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從海邊深入腹地,人煙漸漸地稀少,天空越來越廣闊大地也越來越遼闊,莫離從來都沒有去過如此寬曠的地方,從前也只是在電視上見識過平原的廣大,草原的遼闊,站在小山丘的之上,看見的一望無際的綠色的草原,莫離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便開闊了起來。

旅途舟車勞頓,換了好幾趟車,到最後,是嚴羲一個在布坎南的朋友開着車,載着他們到了一處居民定居點,乾淨的馬路,馬路兩邊都是修剪地得乾淨整潔的植物,齊齊的草坪,不遠處有着灌木叢,再遠些有高大些的樹,時不時有幾隻調皮的小鳥飛來,烏黑的身子,只在頭部和尾巴上有白色的痕跡,只可惜都沒看到考拉,那種懶懶的軟軟地讓人一見就很想抱着的樹袋熊。

馬路上空曠得讓莫離有些奇怪,在交通擁擠的城市呆久了,真不知道馬路還可以這麼寬闊,開着車兜風能這麼快樂,要是嚴羲願意,莫離真想用自己的三腳貓功夫在這空闊的馬路上好好地溜達一圈,可是這沒駕照的人開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逮捕了,到時候可得不償失了!

等到了目的地,太陽也西斜了,嚴羲的朋友趕着回去,便答應過幾天來做客,順便帶着嚴羲和莫離好好逛逛,莫離揮手和他說再見,在嚴羲殺死人的目光中,他朝莫離飛了個飛吻,便立馬溜上車,一溜煙地便開着車跑了。

“當着我的面調戲你,真是,當我是死的呀!”

“什麼死不死的!”莫離循着聲音看過去,一個穿着居家服,姿態秀雅卻又不失率真的中年女子出現在她的視線中,沒有絲毫的凌厲,沒有絲毫的居高臨下,就像柳娥家對面的那個阿姨,溫和善良大方,一切形容中國傳統女性優良品德的詞語都不足以表達,而她的第一面,竟讓莫離有了見到那位阿姨的感覺,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氣場就是這樣的不同!

“是莫離吧,長的真好看,嚴羲眼光真不錯,給我帶了個這麼好看的媳婦回來,他爸,快來,這是莫離!”范曄興奮得難以自已,自從嚴羲去國外上學,脫離了她的照顧,這孩子便成熟得不像話,成熟得讓人心疼,這麼久了,也是第一次帶了個女孩子來見她,想來這事是八九不離十了,有個人在他身邊照顧他,疼他,做母親的,倒也欣慰。

“阿姨好,叔叔好!”莫離的雙手被范曄攥着,不好活動,只能口頭上表示禮貌地問候,范曄的丈夫朝着莫離微微一笑,“你好!”轉身請大家進去,“快進去吧,外面熱!”

“你瞧我,開心得都忘了這室外的溫度了!”范曄興沖沖地拉着莫離進去,走得太快了,穿着小高跟的莫離一不小心絆了一下,嚴羲一把扶住了莫離,眼神示意,“沒事嗎?”

莫離搖搖頭,跟着范曄進屋。

脫離了城市的繁華,這裡有一種返璞歸真的美,木製的傢俱,上面只刷了一層漆,看上去不那麼精緻高貴,卻別有一番韻味,窗簾是白底碎花,藍藍的小花隨風飄曳,清新靈動,莫離從來不知道在窗外就有這麼好的景色的家裡,竟然多得是一道道獨特地風景。

“趕了這麼久的路,累了吧,快吃點水果!這些呀,都是我和老毛親手種的,絕對的純天然無毒無害!”范曄的丈夫,就是老毛同志,乖巧地切開了水果,齊齊地擺在莫離和嚴羲的面前,一臉暖洋洋的笑容,“快吃吧,不然,你媽媽這張嘴可是停不下來了!”語氣中有玩笑也有寵溺,莫離微微一笑,這是個好男人,至少目前在她看來是這樣子的。

“媽,知道了,等着吃你的

水果呢,路上我和莫離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她饞得要命。這女人啊,美容養顏什麼的,看的比什麼都重!”嚴羲不客氣地揀了顆櫻桃,扔進嘴裡,意有所指地看着范曄。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女人變得美美的,還不是造福你們這些男的啊!”范曄看着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嚴羲,帶着寵溺的語氣嗔怪了一聲,拿起果盤裡的橙子扔給他,“給你給你,你也吃得美美的,好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沾沾光!”

一把抓住了碩大的橙子,嚴羲邪魅地一笑,“媽,我長得還丟你的臉嗎?你這話,真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不懂事地搬起石頭一不小心地砸自己的腳,嘖嘖嘖!”嚴羲狀似失望地搖搖頭,那樣子要多失望有多失望。“真不知道你這是在損我呢,還是損你自己,誒!”

“你這孩子!”范曄嗔怒,舉起手掌,手起刀落,那一聲清脆的啪的一聲,莫離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嚴羲的臉,這樣子被揍,是會疼的吧!

“親愛的,我沒事,我媽那點力道,我受得了!”

莫離急忙回過頭,誰關心你了?

“莫離,甭擔心他,這孩子別看瘦,壯實得很!”莫離再囧,她真的真的沒有想到下意識地一轉,會被他們一再地誤解到這個程度,這時候,再不爲自己反駁,可就太怨了!

“我,我沒有,我只是…”只是條件反射!

“莫離,你就不要害羞了,阿姨清楚的!”莫離看着范曄那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自動地低下頭去,拿起手中的橙子瓣兒,塞進嘴裡!

“女孩子家害羞也是正常的!”老毛同志也可看出了莫離的尷尬,可這對母子,也不是好惹的人,趕忙說話圓場子,“范曄,我們做飯去吧!孩子們也只吃了點水果,趕了這麼久的路也得餓了!”

