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太監退位之後,小平子就在陳平的示意下說明自己對掌印之位並無心爭奪,然後躲在執筆府中閉門不出,陳平聽幾個小太監說小平子經常躲在被窩裡痛哭…
司禮監的一把手空了下來,而這時候的小平子又宣佈不爭這個掌印之位,所以原本處於劣勢的小摺子成了掌印的第一人選,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皆以具備,就差司馬偉麟的一文聖旨確立他的地位!
而這時候文官們的作用就很重要了,本來小摺子在司馬偉麟心中就很重要,至少比那個從來沒聽過的小平子要重要的多!現在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重要的契機而已!只要讓一個人提出這件事,那麼小摺子當掌印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而這個契機一般都會在文官們身上!文官們無法決定內廷官員的決策,但是卻可以影響他們的過程!只要文官們一開口,那麼原本簡單的一個過程可以讓他們最複雜化!
金鑾殿之上,整個朝堂安靜無比,楊子成離開了朝堂,武將們原本就低調無比,現在就更加的低調了,武將們都默契的打了個呵欠,目光有意無意的瞥向文官班子!
“皇上,司禮監老太監辭去掌印之位,司禮監維持着內廷的運轉,不可以一日無主,所以臣請求選出新的司禮監掌印!”就在朝堂安靜的詭異時,一個站在文官末尾的人忽然站出來說到!
第一個提出讓小摺子當掌印的不是他的鐵桿黃士奇,而是一個與兵部尚書黃濤走的很近的五品官提出來的!那就是陳平!
陳平是蕭不凡的人,這一點在當初蕭不凡爲他正名恢復學籍的時候衆人就已經知曉,聽說小摺子與蕭不凡不太對付,可是現在這陳平爲何會爲小摺子說話?難道所謂的傳言都是虛假的,這小摺子與蕭不凡在背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骯髒交易?
當陳平提出讓小摺子當司禮監掌印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實在是不明白兩個本應該屬於對立陣營的人會如此的和睦,果然傳言是不可信的啊!
驚訝的可不止文官百官,包括那一位當事人小摺子,再聽到陳平的話後都忍不住一呆,手裡的拂塵差點就掉了下去,站在司馬偉麟的身後有點不知所措,這個驚喜來的實在是來的太突然了,讓小摺子的心有點接受不了。
黃士奇聽到陳平的奏摺後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這也符合他的心意,所以當下也是破天荒的附和陳平的意見,兩個原本是生死政敵的傢伙第一次開始意見一致!
司馬偉麟看到陳平跟黃士奇之間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眼裡不僅閃過一絲歡喜,在他心裡小摺子是自己人,而陳平也是自己人,許多官員爲了在皇帝面
前爭寵而頭破血流!
陳平跟蕭不凡的關係可是非常要好,當初還不惜推翻順興帝的旨意,將陳平的學籍給恢復過來,在朝堂之上,衆人都認爲陳平是蕭不凡的人,司馬偉麟也不例外,所以他不希望蕭不凡跟小摺子之間有什麼對立的事情發生,如今看到陳平公然支持小摺子,他的心自然而然的也就放下了…
“皇帝聖旨,司禮監掌印卿公公退印,因司禮監執筆小平子棄權,故司禮監秉承小摺子掌管印璽,成爲內廷司禮監掌印!”
這便是對小摺子的任命聖旨,在拿到聖旨的那一瞬間,小摺子立刻就前往司禮監掌印府,然後將以往老太監的東西全部給丟了出去!
這在小摺子心裡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過氣的老太監而已,現在他纔是太監之首,別說是丟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廢物,就算是殺掉那個老太監,也不會有人去說什麼,這就是太監們的陰暗世界!
可有人不會這麼想,那就是馮嗣源!當小摺子將老太監的玉芹全部丟出司禮監之後,馮嗣源一時間就向司馬偉麟告狀!
原因很簡單,因爲那老太監可不是普通的太監!他很包剛正乃是同一個資歷的老人,歷經順興、化德以及司馬偉麟三朝!可謂是元老級別的人物!
而且他在擔任司禮監掌印的時候一直兢兢業業,哪怕一直陪在化德帝身邊,也一直是安分守己,從未聽說過他在皇帝面前咬耳朵,而且以往皇帝腦子一熱做出什麼昏庸的決策時,這位被人鄙視的太監還曾經出面幫助過他們!
