季先生喝醉了,我哪裡比得上人家大老闆的老婆呢?季總,早點回家,免得你老婆又找不到你。”
躲開季文華的鹹豬手,許顏可扯掉自己頭上的假髮,快速從夜總會的後門走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