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雖然已經修成,但卻只是一個空殼,內部的建設往往要比外面要困難幾倍,所以人數再多也沒作用,小摺子就打算遣散一些人回去!
可是遣散的時候又有個新的問題!十萬民工的工資可不是個小數目,內庫裡的錢已經消耗殆盡,京城的商人們也已經聞風而逃,現在帶着家眷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內庫沒錢,小摺子自己的錢寶貝還來不及,又怎會拿出來給那些民工呢?而且他要是把那些錢拿出來的話,就有把柄被他人握着,如果到時候有人問起這筆錢是哪來的,那小摺子怎麼說?難道說這些錢就是從內庫中偷出來的?
要是敢這麼說,不用文官動手,司馬偉麟就會揍得他連自己都不認識!想了良久,小摺子從自己的私房錢中拿出兩錠銀子,過了一會兒,又不捨的放回去一錠,然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另一錠,再次不捨的放回去!
經過這件事,小摺子算是看透自己了,要拿自己的錢是不可能了,可是拿別人的錢也沒這個機會,思考了一會兒,小摺子心一恨,看着滿地的銀子說到:“我的…都是我的,一羣賤民而已,能掀起什麼大浪!”
…
十萬民工們都是普通的大楚百姓,他們都是聽說替皇帝修宮殿可以得到豐富的報酬,所以纔來這裡千辛萬苦的修築宮殿!可是當司禮監太監們遣散他們的時候,百姓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錢呢?!
一個模樣憨厚的民工摸了摸後腦勺,然後拘謹的對領頭的太監說到:“這位…大人,不知道我們的工錢?”
領頭的太監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皺着眉頭對民工們說到:“咱家只是奉老祖宗的命令,至於你們的工錢,問我也沒用!”
聽到這話的民工們都露出驚愕的神色,領頭的民工更是指着領頭太監說到:“你…你們難道想要賴賬?”
…
養心殿中,司馬偉麟跟蕭不凡吃着零碎兒,時不時的談着平時的趣事,而蕭不凡就把發生在連城的講了出來,兩人就這麼平淡的探討着,雖然平淡無奇,但卻能體會他們之間的兄弟情深!
就在兩人談的興起的時候,一個小太監慌忙的跑到養心殿,朝着司馬偉麟直接下跪說到:“皇上,不好了,那羣民工們造反了!”
蕭不凡和司馬偉麟停止了談天,司馬偉麟更是直接將手裡的零碎兒砸到小太監身上,聲音很是氣憤的說到:“你這狗奴才,活的不耐煩了,沒看到我跟不凡正在聊天嗎?”
小太監又大力的磕了幾個響頭,直到一旁的蕭不凡看不下去了,這才揮了揮手對那小太監說到:“行了,你別磕頭了,先站起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小太監雖然知道蕭不凡跟司馬偉麟之間友情深厚,但還是沒什麼動作,只是停止了磕頭,擡起頭來唯唯諾諾的看了看司馬偉麟!
司馬偉麟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對那小太監說到:“行了,你剛剛說什麼造反?誰這麼大膽子!”
小太監這
纔想起來還有正事,於是連忙說到:“皇上,修建宮殿的十萬民工不願意出宮,現在正在宮殿旁邊聚衆鬧事呢!”
司馬偉麟看了看蕭不凡,又看了看小太監,說到:“怎麼可能?是什麼原因?”
小太監低下了頭,不敢作言語,司馬偉麟皺了皺眉頭,冷聲的說到:“快說!”
小太監聽到司馬偉麟的語氣,連忙又磕了幾個響頭,誠惶誠恐的說到:“可是…折公公不讓說!”
聽到這裡,司馬偉麟“唰”的一下就站起來,指着小太監憤怒的說到:“呸,是朕大還是那個狗奴才大!快說!”
小太監沒法子,只能支支吾吾的說到:“那民工說…是因爲司禮監沒給他們錢!”
聽到這個理由,司馬偉麟和蕭不凡兩人對視一眼,心裡不由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開什麼玩笑,堂堂大楚皇宮居然會欠民工的錢?
心裡雖然想着不可能,但司馬偉麟還是跟蕭不凡一起去宮殿那邊看一下,那小太監說的果然沒錯,蕭不凡剛出養心殿沒走多久就聽到了模糊的喊聲!
十萬人聚在一起是怎樣的場面?以前蕭不凡跟楊子成出征的時候曾經見過十多萬人大戰的場面,但那時候大多數處於分散的狀態,蕭不凡最多也就見到幾萬人聚在一起而已!
現在他親眼看到十多萬人聚在這寬闊的校場上鬧事!其實說話的沒多少個但在這寂靜的校場上卻是如此的刺耳!