比如包剛正,別看司馬偉麟在位的時候他威風凜凜,可是在順興帝的時候,他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文人,那時候他的性格太過於剛正,很多時候都曾得罪過順興帝!
可是每次當順興帝要崩潰的時候,這位陪伴在他身邊的太監都會適當的勸誡一下他,告訴他什麼叫以德服人,可以說,屬於“暴君”級別的順興帝被老太監一直死死的壓着,才讓他沒有幹太多出格的事!
老太監用他的畢生救下了無數的官員,許多人都欠他的人情,所以他這種做法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
以馮嗣源爲首的言官參小摺子自持地位,欺壓三朝老臣,因爲正值當午,所以朝會早就已經結束,一衆言官就跪在皇宮校場,太陽雖然火辣,卻也敵不過言官們彈劾的熱情!
跪柬是大楚新興的威脅方式,在順興帝的“百人跪柬”的時候興起,那時候順興帝以強硬手段滅殺了劉家,還想要再朝廷進行一次大清洗,結果整個朝廷無論文官還是武將都跪在金鑾殿外,整整一天一夜,最後被百官威脅的順興帝沒有辦法,只能被迫妥協,一個人關在養心殿裡生悶氣。
事後史官記載的的時候將這件事稱之爲“百人跪柬”!
自從這個辦法成功威脅到了順興帝后,就一直流傳了下來,經過許多讀書
人的不斷研究,終於將這個行爲發揚光大,並且還玩出了許多花樣。
從最開始的跪在金鑾殿外到後面時的跪在皇宮校場,並且還用言語來威脅皇帝,事實證明這個辦法很有可行性,自從這個辦法被大範圍推廣後,皇帝的權利一點點的被削弱,一旦做出讓文官不爽的事情,那麼迎來的可能就是文官們拼死的覲見!
現在的“跪柬”已經失去了它最初的意義,如今它就是鎮壓皇帝的最大法寶,偶爾來一次,可以促進官員與皇帝之間的感情。
在司馬偉麟執政時期,文官們這還是第一次進行真正的“跪柬”!上次與蕭不凡那一次最多隻能稱之爲“威脅”,真正的“跪柬”是讓皇帝被迫答應某種事,比如這次!
可惜他們高估了司馬偉麟的智商,一衆言官在皇宮校場跪了將近一個時辰,腳都開始痠麻脹痛起來,但司馬偉麟的身影卻遲遲沒有現身!
言官們開始有點不耐煩起來,有種起身就走的衝動,但是看到最前面馮嗣源那筆直的身影,幾個心裡打退堂鼓的言官也只能咬了咬,努力將腰桿挺直!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言官們越來越煩躁的心情中,穿着龍袍的司馬偉麟在小摺子的陪伴下踏着大爺步從長廊中走了過來!
馮嗣源又將腰板挺直,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封奏摺,正氣凜然的說到:“皇上,司禮監掌印折公公目中無人,將先帝隨侍太監之物棄之門外,實屬大逆不道,臣等要求將折公公嚴懲不貸!”
司馬偉麟奇怪的轉過頭去望了望小摺子,然後又轉回來,語氣平淡的說到:“怎麼可能?小摺子這幾日一直陪伴在朕的身邊,再說了,老太監已經從掌印之位退下,離開司禮監也是理所當然,可能小摺子的手段過分了點,但還不至於嚴重到這個地步吧?”
馮嗣源張了張嘴,然後無力的將手中的奏摺放下,撐着手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面無表情的看了一下司馬偉麟和小摺子,並沒有說什麼,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了校場,那些言官見到自家老大離場,也只能心灰意冷的離開了校場,原本熱鬧非凡的校場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司馬偉麟和小摺子等一衆宮女侍衛。
司馬偉麟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擺了擺手鄙視般的說到:“切,一羣文官整日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幹嘛,他們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說完就大踏步的離開了這裡,又往養心殿的地方走去,小摺子並沒有跟着他一起走,因爲他知道司馬偉麟和蘇婉兒需要獨處的時間,有時候太過於自作聰明只會引起司馬偉麟的反感,作爲一個在朝廷裡混了幾十年的老人,他很清楚宮裡的人情世故…
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言官們離去的背影,小摺子嘴角劃過一絲陰冷的笑意:“馮嗣源!雜家遲早要殺了你,否則這位置坐的也不安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