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無間

親密無間

羅希到來的時候,他們的會議已經接近尾聲,楊志接過她的手袋,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夫人。”

周慧怡聞聲看去,正看到她彎身換鞋,曼妙的身姿被日光勾勒出一道美輪美奐的弧度,她長得漂亮,這種漂亮是連女人都會嫉妒的,她也是女人,雖然不醜,可她沒有那盈白如雪的皮膚,也沒有那蔥白細嫩的手指,她的美貌有一半奉獻給了殘酷的風吹日曬。

“你們在開會?”羅希說:“那我上樓去了。”

“過來。”陸笙勾了勾手,她乖巧的挨着他坐下,他自然的拿起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怎麼樣了?”

羅希搖搖頭,“還是沒有辦法聯繫到他。”她的聲音矮下去,貼着他的下巴,彷彿十分懊惱,“我是不是挺沒用的?”

陸笙笑着揉揉她的後腦勺,“我們都沒辦法找到林錚,更何況你,算了,剛剛制定了第二份計劃。”

他旁若無人的寵溺看在別人眼裡都覺得正常不過,因爲誰都知道陸笙寵她,嬌慣她,就差摘下天上的星星送給她,可是周慧怡不這麼想,她的臉上雖然掛着笑,心底卻着起了火,嫉妒的火。

“那你們聊着。”羅希出於避諱想要離開。

陸笙按住她的手,“你也不是外人,乖乖坐着。”

他握着她的手,又開始跟胖子討論起一些具體的細節,周慧怡看到兩個人交纏在一起的十指,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結束了會議,胖子給大家一人發了一個電子手環,“這是追蹤器,只要按下這個紅鈕就可以顯示出我們所有人的位置,留着任務的時候用。”

衆人取了手環,小心的收好。

羅希做爲女主人,熱情的留大家吃晚飯,一衆兄弟在‘大戰’來臨之前總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頓,陸笙的家裡又有很多藏酒,此時胖子不知道從哪裡搞出一瓶82年的紅酒,屁顛顛的往餐桌上一放,“大家不用客氣,隊長家的東西就是咱們家的東西,隨便喝。”

陸笙好酒,在沒有胃病之前簡直是嗜酒如命,後來被羅希軟硬兼施的管教才總算把這酒給戒了大半,不過那瓶紅酒是他的心頭肉,被胖子拿出來,男人的眉頭還是忍不住抽了抽,羅希看到就幸災樂禍的笑了,索性又去他的秘密藏酒點拿出兩瓶珍藏,男人的臉頓時就黑了。

“大家敞開了喝,各種好酒管夠。”

陸笙冷嗖嗖的瞄她一眼,這是故意要把他的家底子都給弄乾淨了,好斷了他饞酒的念頭。

這裡的人誰會跟他客氣,就聽見起酒瓶子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陸笙的心就疼得一跳一跳,忍不住去瞪那個歡實的小女人,她扮了一個鬼臉,放在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你們喝,我去接個電話。”

電話是林子衡打來的,他開了視頻,看起來有些疲憊,幾日不見,顴骨都突了出來,更顯得瘦削清冷。

“你那邊很熱鬧,在聚會?”

“喝酒呢。”

“陸很閒,竟然有時間喝酒?”他笑起來,“最近怎麼樣?聽說你治療的效果不錯,醫生說有希望痊癒嗎?”

“還需要再做兩次。”羅希穿了大衣站在大門外,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熱熱鬧鬧的酒桌,胖子殷勤的向陸笙勸酒,陸笙往外瞥了一眼,用手擋着偷偷喝了口,整個過程就跟做賊似的。

徐穿楊好像在笑話他怕老婆,他只是抿抿脣也不否認,好像怕老婆是件挺值得自豪的事情。

羅希臉上掛着笑,擡頭望着頭頂的星空,“你有林錚的消息嗎?”

“他給我打過電話。”

羅希驚喜,“那個號碼,你還有嗎?”

“有,你要找他?”

“嗯。”羅希想問他是否知道林錚加入破曉的事情,剛張了張嘴,林子衡就說:“我出去一下,先不跟你說了,你好好玩吧,號碼我一會兒發給你。”

“嗯。”

不久,林子衡的短信便發了過來,她急忙照着這個號碼撥過去,等了很久纔有人接電話,果然是林錚的聲音,“喂。”

“方便見面嗎?”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既而便雀躍起來,“方便,約哪裡?”

“學校,老地方。”

他笑了笑,“你怎麼突然想起來約我,不怕你老公吃醋?”

“正經點,我約你是說正事。”

他仍然在笑,“你總喜歡在我面前做出爲人師表的樣子,累不累?”

“我是你的老師,一日爲師終生爲師,這個道理你懂?”羅希往客廳看了一眼,正看見陸笙又偷偷喝了口酒,她皺起眉頭,“不跟你說了,你別神神秘秘又換號碼。”

“我不換就是了。”

82年紅酒的味道果然純正,陸笙正要再小嚐一下,忽聞身邊一股淡淡的香氣飄過,羅希坐下來,溫柔如水的目光靜靜的望着他,什麼也不需要說,他便乖乖的往杯子裡倒葡萄汁,“這葡萄汁味道挺不錯的,我都喝好幾杯了。”

對面的徐穿楊和葉寒軒,憋着嘴巴一幅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胖子忽然問:“老徐,那個櫻井是不是住你家裡啊?”

徐穿楊一口酒噴了出來。

等徐穿楊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了,他拿出鑰匙開了門,還沒走到房間就把外套脫下來扔在地板上,扯着襯衫的領口驅散身體的熱量。

燈也沒開直接就仰躺在牀上,手臂垂下去正觸在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軍人的直覺讓他瞬間清醒,他坐起來開了燈,就見被子下面蜷着一個人,可能是怕冷,烏黑的髮絲下面只露出半張精緻的臉龐,他差點忘了,家裡還住着另外一個人,習慣了我行我素的生活,突然又多了一道呼吸,他半天沒適應過來。

那少年睡得很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額頭上都是汗。

徐穿楊從牀上起身,忽然聽見後面的囈語,“不要,不要過來。”

他好像是害怕極了,被褥下的身子不停的顫抖。

徐穿楊伸手推了推他,“喂,小子,做噩夢了?”

見他不醒,他粗魯的直接將他從被子裡拎了起來,少年穿着一件乾淨的白t恤,此時睜開眼睛,似乎還處在睡夢中的陰影裡,看他半晌才含糊的說了句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