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剛拉起線頭,項北就喊停,告訴他拉內圈,不容易亂。倆線頭一起拉,一起捋直,一別一根兒一根兒的。
狗蛋鬱悶:“怎麼拉根線也這麼多說道。”
“你以爲呢,幹啥都沒那麼容易的。所以幹活兒就不要怕吃虧,多幹一點學一點,當年我在工地上啊,別人老欺負我,啥活都吩咐我幹。我就這麼告訴自己,哪怕多擰一圈螺絲,也能對擰螺絲多一分熟悉,我不吃虧,吃虧的是他們。”
項北一邊說一邊接線,狗蛋問他:“你被人欺負,應該喊我們去打架纔對。”
“打什麼打,青春期的時候打夠了。見過的事兒越多,越知道生命可貴,自由可貴。”
項北接好線,拍個照片之後把接線盒封上,告訴夏花,讓人在這頂上做一個帽子擋雨,雖然接線盒密封的,但還是要慎重纔好,萬一密封圈質量不行呢。
說着話,他下來量一下電機到控制器的距離,把線剪斷,讓狗蛋往上穿管。
狗蛋跟郝胖一起動手,項北告訴夏花:“這條管子,到時候你找人固定一下,要是颳風搖來晃去,線盒裡容易鬆開,電線就是被螺絲壓住的,沒那麼結實。”
夏花表示明白,項北打開控制器看看,突然笑起來:“怪不得狗蛋你不會接呢,竟然有三個空氣開關,這小發電機哪用得着啊。”
狗蛋說是,這三個之間沒有連線,自己不會連。
“不用連了,接一個就行,另外倆備用的。”項北說完,把手機從上面拍下來的圖給夏花看:“這就是發電機線盒裡的接線,你記住了,萬一我不在家線開了,你找人上去弄,記住把進水的閥門關了,發電機停止工作以後再開。”
夏花說記住了。
項北拿起控制器上的鑰匙:“這個也一樣,等會你把接線拍下來,以後你來操作,別人不準動。操作之前記住,外面這個紅的是總開關,關掉她再碰。平時如果插排壞了或者什麼的,不要碰這紅的,這種開關質量不好,容易壞。打開箱子,把這空氣開關拉下來。記住這開關右上角,這個黃色的小東西,叫實驗按鈕,每個月給我按一次,按下就會自己跳閘。同樣合閘的時候,也要按下去才能合上,如果不跳了,就不再用了。”
項北一邊說,夏花就一邊記。等他說完,郝胖二人也把線穿好了,項北弄進控制器裡接好。告訴夏花,外面的線鋪好以後,就接到這空氣開關底下就行了,接第一個。說着把螺絲刀直接放在控制器裡,留給她用。
弄好以後,項北再檢查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告訴夏花工廠裡轉轉。
夏花說:“從你的辦公室開始吧?”
“我在這裡還有辦公室?”項北頗有興致。
“左邊那個兩層的小樓,就是辦公樓,您跟上公主註定不常來,所以給你們倆人留了一間辦公室。”
“那有沒有工人宿舍,有些離家遠的可以住下?”
“讓他們住車間不行嗎?”
“不行,當然不行,不要把工坊那一套帶過來,給他們劃一片宿舍出來,要讓他們生活方便,車間裡下班就打掃乾淨,不許有人。別弄得亂七八糟的。不但要有宿舍,還要有公共的書房,我們叫圖書室。棋牌室也要有,做些羽毛球,平時下班了要充分休閒。人心情好了,幹活纔有效率,不要光靠壓迫,那樣做不出有靈魂的產品。”
“這要不要跟上公主說一下,聽起來都是額外的花銷。”
“跟她說什麼,告訴左藍就行了。”
“好吧”夏花有點不能接受,僱人來給他們錢幹活,還得提供他們玩,這不是浪費錢嘛。但項北既然這麼說了,她就得做。
一邊聊着一邊參觀,古人幹活的技術在項北眼裡很落後,所以走不了幾步就得停下指點指點。一圈逛下來,天都晌午了。
楚憐惜在家裡罵罵咧咧:“死項北,留我在家裡忙活,他自己跑去玩了,也不知道那發電機弄好了沒有,應該挺好玩吧。”
旁邊伺候着的春風開口:“上公主,好像我們也不忙啊。”
“不忙嗎?我怎麼感覺挺累的?”楚憐惜問。
春風說:“您可以試一下,別吃那鐵甲果了,那東西好吃,但要把殼破開太累了。您還不讓我給您開。”
“我去,原來是吃這個吃累的,我就說吶,除了傳了個訊,我的確沒幹啥啊。”
楚憐惜把手裡一個黑呼呼的乾果扔下,這種果子就是殼硬,得用砂石一點點磨開,用錘子砸也行,但很容易連果肉砸爛了。不過的確好吃,噴香噴香的。
楚憐惜不吃果子了,擦擦手樂呵呵的看着外面小粒粒正在練功,豆豆被送回去了,在月蓉法師跟寧山雙重壓力之下,她必須回去,在這裡影響小粒粒修煉。
楚憐惜嘿嘿壞笑:“這倒黴的娃啊,兩個人盯着她,明明只是在聚集元力,用不着指導,但這倆老師還是不放過她,看到了我小時候的悲慘啊,哈哈。”
“嘭——”楚憐惜正得意着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院子裡一棵小樹被直接打斷,木頭渣滓到處亂飛。
楚憐惜跑出去:“怎麼回事兒?”
冷月扛着槍走到那棵樹前,摸了摸斷開之處,忍不住讚歎:“都碎了,威力好大,至少能破開一重氣甲。”
楚憐惜走過來:“你打的?”
冷月把槍擡一擡:“用這東西,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力量,就有這種效果。而且我是在東園屋頂上,距離很遠。由我來負責擊殺左迄吧。”
楚憐惜問她有把握千軍之中,射下左迄首級?
冷月點頭:“非常有把握,沒人會想到夜裡也可以射箭,而用這東西,夜裡都能看清。”
“這麼厲害?”
“嗯,好神奇的東西。我總算明白先生說的,人要與時俱進,否則會被淘汰,弓箭真的無法永遠有效。”
“至少你那把黑色的弓可以永遠有效。”
“可也一天只能用一次,而且很累。”
楚憐惜拿過槍來,透過瞄準鏡看一眼:“我去,能看這麼遠。”
楚憐惜服,把槍還給冷月,回頭看看重新開始修煉的小粒粒,突然嘆了口氣。
冷月問她怎麼了?
楚憐惜說:“老項家鄉沒有法師,就連他說的修道者也躲起來不問世事。可能就是因爲普通人這些東西已經足夠強大。我在想我們修煉有什麼意義。”
楚憐惜剛一副參透真相的樣子說完,腦袋上就被拍了一巴掌,月蓉的呵斥傳來:“什麼意義,至少可以讓你延年益壽,如果我不是木行法師,現在都已經老的在牀上等人餵飯了。這意義還不夠嗎?給我蹲下,聚集元力。”
楚憐惜小心翼翼:“師傅,你不是在教導小粒粒嘛。”
“教她就不能教你了嗎?蹲下。”月蓉不容她多說。
楚憐惜噘着嘴蹲下,看一眼旁邊小粒粒,小粒粒明顯在忍着想笑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