御林軍們拿着長槍不停的阻止着暴亂的民工,但也不敢下死手,這可是十萬人,這裡的御林軍也才幾千人,雖然他們自認爲精銳,但也沒有厲害到一個打幾十個的地步!
要是到時候把這羣農民給惹急了,十萬人就能直接將皇宮給拆了!誰叫御林軍們都不在皇宮呢?
很快,司馬偉麟和蕭不凡就在幾個侍衛的陪同下走到了人羣裡,當看到羣情激憤的民工時,司馬偉麟和蕭不凡都皺了皺眉頭,這時候要是出一點差錯都可能導致嚴重的錯誤出現,誰叫人家人多呢?
司馬偉麟穿着黃色的龍袍,衆多民工雖然是很少見過大世面,但對皇宮內的等級制度還是一清二楚的,能夠在衆人面前公然穿龍袍的,也就只有當今皇上了!
民工們雖然很憤怒,但對皇帝這種只存在於他們想象中的生物還是很敬畏,當下也是全部跪地,十多萬人同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偉麟擺了擺手,那些人才開始安靜下來,都用敬畏而又憤怒的目光看着他,司馬偉麟平復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氣說到:“衆位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們現在聽朕一句話行不!錢朕一定會給的,你們先別激動,就在這裡等着行不?”
跪在司馬偉麟面前的幾個民工聽清了他的話,然後將這句話一個個的往後傳,很快原本聒噪的人羣漸漸平靜下來,看到這種情況,衆多官員才鬆了一口氣。
司馬偉麟轉過頭對禮部尚書說到:“禮部尚書,這些人的工錢就先由國庫墊付吧!”
禮部尚書遲疑的張了張嘴,最後咬了咬牙說到:“皇上,國庫也沒多少錢了!”
司馬偉麟眼睛抽了一抽,然後陰沉的說到:“就當時朕的,等內庫充實了,朕連本帶利一起還!”
禮部尚書聽到這句話連忙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對着司馬偉麟鞠了一躬說到:“皇上,其實國庫還是有點錢的,微臣這就去安排!”
司馬偉麟:“…”
蕭不凡:“…”
衆人:“…”
國庫的錢用來付那些工錢綽綽有餘,所以拿到錢之後的民工們慢慢的離開了皇宮,這羣人敢在皇宮重地聚衆鬧事,爲的只是自己應得的那一份報酬,殊不知只要他們繼續鬧下去,恐怕皇宮真的有被攻陷的可能!可他們卻拿了報酬後就離開,完全沒有受到其他的誘惑,這纔是真正淳樸的人!
等到所有人等散去之後,司馬偉麟才怒火中燒的將小摺子給叫過來,二話不說就將一個茶杯砸到他額頭上,杯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還有小摺子臉上血流下發出的“嘀嗒”聲!
小摺子雖然頭暈眼花,但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司馬偉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笑了下說到:“狗奴才,內庫沒錢爲何不早說?幸好這次阻止的及時,否則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小摺子聽後渾身開始顫抖,然後支支吾吾的說到:“皇上,修建宮殿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其中的開銷超出了預算,所以纔會沒錢付工錢啊!”
司馬偉麟冷笑了一下,說到:“念在你僅僅用了三天就修好了宮殿,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
小摺子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又大力的磕了幾個響頭,高呼道:“謝皇上恕罪!”
“還有一件事,朕聽傳言說帝師曾經回來過京城,而且還去了司禮監掌印府,爲何沒見到他人?”
小摺子聽後臉上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後餘光瞟向司馬偉麟身後的蕭不凡,蕭不凡見到小摺子的目光,連忙聳了聳肩,表示這件事與自己無關!
小摺子暗暗咬了咬牙,這件事肯定與他有關!司馬偉麟見到小摺子沒回答他的問題,當即皺了皺眉頭說到:“怎麼了?難道又有什麼事瞞着朕?”
小摺子正想開口,沒想到蕭不凡先開口了:“皇上,老師跟我在一起呢!”
司馬偉麟撞頭身去看了看蕭不凡,然後笑着說到:“既然老師在你那就放心了!”然後又湊到蕭不凡身旁,小聲的說到:“朕還怕他回來教訓朕呢!”
聽到這句話,蕭不凡給了他一個欣賞的眼神,這人雖然混賬,但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蕭不凡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對司馬偉麟說到:“皇上,如果那羣民工鬧事的時候禁衛軍和御林軍都在場,你會怎麼做?”
司馬偉麟詫異的看了一眼蕭不凡,然後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就算他們在又怎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聽到這句話,蕭不凡頓時咧嘴一笑,這孩子還有得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