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這是一個人最困的時候,周圍一片靜悄悄的,連醫院值班的醫生都用手支着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瞌睡。
靳正庭坐在趙瞳心的牀邊,輕輕的撫弄着她的頭髮。
趙瞳心的臉上已經泛起了恬靜的表情,柔柔的燈光照射下來,像極了一個在睡夢中露出微笑的孩子。
靳正庭的眼神越發的溫柔起來,在這麼寂靜的夜晚,他喜歡這麼看着她入睡。
門外極爲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靳正庭的眼神閃爍,他輕輕的爲趙瞳心蓋好被子,小心的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他確定不會是殺手,因爲門外守着許顏可,勺園和容琪三個人,沒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逃過她們的視線,說明來的人是他熟悉的人。
果然楊子燁和陸展言站在門口,身上帶着淡淡的酒氣,顯然是又風花雪月了一晚。
“瞳心睡了麼?她沒事了吧?”
楊子燁關切的詢問,他們正在酒吧裡消遣,接到了靳正庭的電話,立刻就趕到了醫院。
“沒事了。”
靳正庭淡淡的回答,對門口的許顏可說:“你們可以按計劃進行,我要去談點事情,瞳心就交給你們了。”
許顏可鄭重的點頭:“哥,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趙瞳心的。”
“嗯。”
靳正庭說完,帶着楊子燁和陸展言來到醫院的草坪上。
“正庭,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做的,程墨冰還是霍廷琛?”
陸展言的臉上帶着憂鬱的神色,他已經猜到了趙瞳心這次險些流產不是意外,而是人爲的,但不管是誰做的,後果都會是地覆天翻的,因爲他很清楚靳正庭的爲人,有人做出傷害趙瞳心的舉動,那麼就要承受他全部的怒火。
可是現在的局面,實在不太適合做大的動作,不論和哪一方發生嚴重的衝突,那麼另外一方就隨時準備收拾殘局。
但他也知道,沒人能說服靳正庭,所以對未來的事情,他表現出了深深的憂慮。
“根據我掌握的線索,應該是程墨冰做的。”
靳正庭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冰冷,這是他怒意達到一定程度時的表現。
“正庭,你冷靜一點,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一旦我們和程墨冰發生正面衝突,一定會給霍廷琛留下機會。”
雖然知道沒有效果,但陸展言還是出言相勸。
靳正庭擡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維護,還能被稱爲男人麼?”
陸展言還要在說,被楊子燁的一個眼神阻止,他想了想,拍了一下靳正庭的肩膀:“正庭,你爲什麼確定是程墨冰做的呢?”
“因爲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麝香味,瞳心差點流產的原因就是吸入了大量的麝香,而且她曾經派人想要對瞳心不利,只有她有動機。”
靳正庭冷冷的說,這件事情他已經在心裡想過了很多次,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程墨冰。
“未必,正庭,我們能想到的,我想霍廷琛也能想到纔對,我總感覺這是一個局,就是想打破我們現在的平衡。”
楊子燁充滿理性的分析,在關鍵時刻,他的思維總是異常冷靜,和平時完全就是兩個人。
聽他一說,靳正庭的心中猛然一動,他覺得楊子燁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除了程墨冰以外,別人都沒有嫌疑。
“我和瞳心一整晚都在一起,除了遇到過程墨冰以外,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別的,怎麼可能是霍廷琛做的?”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前思後想之後,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除了遇到程墨冰,你還有沒有遇到其他人或者遇到別的什麼事情呢?”
楊子燁相信靳正庭的記憶力,但是他還是又問了一遍,想從中找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靳正庭緊縮雙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們從餐廳出來以後,去了一趟瞳心養母的故居。”
“你們去哪裡做什麼?”楊子燁似乎感覺抓到了問題的關鍵,接着問道。
“是因爲手下打電話給我,告訴我說瞳心的養母家裡被盜了,我本來是想把瞳心送回家,然後親自去看看,但瞳心非要跟我去,但是我在那裡並沒有聞到麝香的味道。”
靳正庭沉吟着說,他感覺在這一環上出了問題,但是當時只是在思考爲什麼會有盜賊光顧的問題,沒有察覺到空氣裡有異樣。
“不,正庭,我家做過藥材生意,我知道有一種麝香粉是無色無味,可以溶解到空氣中的,除非嗅覺特別敏感的人,否則普通人是聞不出味道來的。”
陸展言開口說道,他也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同樣也認爲問題出在了趙瞳心養母的家裡。
楊子燁一拍大腿:“問題就出在這裡,正庭,我覺得有必要再採集一下房間裡的空氣,如果真的有麝香成分的話,我認爲99%是霍廷琛所爲。”
