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麼

幸福是什麼

頭頂的陽光炫目,她還沒來得及驚訝,攥在她腰間的手一緊,溫軟中帶着一絲薄涼的脣瓣便壓了下來。

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精緻完美,如同神話裡的大天使,她看到自己在他的眼中凝聚成一個小小的黑點,這個黑點在他頗有些調侃的眼波里漸漸散開。

他貼着她的脣邊低吟,“笨,閉上眼睛。”

他以前就喜歡讓她閉上眼睛,其實那也是一種本能,人往往在動情或者享受到某種境界時就會選擇閉上眼睛,不管是唱得如癡如醉的歌手,還是吻得如膠似漆的情侶。

她果然聽話的閉了眼,感覺到他的脣輕輕的研磨着她的脣瓣,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菸草香以及屬於男人獨特的陽剛氣息,這是她熟悉的味道。

放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的圈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在他舌尖的挑逗下輕而易舉的放任他橫衝直撞。

腦中彷彿有細小的電流通過,又好像有許多煙花炸開,頭頂着陽光,腳下虛浮,她在他有力的臂彎裡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只想着任他索取的更多。

漆黑的柏油路上仍然殘存着水漬,兩條身影倒映在一個淺淺的水面上,隨着水紋的波動而泛起溫柔的漣漪,陽光適宜,柔情正好。

不知過了多久,她幾乎要被他吻得喘不過氣,臉頰飛上紅雲,無助的張着小嘴呼吸着新鮮空氣。

他仍然抱着她,手放在她的腰間,那楊柳細腰不盈一握,他甚至不敢花費太大的力氣。

“嘀嘀。”有車子自前方駛來,而他們正站在道路的中間。

陸笙放開她,一隻手自然的牽着她的手,走到馬路邊側身給那輛車子讓路。

羅希垂着頭,兩隻腳有些無措的挪來挪去。

不是第一次接吻,她卻羞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剛纔就快得不可思議的心跳直到現在還無法停歇。

他偏過頭看她,見她咬着脣,一臉欲喜還羞的樣子,不免伸手蹭了蹭她的臉,“還想再來一次嗎?”

她不回答,突然伸手按在他的胸口,出忽意料的,那裡跳動的速度不比她慢。

原來,他也是緊張的。

陸笙抓住她的手輕輕移開,似乎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情緒,“別亂摸。”

不得不承認,剛纔親她的時候,那份感觸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讓他下意識的就加深了這個吻,好像要從中發掘的更多,獲取的更多,毫無疑問,她對他來說是特殊的,無可替代的,哪怕失去了記憶,他的肢體仍然記得她,他的感覺仍然記得她,就算是被強行抹煞掉的愛意,也會因爲一次牽手一個吻而不斷洶涌着冒出來,不可遏制,漫天覆地。

“不是吵着餓嗎?”他握緊了她的手,“走了。”

“我想吃燴麪。”

“嗯,吃燴麪。”

他們在最熱鬧的小吃街吃燴麪,熱氣騰騰的羊肉湯加上鮮滑爽口的麪條,暖暖的吃上一碗,額頭上冒出細小的汗珠。

面吃到一半兒,忽然小店裡熱鬧了起來,有記者舉着話筒走進來,像是在錄一個街頭節目。

而偏偏他們就被記者一眼看中,俊男美女的組合無論走到哪裡都是醒目養眼的。

羅希嘴裡還叼着半根麪條,突然阻到面前的麥克風讓她嗖得一聲把麪條吞了進去。

主持人笑眯眯的問:“可以採訪你一個問題嗎?”

“呃。。”羅希心想,這是要上電視的節奏嗎?

“請問你幸福嗎?”

“。。。。”

她不姓福,她姓羅!

羅希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他正慢悠悠的放下碗,羅希以爲他要因爲吃飯被打擾而發脾氣,沒想到他卻破天荒的給了一個笑臉,然後傾身親在她的臉頰,很淡很輕的一個吻。

羅希頓時一臉羞紅,嘴裡情不自禁的就咕嚕了一句,“幸福。”

“請問你對幸福的定義是什麼?”主持人繼續發問。

羅希瞅着面前還沒有吃完的燴麪,擡起亮晶晶的眼睛,“幸福就是我吃麪,然後你們買單。”

“。。。。”

出了麪館,羅希寶貝似的捏着自己的錢包,臉上的表情好像佔了天大的便宜。

“兩碗麪而已,也能樂成這樣?”陸笙不屑。

“有人請吃飯,當然高興了,而且還是素不相識的人。”

那記者有夠倒黴的,採訪誰不好,偏偏採訪這隻吃貨。

陸笙無奈的搖了搖頭,正巧一個電話打進來,他走到一邊接電話。

羅希猶自爲省了面錢而雀躍不已,不過回想起記者的提問,她也在暗自琢磨,?

看向站在車前講電話的男人,手插着口袋,閒適的倚着車廂,偶爾轉過頭看她一眼,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那一眼已經足夠表達他對她的在乎。

她嘻嘻的笑起來,或許這就是幸福,因爲有人牽掛着。

周慧怡百般無聊的按着搖控器,似乎什麼節目都達不到她滿意,鏡頭一轉,似乎是一羣人熱鬧的湊在一起,她皺了下眉頭,迅速換了臺,不到一秒鐘,她又趕緊換了過來。

那是一個街頭採訪活動,每天中午都會播,記者們會走上街頭隨機採訪一些民衆,問他們一些問題。

今天他們進了一家小麪館,採訪的內容是“你幸福嗎?”

羅希那一段兒理所當然被掐掉了,現在採訪的是別的顧客,可是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後,她分明看到了一對熟悉的身影。

他們正低着頭吃麪,不時輕言細語幾聲,他甚至還體貼的給她遞紙巾,提醒她嘴角沾上的湯漬,他的目光那樣溫柔,明明是深不見底的黑沉,卻因爲那絲寵溺而明亮耀眼。

“賤人。”周慧怡將手裡的搖控器用力丟向電視機,砰得一聲響嚇得張阿姨從廚房裡探出頭。

這一看頓時大驚,周慧怡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玻璃菸灰缸,走到電視機前用力砸上去。

“周小姐,你幹什麼呢?”張阿姨急忙衝出來,一把拉住周慧怡的手,“你幹嘛要砸電視啊。”

“我要砸死這個賤人,不要臉,搶別人的男人。”周慧怡雙目赤紅,氣得渾身發抖,眼睛死死的盯着電視屏幕。

張阿姨往電視上一瞅,上面只有主持人站在一家餐館的門口跟觀衆聊着家常,哪有什麼賤人男人的。

她心想,這個女人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