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營地。
九個僱傭兵邊聊天邊擦槍,他們展現出了良好的素質,就算在周圍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依舊保持了戰鬥隊形,隨時可以互爲依託的作戰。
霍忠揹負着雙手,遙遙的看着程墨寒的方向,他想不通自己的少爺爲什麼要單獨和趙瞳心談話。
他有些擔憂,雖然趙瞳心在他看來對少爺毫無威脅,但她身邊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個高手,正常情況下少爺要對付那個女人應該不難,問題是現在他身負重傷,實力上自然大打折扣,如果真要動起手來,他還是很擔心少爺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認定的少爺並不是霍廷琛,他的忠心交給了真正的霍廷琛的最大敵人之一。
他也聽到了那聲槍響,幾乎忍不住想要立刻帶人去查看少爺的情況,可少爺給他們的死命令是待在原地待命,他也不敢違抗,只能看着那個方向着急了。
一陣踩在草地上發出的聲音,幾名僱傭兵在聽到槍聲的時候就開始保持戒備了,聽到腳步聲後,立刻舉起武器,四下搜尋可能出現的目標。
程墨寒出現了,他的臉色蒼白,看上去非常的疲憊,三公里的距離對正常的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遍體鱗傷的身體,要走完這段路程還是相當吃力的。
霍忠見程墨寒安然無恙,臉上頓時露出了安心的表情,率先迎上去扶住他,關切的問:“少爺,您沒事吧?”
幾名僱傭兵看到是僱主回來了,也將手裡的武器放下,在隨時可能遇到危險的叢林裡,他們的精神都是繃緊的,僱主安全回來,意味着他們的任務結束了,神經也難免就放鬆了下來。
所以他們沒有聽到不遠處靳正庭像接近獵物的野獸般輕微的腳步聲。
程墨寒喘了一口氣,對霍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霍忠連忙拿過一瓶水,細心的服侍他喝下去。
補充了水分之後,程墨寒的精神纔好了一點,霍忠又拿出紙巾,仔細的爲他擦拭着沾了水的嘴角,他的動作很自然。
程墨寒的眼神有些複雜,被霍忠救下的這幾天,都是他在無微不至的照顧着自己,拋開立場問題,程墨寒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見程墨寒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他,霍忠有些莫名其妙,摸着自己的臉問:“少爺,怎麼了?”
程墨寒搖了搖頭,在心裡嘆息一聲,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要了霍忠的命,但是他身上隱藏的秘密關係太重大,所以不得不將他滅口了。
程墨寒自嘲的暗笑一聲,自己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心慈手軟過?也許是失去了所有以後,纔對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感情格外珍惜吧。
他揮手指了指遠處的那座高山,霍忠明白他的意思,招呼那些僱傭兵:“少爺吩咐,我們現在就去找寶藏。”
這些僱傭兵的臉上都露出了喜色,因爲程墨寒僱傭他們的時候許諾,一旦找到寶藏,就將其中的三成分給他們作爲佣金,這是一種贏得忠心的方法。
寶藏馬上要到手了,這些人的心情自然不錯,在一個人很高興的時候,精神就會更鬆懈,這就是靳正庭和程墨寒指定的計劃中,等待的那個機會。
就在僱傭兵們剛起身準備出發的時候,靳正庭開始行動了,他最善於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了。
只見他以幾乎是人類極限的速度從隱藏的位置飛速衝到僱傭兵們的身後,手裡的槍連續開火,三聲槍響之後,已經
有三個僱傭兵倒下了。
突然遭受到襲擊,剩下的僱傭兵們沒有亂做一團,這些人實戰經驗非常豐富,聽到槍聲是從背後傳來的時候,不是立刻轉身,而是先臥倒在地,以躲開身後襲擊者的子彈,然後在地上迅速的一滾,防止襲擊者鎖定目標,最後才仰面轉身,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身後。
靳正庭一擊得手之後,並沒有繼續窮追猛打,作爲有着深厚的軍政背景的靳總來說,他從小就對槍械非常的瞭解,他知道槍的前三發子彈很準,但連續發射後的精度會急劇下降。
他知道這些僱傭兵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裡做出相應的反應,如果強行和他們對射,在精度下降的情況下會吃很大的虧,所以他連開三槍之後沒有任何猶豫,閃身進了附近的一個灌木叢中。
他成功吸引了僱傭兵們的注意力,目的已經達到了。
就在僱傭兵們轉身全力搜索靳正庭的時候,他們忽略了左側的防守,陳冬是江濱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玩槍自然是拿手好戲了,他也抓住了這個機會,突然從側翼衝出,用槍接連擊斃三人。
剩下的三名僱傭兵發現左側也有敵人,其中一個連忙調轉槍口,可他剛轉過頭,就看到眼前有一絲微弱的光亮閃過,然後咽喉處一陣麻麻的疼,低下頭一看,一張撲克牌已經嵌入到咽喉,嵌入的並不深,只有五釐米的樣子,但是這已經足夠要了他的命。
最後兩個僱傭兵掏出手雷,但手指還沒來得及勾住拉環,靳正庭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再次映入到他們的瞳孔中,這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個定格的畫面。
靳正庭連開兩槍,子彈準確的穿過他們的眉心,讓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很快,快到連霍忠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遭遇襲擊的時候,手下的九個僱傭兵已經被全部幹掉了。
他下意識的擋在程墨寒的身前,掏出一把槍,低喝一聲:“少爺你快走,我拖住他們!”