“說的是!你看我都忘了!嚴羲你招呼着莫離啊,我去燒飯!”范曄拍拍手,站起身來,真準備走開,突然又轉過身來,看向莫離,“莫離啊,阿姨給你好好露一手,阿姨的廚藝,那真是!”范曄說着說着沾沾自喜了起來,那神乎其神的技藝似乎不那麼遙遠,“保準你吃了一回,就不想回老家了!”

“你等着啊!”

老毛同志終於把仍舊喋喋不休的范曄女士拉走了,客廳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莫離安靜地吃着手裡的橙子,嚴羲難得地也只是安安靜靜地坐着,並沒有煩她什麼。

一分鐘,兩分鐘…跟廚房裡的熱鬧相比,這裡安靜得太不和諧。

“不帶我轉轉嗎?”莫離轉頭看向嚴羲,卻撞入一對極深的眸子裡,墨黑的眸子,不深的內雙,微微笑着的嘴角,莫離急忙轉過頭來,怎麼身旁有一道目光她都沒有發現,難道是這裡的橙子真的太好吃了嗎?

“莫離!”嚴羲站起身來,朝着莫離紳士地伸出了手。

莫離疑惑地看看他以及他伸出的手,眼神逡巡間,有微微的不安!

“帶你轉轉!”微微的笑容,微露的潔白的牙齒,溫柔得讓人沉溺的眸子,莫離伸出了右手,嚴羲緊緊握住,一個使力,莫離便被拉了起來。嚴羲的步子有些大,莫離穿着平底地涼鞋,小跑着纔跟上了嚴羲,晚上的風,即使已經混合着幕黑,卻還是令人心生燥熱,莫離快步走着,全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動,喘息聲不斷加強。

“坐!”

莫離被按在後院的一個搖籃狀的鞦韆中,來不及喘息,一個人影落座在她的身邊,接着就是強勢地一吻。嚴羲捧着莫離的臉,,一口便含住莫

離的下脣,深入再深入,靈舌翻動着莫離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戲,吸走了她嘴裡的喘息,卻讓她鼻腔裡的喘息越來越嚴重,這種強勢得讓人難以抗拒。

莫離奮力地抵着嚴羲,卻被他更緊地抱在了懷裡,“嗚嗚!”被憋悶着,就算是肺活量再強大的人,也受不了如此長時間地憋氣!

嚴羲不管不顧地繼續加深這個吻,幾乎要讓莫離窒息。

莫離拍打着嚴羲的肩膀,氣息漸弱,嚴羲也終於大發慈悲,微微離開了莫離的嘴脣,額頭抵着額頭,慢慢喘息!

“呵!”嚴羲輕笑出聲,“莫離,你的肺活量可真不行啊,得幫你好好練練了!”

莫離還在喘息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暈眩的腦子慢慢清晰。出氣地答了嚴羲一拳頭,莫離移開身子,靠着角落繼續恢復元氣。

“你知道麼?你喜歡我!”

莫離一驚,擡起頭來看向嚴羲,天空還殘留着一些雲彩,五顏六色的,卻找不清楚嚴羲臉上的神情,莫離想或許是自己看不清。

“你只用了兩百秒,就想到不和我說話是不對的行爲,你只用了三分鐘不到就想起我的存在,莫離,我可以這樣認爲嗎,你的心裡已經有我!”

莫離不懂嚴羲這一段話,到底是爲了說服自己,還是爲了說服她,莫離只覺得這話太失偏頗,但如果她心裡沒有他,她會願意跟着他漂洋過海地來看她的母親嗎?

“莫離,”嚴羲靠近莫離,拉住了她的手,“你擔心我的家人會不能和你好好相處,現在你見到我母親和我繼父了,他們是很好相處的人,很快樂的人,現在你可以放下心裡的疑慮好好地和我在一起了嗎?”

范曄女士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而這種嚮往自然,又能與自然和諧相處,追求自我生活品質的同時,能夠與美好的自然景觀合二爲一的人除了有能力之外,更多的是有開闊的胸襟,長遠的目光以及愛惜身體愛惜家庭的心。現在有太多的人,爲了名利爲了珠光寶氣就放棄了家庭,放棄了最真的自然,放棄了最真的自己,而她能夠很好地做自己,這是莫離所崇敬的,跟一個崇敬的人,莫離想,自己一定能夠好好相處。

過去的只能是過去,再怎麼妄想,河水也不會倒流,莫離突然想起臨行前的一夜,柳娥和她打了好久的電話。

“莫離,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要往前走了,就要足夠勇敢,或許你還會痛,但是你至少有希望幸福,說實話,我挺看好嚴羲的,雖然他和那誰一個姓,但我總覺得這是個面上看上去特靠譜兒,裡子更靠譜的人,過得了心裡那一關的話,就勇敢地往前走吧!”

“莫離,你夠勇敢嗎?”

“我夠!”莫離突然轉過頭來,只是一時的條件反射,便讓嚴羲又一次綻開了嘴角,不是標準的客套的微笑,嚴羲笑得牙齦都要露出來了。

“所以?”

我夠勇敢,我夠勇敢!莫離在心底不斷地鼓舞着自己,嚴羲不斷地用笑容和眼神鼓勵着她。

“所以,我想我可以跟你在一起!”莫離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說了這句話,下一秒就被嚴羲扣在了懷中。

“莫離,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了嗎?”從初次的倩影,到後來的相識,嚴羲深信付出纔會有收穫,投入纔會有回報,而她是他最大的回報。

我想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想,但是未來的路上總會有些不經意出現的障礙,讓人生的道路顯得磕磕絆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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