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還是沒失憶

失憶還是沒失憶

“有請我們今天的女主角,漂亮的。。。羅希小/姐。”

全場一片譁然!

周市長的女兒不應該姓周嗎,而且請帖上也寫得非常清楚,是周慧怡三個字。

有的人以爲自己聽錯了,急忙拿出請帖比對。

而同時,周平川的臉色一僵,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終於回神,紅色的地毯上已經有人輕輕走過。

羅希一身潔白的婚紗,裙襬及地,上面點綴着數個金絲纏繞的巨大花球,搭配着暗紋的裙底,v型露背的設計因爲一條鑲鑽的繫帶並不顯得裸/露,反倒是性感着中帶着張揚的大氣。

婚紗經由國際著名設計師親手打造,剛一亮相就引來一片驚歎聲,婚妙雖美,可是婚妙的主人卻讓這套婚妙的美達到了極致,一顰一笑,姿態嫣然。

“這套婚紗是。。。是傑克李設計的。”周慧怡雖然被擋在外面,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名師的設計,沒想到陸笙把傑克李從國外千里迢迢的接過來是爲了羅希,並不是爲了她。

“這是誰啊,這麼漂亮?”

這次,全場男人的眼光立刻集中在羅希的身上,她正慢慢的走過紅毯,嘴角銜着幸福的淺笑,此時那個男人站在璀璨的燈光下,半俯下身,紳士的向她伸出了手。

她沒有立刻把手遞過去,而是站在不高的臺階下仰頭看向他,輕聲問:“爲什麼還要再舉行一次婚禮?”

他笑了笑,“我欠你一場真正的婚禮,雖然我沒有了過去的記憶,可我希望自己留給你的每一個記憶都是完美無缺的。”

五年前,在他們的婚禮上,在莊嚴的教堂前,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被人帶走,他強迫她戴上戒指,強迫她嫁給他,對她來說,那場婚禮沒有任何的浪漫可言,是真真切切的噩夢。

沒想到,他現在失去了記憶,竟然會補償給她一場真正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浪漫,圓了她心中一直殘缺的夢想。

除了感動,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手,慢慢的,珍重的,輕輕的放進他的手掌心,他倏地握住。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了。”貼着她的耳邊,他輕聲細語。

她一手掩面,幾乎要流下淚來,用力點着頭。

臺下依然鴉雀無聲,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衆人好像還沒來得及反應。

最後是周平川一聲怒吼,“陸笙,你在搞什麼?”

立刻,潮水般的議論聲滾滾而來,餐廳裡像是炸開了鍋的菜市場,質疑、詢問、譏諷、嘲笑,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

羅希握緊了他的手,有些驚慌失措,這樣的情況,他要怎麼收場?而且,婚禮雖浪漫,她卻不想在這一片轟鬧聲中度過,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她也不認識。

陸笙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低聲說:“這裡我來處理,你到後面等我。”

羅希還沒反應過來,司儀已經按下了搖控器,身後佈置的喜氣洋洋的牆面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展現在她面前的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原來, 他準備了兩個婚禮現場,一個是送給周家的,一個是送給她的,而在那一邊坐着的全部是她的熟人。

兩個小傢伙,鬼兵隊的幾個人,好友夏玥,幾個要好的同事,還有。。。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捂住了嘴巴。

司儀緩緩放下了捲簾,將她隔絕在這片噪亂之外。

周平川已經大步走了過來,滿面通紅的質問:“陸笙,我想聽你的解釋。”

“解釋?好!”

他輕輕一笑,司儀已經遞來話筒。

於是陸笙的聲音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需要解釋的不是我,而是你。”他朝門口的人微一點頭,記者們頓時蜂擁而入,同時一起衝進來的還有幾十號市民,他們手裡舉着抗議的牌子,氣憤的跑向周平川。

周平川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了一跳,回身想要躲避卻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收取開發商的利益,利用職務之便肆意徵收土地,你眼前的這些人就是那些被你們強佔了家園卻沒有得到相應報酬的市民,他們聯名告你,卻被你壓了下來,其中的兩個人也意外失蹤,至於去了哪裡,恐怕只有你心裡最清楚。”

陸笙的話讓席中一片譁然。

“周平川,你受賄、貪污、濫用職權,雖然一直做得十分隱密,可還是東窗事發了,你可能沒想到,這些人當中有人告到了李副主席那裡,本來這不是軍隊該管的事情,可他覺得氣憤不過,想讓你的惡形昭示天下,於是便有了今天這齣戲,怎麼樣,還滿意嗎?”