話音未落,他忽然感覺到腰部一陣冰涼的刺痛,轉頭看去,一把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腰間,直沒入柄。
程墨寒的眼神裡帶着一絲痛苦的表情,咬了咬牙,將刺入的匕首拔出,帶出一股殷紅的血線。
霍忠的臉上寫滿了不信和驚訝,身體的力量隨着噴涌而出的血飛速的流逝着,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他只是僵硬的轉過身,斷斷續續的問:“少,少爺,爲什麼?”
“他不是你的少爺,相反,他是你少爺的敵人,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的少爺害的。”
靳正庭收起槍,淡淡的看着他說。
霍忠的眼神驟然收縮,他用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指着靳正庭說道:“你是靳正庭!”
“我是。”
靳正庭淡漠的回答,對於一個快要死的人,他有足夠的耐心。
“那他又是誰?”霍忠堅持着沒有倒下去,可見他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
“他是程墨寒,江東程家的大少爺。”
靳正庭向霍忠介紹着程墨寒,他的眼神裡帶着一絲讚許的神色,對像霍忠這樣的硬漢,他一直都保持着基本的尊重。
“原來是你,你是想得到寶藏嗎?程家,靳家,你們想再毀滅霍家一次麼?不過很可惜,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霍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一聲,然後仰面倒下。
程墨寒握着匕首的手微微
的發抖,他用極爲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霍忠,用力一咬牙,將匕首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心臟。
他只想給霍忠一個痛快的瞭解,不要再忍受痛苦了。
“這是他最好的結局,爲了霍家盡忠,應該是他最後的心願。”
靳正庭鄭重的說,同時心底也泛起一絲憂慮,如果霍家的殘餘勢力都向霍忠一樣決絕,那麼對他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程墨寒將匕首從霍忠的身體裡拔了出來,指了指山上,在地上寫道:去找寶藏。
“正庭,你真的決定要將寶藏開啓了麼?”
陳冬面色凝重的問,他一直在旁邊冷眼觀察,從霍忠說的最後一句話裡,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事情可能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你覺得其中有什麼陰謀?”
靳正庭也意識到了這點,霍忠認爲程墨寒就是他的少爺,所以不會給他設下陷阱,但是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程墨寒的目光閃動,在地上寫道:他沒告訴我開啓寶藏的方法,也許這是關鍵。
“嗯。”
靳正庭點了一下頭,他也察覺到了開啓寶藏的方法纔是問題的關鍵,如果沒有正確的方法,以寶藏對霍家的重要性,或許已經設下了讓他們粉身碎骨的機關也說不定。
“我們先找到寶藏,不過不要開啓。”靳正庭的大腦飛速的運轉着,瞬間就有了決斷。
“BOSS,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小馬撓着頭,弱弱的開口了。
“嗯,你說。”
靳正庭點了一下頭表示允許,他的性格的確孤傲,但不代表着他不能聽取別人的意見。
“那我就說了。”
小馬微微措辭,繼續說:“BOSS,我們這次來這裡的目的好像是找原石礦吧,既然寶藏開啓的方法已經沒人知道了,也就意味別人也打不開,我們何必再爲這個傷腦筋呢?不如早點找到原石礦吧。”
陳冬沉吟了一下,第一次覺得小馬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附和:“沒錯,正庭,我們還是做正事要緊,我想如果有人知道寶藏正確的開啓方法,早就不必等到現在了,所以還是找原石要緊,畢竟在江濱的珠寶市場上,霍廷琛給我們的壓力太大了,這纔是我們首先要解決的事情,至於寶藏嘛,就在這裡又跑不掉,回去以後我多派手下過來守着就好了。”
靳正庭想了想,問程墨寒:“你覺得呢?”
靳老夫人曾經告訴過他,這個寶藏是三家共同的財富,所以他需要聽取程墨寒的意思,畢竟他是程家的代表。
靳正庭不會把寶藏據爲己有的,因爲他生平做人的原則就是,是我的別人不能碰,不是我的也不會有非分之想。
當然,整個江濱市沒有什麼財富是不屬於靳總的。
程墨寒聳聳肩,寫道:我同意他們的意見。
“嗯,就算找不到寶藏,我也會支持你。”
靳正庭淡淡的對他說,程墨寒如果得不到寶藏,就很難對霍廷琛翻盤,他現在需要自己的支持。
程墨寒微微一笑,寫道:謝謝,我們可以聯手,我只有一個要求。
“嗯,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靳正庭說的話就是承諾,他是一個信守承諾的男人。
程墨寒寫道:好好對待瞳心。
靳正庭的嘴角微揚:不用你說我也會的,因爲沒人比我更愛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