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嫉妒衝昏了頭腦的甄臻根本想不到這一點,只覺得林婉月此舉是在羞辱自己,“那就比琴藝吧。”
琴藝是甄臻最擅長的,在場之人有覺得甄臻未免有些欺負人,但是寧王此時沒有出面,旁人自是不會說了,看來傳言寧往與寧王妃不和是真的。
其實赫連宸風心中則是對林婉月有着信心,他相信林婉月會贏,而且會贏得漂亮。
“好”林婉月不在乎比什麼,反正自己都有辦法贏,只是今日出來未曾帶琴,一時間去哪裡找把琴呢。
“寧王妃,就用我的琴吧。”韓麗說道。
林婉月目光閃了閃,還是接過了伏羲琴,“謝謝。”聲音似覆着白雪的梅花般清冷。
韓麗則是羞澀的笑了笑坐下了。
“咱們兩人一起彈奏《東皇之風》,誰先錯了曲調誰就輸了。”甄臻胸中堅定自己會贏。
林婉月輕輕一笑,《東皇之風》麼,之前閒暇之餘看見此曲,林婉月好奇彈了幾回,被它的磅礴大氣所吸引。
衆人想法和甄臻一致,東皇之風乃是東皇的特有曲子,類似於現在的國歌,是所有曲子當中最爲複雜的曲子,此曲考驗的不僅僅是對曲調的掌握,還有對定力的考察,所以一直沒有人可以完整的將此曲彈奏下來。尤其是兩個人一起彈奏,強勢的那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有影響的。
太監將甄臻的飛天琴擺了上來,韓麗的伏羲琴則是與它相對,隨着一聲令下,林婉月和甄臻一起揍琴。
只見林婉月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放在伏羲琴上,突然,一道似閃電劃破夜空的聲音響了起來,乾脆利落的劃過衆人的耳畔,一身水藍色長裙翩飛,女子的手指宛如雨後盛開的梨花,安靜如斯手指在琴絃上跳躍,人們只覺得眼前的水藍色身影是來自天外的仙女。
衆人收拾起輕視林婉月的心思,怔怔的看着寧王妃,震驚、欽佩等等有之。
看見林婉月如此琴藝,甄臻有些慌亂,自己絕對不可以輸,否則怎麼成爲赫連明軒的正妃。甄臻擡頭看了一眼林婉月,後者則是氣定神閒的彈奏自己的曲子,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在曲目當中。
甄臻手下一顫,差點兒錯音,額頭上冒出細汗,來不及擦拭轉而繼續彈奏。
到了中間曲段,一陣陣金戈鐵馬從林婉月的手指裡流出,大殿上的將軍頓時熱血沸騰,放佛看見了在戰場上奮勇殺敵之人。
曲子越到後面越是難,端看林婉月絲毫不吃力,反觀甄臻,手指越來越吃力,這時,林婉月感覺到一陣勁風吹向了自己的琴絃。
一直觀察林婉月的赫連宸風與赫連明軒也感受到了,前者想着此人如此做是不是在試探林婉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麼自己表現的越在乎林婉月,她就越是危險,勁風目的在琴絃,看來只是想林婉月落敗而已。
而赫連明軒則是因爲小太監將酒水散在自己的衣服上,慌忙爲自己擦拭,脫手不開。
電石火光之間,伏羲琴的一根琴絃啪的一聲斷了,而就在琴絃將斷的一瞬間,林婉月一手抱起琴,一手彈奏。
衆人皆驚,一隻手彈奏此曲,竟不見吃力,氣勢不曾減。
一道破金之聲收尾,曲子結束了。
誰贏誰輸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甄臻曲子的氣勢弱於林婉月,況且後段林婉月是用一隻手彈奏的,林婉月臉上沒有勝利的高興表情,目光清冷,帶着幾分冷漠,看了一眼手指顫抖的甄臻,轉而看向了身前不遠處的雕柱,那裡除了一個太監沒有其他人。
“果然是天籟。”皇帝眯着眼睛笑着,心情極好,“賞賜寧王妃玉如意兩柄,黃金兩箱。”
“謝皇上,只是兒臣想知道甄小姐打算何時拜師?”林婉月冷冷的說道。
甄臻身子一晃,似乎是站立不住,“寧王妃……”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中書侍郎甄誠上前一步說道:“啓稟陛下,小女自小體弱,能否先行退下診治一番。”
林婉月冷冷一笑,早不暈倒晚不暈倒,偏偏這個時候暈倒,想要躲過去,真的會讓你如願麼?
“皇上,兒臣醫術尚可,不如先看看甄小姐的情況吧。”林婉月語氣真誠不見虛情,赫連宸風則是心中一笑,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恩。”皇帝應聲後,林婉月不等甄誠反應過來,就抓起了甄臻的手腕,後者則是明顯一顫。
果然是裝暈,因是進宮,銀針未曾攜帶,此時不可拿出手環裡的備用銀針,眼珠一轉,起身端起座位上的茶水,潑了甄臻一臉。
“你做什麼?”甄臻本就是裝暈精神緊繃,沒想到林婉月居然用茶水潑她,堂堂中書侍郎家的嫡女,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於是出聲責問。
“你看,甄小姐這不是醒了麼?”林婉月笑容無害,可是目光冰冷,甄臻縮了一下脖子,不再言語。
甄誠一個眼神,甄夫人帶着甄臻下去了。
宴會還在進行,林婉月有些興致懨懨。
一個小太監來到皇后的跟前,耳語了幾句,皇后面色不變,吩咐了幾句,小太監退下了。見此,林婉月笑了笑。
將近亥時,宴會結束了,衆人離開。
馬車上,一時無言。
赫連宸風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在大殿上……”
“王爺不必解釋,臣妾的輸贏並不重要,王爺隱藏實力纔是關鍵。”林婉月語氣清冷,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似臘月的寒梅,不帶一絲溫度。
在大殿上,林婉月感受到勁風之時,也感受到了赫連宸風的猶豫,憑着赫連宸風的功力,完全可以爲自己化解此風,可是赫連宸風沒有出手,說明後者根本不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