閃光燈咔咔閃個不停,記者們七嘴八舌的開始提問,問題尖銳,口氣強硬,周平川急忙用手擋着臉,“別拍,都別拍。”

在座的都是政商人士,有些人跟周平川是一丘之貉,聞言急忙低下頭去,有的人初聞這件事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而陸笙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以周平川的職位,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沒有權利抓他,不過他相信,剩下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得到解決了。

“怎麼會這樣?”周慧怡完整的聽到了陸笙的話,臉色刷得一下變得慘白。

原來他所謂的婚禮只是爲了當着a市所有政商的面曝光周平川的所做所爲,怪不得周夫人曾經跟她說過,他們如果能夠結婚就是挽救了周平川的事業,可這個他們認爲是救世主的人卻親手摧毀了他們的一切。

“ 陸笙,你在我們的婚禮上公開娶別的女人,你將我的父親置在社會的風口浪尖上,爲什麼你要這麼狠?”

周慧怡咬牙切齒的一聲嘶吼,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撞開面前的人,她要去找他,她要問個清清楚楚。

身後的幾個人並沒有阻攔,而是跟隨着她走向宴會廳。

“陸笙。”周慧怡剛一張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啞了,陸笙轉過視線看着她,深黑的眼中透着一絲無情的薄涼。

周慧怡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張讓她癡迷了八年的臉孔,依然俊美無雙,依然冷酷犀利,只是這種冷酷,他對於有一個女人從來沒有展露過。

“婚禮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故意要丟我們周家的人,對嗎?”

陸笙看着她扭曲的五官,緩緩答道:“對。”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周慧怡不顧形象的撲上來,卻被兩個大漢從身後架住,她離他明明只有兩步之遙,卻無法到達他的面前。

“周慧怡,這是你爲自己的所做所爲該付出的代價,這也是周平川該承擔的懲罰,你不應該來問我爲什麼,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是不是?”

“我一直那麼愛你,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周慧怡還在極力狡辯,彷彿那些十惡不赦的事情與她無關。

“都是羅希那個賤人,是她挑撥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插足我們之間的感情,她一定是胡說八道了什麼,你千萬不要信那個賤女人的話,還有這些窮鬼市民,只不過讓他們從住得地方搬走而已,他們卻一次又一次獅子大開口,我沒錯,我爸爸也沒錯。”

面前這個女人,時到今日依然沒有任何悔悟,甚至還爲自己的劣行百般辯護,她已經無可救藥了。

“陸笙,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陸笙忽然向前一步,俯下身貼着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一句話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周慧怡瞬間石化。

他說:“我根本沒有失憶。”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陸笙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周慧怡,向司儀使了一個眼色,他立刻按下遙控器,同時有幾個人嚴嚴實實的擋在他面前,不讓任何人接近。

周慧怡看着捲簾門慢慢關合,那道讓她迷戀的身影漸漸變成一縷黑色,她突然仰天一聲大叫,目光空洞的癱倒在地。

“那邊怎麼樣?”徐穿楊見陸笙走了過來,急忙問道。

“一團亂,足夠周平川去應付了。”陸笙看向正在說話的羅希,輕聲喊道:“羅希。”

聽見他的聲音,她立刻提着婚妙的裙襬朝他擺了擺手。

羅希沒有想到,五年之後,她還會再做一次他的新娘,自己的女兒和兒子竟是她的花童,而這個坐在面前的老人。。。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去看他了。

陸笙竟然把羅成功請了過來,他現在還在監獄服刑,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周張才把他接過來,同行的還有兩名獄警。

父女倆再次見面,當年的恩怨突然變得沒那麼重要了,羅成功已經爲他自己的行爲進行了懺悔與道歉,他就算有天大的過錯,可他終究是她的父親,血脈親情難以割捨。

直到剛纔看見這位兩鬢已經斑白的老人,羅希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原諒他了,心中。。。不再有恨。

她感激陸笙,感激他爲她所做得一切!

說是婚禮,其實更像是家宴,大家熱熱鬧鬧的吃飯喝酒,胖子他們幾個竟然還想了很多調戲新郎新娘的新招,不過在對上陸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胖子已經拿在手裡的道具又訕訕的縮了回去。

算了,只要稍有理智就不會做這種老虎嘴裡撥牙的事情,不過,既然調戲不了陸笙這一對,他們立刻就將目光轉向了葉寒軒和夏玥。

葉寒軒發現這些人不軌的目光後,立刻喊道:“隊長救命。”

陸笙正和羅希說話,哪有空去管他的死活。

“你對周慧怡說你沒有失憶?”羅希不解的驚呼出聲,“爲什麼?”

陸笙笑得莫測高深,“爲了讓這句話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