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慕巖睜眼望着她,眸色微冷。哼了一聲,“以爲我會病情突然發作,就這麼死掉?”
一個死字,他說得雲淡清風,彷彿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涼煙聽得心裡一驚,臉色蒼白了些。
端着一杯熱水快步朝他走過來,有些嗔怪的俯視他,“你怎麼能把這個不吉利的字掛在嘴邊?”
雖然是責備的話,展慕巖卻聽得暖心。偏了頭望她一眼,“生老病死,再正常不過。有什麼不吉利?水給我。”
涼煙將水遞到他手上,“很燙,你先熱熱手,涼一點再喝。”
“嗯。”他難得這樣乖巧的應。
涼煙擔心他,但擡頭看看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想到現在兩個人孤男寡女,自己若再留下來,只怕他又要誤以爲自己是別有用心。
“你不舒服,要不先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她同展慕巖道別。
展慕巖皺了眉,沒有吭聲。涼煙以爲他默認了,便轉身打算離開。
驀地睜開眼來,她已經到了玄關處,正換着鞋子。展慕巖望着那道穿着禮服的纖細背影,再看看偌大的房子,一時竟有股難以言說的失落頓時炸開在他心頭。
“席涼煙!”
沒忍住,還是想要叫住她。
“嗯?”涼煙回過頭來望向他,卻被他眼底的寂寞擊中。一時,喉間發澀,嗓音越發的軟了,“是不是還很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他靠在沙發上,靜靜的凝視她,“你過來。”
“可是,時間不早了……”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召喚就像一個漩渦,深深吸引着涼煙。
她有種預感,自己會再一次跌進去,無法自拔……即便,有可能被卷得粉身碎骨……
“你擔心你男朋友不高興?”他有些鬱悶。
“不是這樣。”她連忙搖頭解釋。
“那還不過來?”展慕巖挑眉,“我頭痛,你幫我按按。”
對於他的要求,涼煙真的沒有拒絕的能力。還來不及答應,雙腳早已經不受控制的邁向他。
似乎滿意她的聽話,他原本緊抿的薄脣上揚了些,將自己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她已經繞到沙發後站定。
柔軟的雙手,在他太陽穴上打着圈圈。
眉心間那鑽心的痛,在恰好的力道下,漸漸舒緩過來,他舒適的半眯起眼。
睜眼的一剎那,眼前太過耀眼的惷光,讓他身上幾乎起火。最最要命的是,她竟然還渾然不覺。
望着他微變的臉色,她一臉無辜的問,“怎麼了?很痛?”
真是要瘋了!
他算是明白了,今晚他替她親手挑的這套禮服,根本就是用來折騰自己的!
展慕巖重重的哼吟一聲,順手抓過丟在一邊的外套扔到她懷裡,暗啞着嗓音命令:“穿上!”
“啊?”涼煙一愣,看着他不自在的別開眼去,再望着懷裡的衣服,這才後知後覺的醒悟。
腦子裡‘轟——’的一聲,小臉頓時爆紅,窘迫的套上外套。
剛剛太着急,根本把身上這太性感的禮服給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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