“嗯,我想也是這樣的,他現在人在江東,一定希望我們和程墨冰爆發衝突,爲他消化程家資產爭取時間,同時會削弱我們和程墨冰的實力,真是一個很好的計劃。”
陸展言沉吟着說,只要現在明確霍廷琛纔是幕後黑手就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了,畢竟靳正庭不能和程家起直接衝突。
“你們說不錯,我馬上派人去採集空氣樣本。”
靳正庭冷冷的說了一句,撥通了一個號碼:“去採集一些瞳心養母家裡的空氣,馬上送去化驗,用最快的時間得出結論,重點是看有沒有攝像成分。”
“是,BOSS,我們馬上就去做。”
放下電話,靳正庭深吸一口氣:“我也有這種預感,是霍廷琛做的,我仔細想了一下,程墨冰現在還沒有在江濱站穩腳跟,她在一次行動沒有成功之後,斷然不會繼續觸碰我的底線。”
“霍廷琛一定是得知了程墨冰喜歡用麝香香水,所以才用這招嫁禍給她,借我們的手除掉她。”
陸展言沉吟着說,這樣事情就明朗起來了。
“霍廷琛必須要接受教訓了,我決定,先打垮天鴻集團。”
靳正庭的目光裡透射着一種堅定的冷酷,他必須要霍廷琛付出代價。
“正庭,你先冷靜一點,等我和瞳心的餐廳開業的時候,就能把天鴻集團搞得半死。”
楊子燁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着足夠的冷靜,也只有他和陸展言纔有希望勸住靳正庭。
靳正庭低着頭,臉部表情極爲凝重,顯然是在做着強烈的思想鬥爭。
許久之後,他才傾舒一口氣:“嗯,這件事我暫時不插手,交給瞳心去做吧,她會爲自己報仇的。”
靳正庭話音未落,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幾條黑影鬼鬼祟祟的溜進了醫院的大樓。
他的面色一寒,從衣服裡拿出兩把槍,扔給楊子燁和陸展言:“你們在這裡等我,自己保護自己。”說完他轉身向那幾個黑影追去。
“展言,你會用這玩意麼?”
楊子燁把玩
着手裡的槍,問身邊同樣玩槍的陸展言。
陸展言搖頭:“我不會,你會麼?”
楊子燁愣了一下:“我也不會,我還以爲你會呢。”
陸展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容:“開玩笑,我是個有教養的人,怎麼會沒事就打打殺殺的,對了,咱們都不會玩槍,遇到哪些殺手該怎麼辦?”
楊子燁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切,不會玩槍就沒辦法了,開什麼玩笑?”
“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子燁一指醫院廣場不遠的小樹林:“藏起來唄,留在這找死啊!”
靳正庭跟上那幾個黑影,從敏捷的身手上他能判斷出這些人都算的上高手,而且對醫院的情況很熟悉,熟練的躲避開走廊的監控,悄悄的摸向趙瞳心的病房。
“喂,誰派你們來的。”
靳正庭冷冷的開口問道,那幾個人並沒有發現背後有人跟蹤,突然響起的問話聲把幾個人嚇了一跳,但他們並沒有驚慌,而是互爲掩護的轉身,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着裝了消音器的槍。
“你是誰?”
爲首的一個頭目壓低聲音問道,同時擡手用槍遙遙的指着靳正庭的頭。
靳正庭冷冷的一笑:“我是靳正庭。”
那個殺手頭目臉色一變,手指已經扣住了扳機,帶着頭套的臉上看不見表情,但從露出來的眼神裡看出了兇狠。
他已經動了殺心,但靳正庭不會給他開槍的機會,就在那名殺手想開槍的剎那,靳正庭的手一揚,一把小巧而鋒利的刀子從他手裡飛出,那名殺手只看見眼前寒芒一閃,然後就感到自己的咽喉一陣冰冷,下意識的用手一摸,鮮血已經飆射而出。
靳正庭一擊得手,閃身躲進走廊的牆角,幾名殺手幾乎在同時開槍,子彈劃破了空氣,打在了他剛纔停留的位置上。
靳正庭依託着掩體,他之所以現身,就是吸引殺手的注意,否則在病房裡發生衝突,很可能會造成重大的傷亡。
對付這幾個殺手,靳正庭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但他沒有出手,因爲他很想確定一下這些殺手究竟是誰派來的,他感覺不像是隻是來殺趙瞳心的,這是他敏銳的直覺。
“不要管他,我們的任務是那回項鍊!”
其中一個殺手低聲對同夥說,雖然聲音很輕,但逃不過靳正庭的耳朵。
靳正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們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如果他們真的只是來奪取項鍊的,絕對不會說出來,一個眼神的交流就足夠了。
他們說的,都是想讓靳正庭聽到的,所以他們絕對不是霍廷琛的手下,雖然只有霍廷琛才知道寶藏的真正位置,急需那條項鍊作爲開啓寶藏的鑰匙,但靳正庭已經斷定了這夥人是程墨冰派來的。
同時他在心裡也幾乎確定了,暗算趙瞳心的人絕對不是程墨冰,她只是用這個方法將霍廷琛嫁禍給她的髒水重新潑回給他而已。
不過對於這些殺手,靳正庭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只要對趙瞳心有所企圖的人,他都要把他們留下來。
拿出一把精緻的槍,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冰冷,對付這些人,就當是熱身運動了。
那些殺手只有兩個人警惕的看着他,其他人向趙瞳心的病房飛奔而去,靳正庭一點都不擔心。
因爲他相信許顏可她們的能力,對付這些殺手不費吹灰之力。
他不但對自己有自信,對那些得力的手下,也是非常信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