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蠱蟲達到了頭部,接下來必須馬上出蠱,否則一旦被蟲子啃噬頭蓋骨,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只有將蠱蟲喚出纔是勝利,若是失敗,那麼下蠱之人就只能自己承受蠱蟲的反噬。
巫娜和林婉月同時作爲,只見巫娜掏出藍色瓷瓶,將蓋子打開,口中響起奇怪的調子聲音,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然後從裡面捏出一小撮粉末,灑在手指的傷口四周。
可以看見巫娜面色有些蒼白,幾乎站立不住,血蠱的威力她是知道的,雖然她有絕對的把握,血蠱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但是有異物在身體血管內遊走亦是痛苦的。
林婉月則是面色不變,剛纔噬骨蟲其實只是停留在林婉月手指處,並沒有在體內遊走,林婉月刺破手指之時,用蠶絲將手指封住,所以噬骨蟲一直在手指前端處,至於那種有蟲子在體內遊走的樣子則是通過藥物催動而成,藉助於黑夜的掩護,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不是林婉月耍賴,而是她知道巫娜的厲害,何況她只知道用蠱,卻不知如何控蠱,自己犯不着用命和巫娜比這一場,假如來真的,她必死無疑。
再者說,讓一條蟲子在身體裡面跑來跑去的,林婉月想想就覺得很噁心。
所以林婉月看到巫娜的作爲後,她閉上雙目,食指和中指並立如刀,從頭頂延脖頸、肩膀、手臂一直到指尖,只見一條蟲子順着她並立的二指就從傷口處滑了出來,真個過程林婉月面色不變,輕鬆自如。看的巫娜暗暗驚心。
其實林婉月暗暗在兩指之間夾了一枚銀針,趁巫娜不注意用銀針一刺手指處蠱蟲的位置,並悄悄放開封住手指的蠶絲,蠱蟲得了自由,指端的噬骨蟲就出來了,面色則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你叫什麼名字?”巫娜見林婉月如此的從容,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想要和林婉月結識一下。
“林婉月。”林婉月淡淡迴應,不管巫娜有何目的,自己沒必要也不想謊報名字。
“東皇的林婉月,你贏了。”巫娜來到跟前,笑着和林婉月說道,只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看着巫娜真摯的笑容,林婉月一時感覺有些慚愧,畢竟自己剛纔是投機取巧了:“只是僥倖而已。”
“你們走吧,我巫娜說到做到。”
林婉月看了巫娜一眼,沒想到這個巫師居然是如此灑脫之人,看《四國志》的時候,對南疆巫師的描寫,都是形容比較狠辣乖戾的,平日更是殺人爲樂,這個巫娜行事雖然亦是狠辣,但卻是信守承諾之人。
“多謝,不管如何,今日我欠你一個人情。”林婉月不是做作之人,既然自己今日討了巧,來日有機會自是會還回去,令林婉月沒想到的,兌現自己這個諾言之時,卻是在那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環境下,令自己哭笑不得。原本以爲不會再相見的兩人,竟然還有那樣的機緣。
當赫連宸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他迷濛了片刻,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月兒!”月兒怎麼樣了?他只記得月兒要和巫娜比試巫蠱之術,甚至要把噬骨之蟲種入自身,他不同意,正拉扯中,他看到月兒手一揚,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如今想來,定是這丫頭使了手段讓他昏厥。
林婉月看到他醒來,倒了一杯水遞過來,他看到林婉月在身邊,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想到昨晚林婉月偷襲自己,臉色一黑,語氣嚴肅的說:“以後遇見這樣的事情,你躲在我的身後就可以了。至少讓我清醒的陪着你也好。”
赫連宸風不想林婉月受傷,更不想她自己面對危險,就算以當時赫連宸風的狀態不是巫娜的對手,也不能讓林婉月冒險。
林婉月一怔,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以後千萬不要遇到這樣的事兒纔是正理,再說她都習慣孤軍奮鬥了,多一個人在身邊反而是累贅。
不過這話沒辦法跟赫連宸風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南疆的大巫師說話比南疆皇帝好使,雖然她答應了就不會有人阻攔,但也不可不防有人陽奉陰違,橫生枝節,還是快些趕回京城的好。”
看見林婉月故意岔開話題,赫連宸風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林婉月此次贏了巫娜,赫連宸風還是比較意外的,巫娜是南疆的第一巫師,天賦極高,上一任巫師更是稱讚巫娜的天賦百年一遇,所以南疆的國王對其寵信有加。
眼前這個小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量,究竟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不着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了解,月兒”赫連宸風注視着那張讓自己朝思暮想的面龐,默默的說。
此時在東皇的京都。
十一月二十四,是冬至節,又稱亞歲。這一日,東皇的百姓們會吃餃子,而皇宮內,皇帝帶領百官祭天之後,自然是舉辦冬至宴了,君臣同席,以顯示君臣親如一家,但是沒有臣子真的敢和皇室真的成爲一家人。
自從王妃離開王府去尋王爺,府裡留着的這三個戰戰兢兢的臭皮匠,玄月外形肖似林婉月,又有蓮心和沫兒這對亦友亦僕的身邊人,還真頂了一個諸葛亮,沒出什麼大的紕漏。
但是冬至節快要來了,是以三人想起來就心急如焚,按照往年的例子,這一日是要進宮赴宴的,雖然蓮心陪着林婉月進過幾次宮,大概的宮規禮儀錯不了,但如此重要的日子,皇后肯定會欽點自己王妃敘話,甚至皇帝還會有所囑託,畢竟王爺奉旨辦差未回。
三人想想就不寒而慄,冬至節彷彿成了鬼門關,天天求神拜佛的讓王妃早日回來。
冬至前一日,玄月照例易容成林婉月的樣子,待在凝馨苑。
“王妃,顏夕和燕阮兩位侍妾來了。”沫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