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爲什麼不用小旋風幫逆鱗擋下這致命一擊呢?司風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王質一直在觀察,看到灰狼剛纔猛甩外套發射大量暗器時,司風和司炎是倉惶躲避,而不是瀟灑地用秘術擋下來。司炎在較早前更是被銀嬰的飛刀傷了左臂。王質據此斷定他們的秘術不是萬能的,存在某種侷限性或規則。
故而,王質故意讓逆鱗看到司風爲他擋下箭矢,使逆鱗再無後顧之憂地跑向自己,再出其不意一匕首終結了他。
司風和司炎眼見逆鱗身死,留在這裡的意義已經全無。司風使用御風術託舉兩人緩緩降落到地面,接着兩人使用風和火將武吏吹開、隔開,搶下逆鱗的屍體奪路而逃。王質根本沒有打算追。
劉惔在下面問:“王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王質道:“大人,剛纔逆鱗跑到建威府來想行刺你,已經被我趕跑了。”
劉惔道:“好吧!那我回屋睡了。”
王質道:“好!下面的武吏也返回崗位吧,已經沒事了。”
王質挎上弓箭跳到魯勁夫所在的屋頂。灰狼剛纔和逆鱗的對拼中,相互擊中對方好幾下。硬拼是逆鱗最喜歡的,因爲只要不能讓他當場氣絕,他就能繼續戰鬥下去。灰狼畢竟是血肉之軀,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銀嬰的懷裡。
銀嬰哭道:“灰狼,不要死!你死了就沒有人對我好了。不要死!不要死!”
灰狼笑道:“獵鷹,原來你的名字叫銀嬰!真好聽!”
銀嬰急忙道:“嗯!我就叫銀嬰!我就叫銀嬰!你千萬不要死!”
灰狼笑道:“我的名字叫江守誠,我有個妹妹和你一樣大。如果我們換種方式相遇,該……”
灰狼聲音戛然而止,王質探探他的鼻息,已然斷氣。銀嬰緊緊抱着灰狼的屍首哭得很傷心。
魯勁夫憂慮道:“少主!他已經死了!”
王質繞到銀嬰背後,用手刀重擊她的後頸,將她打暈。
魯勁夫大驚失色,問:“大人,你在幹什麼?”
王質道:“她失血過多,再這樣傷心下去,牽扯到傷口神仙難救!”
王質抱起銀嬰,繼續道:“我娘子能救她,你料理完這些屍首就來我家找她吧!”
魯勁夫懇求道:“請大人一定要保住少主性命!”
王質道:“放心!”
王質不敢浪費時間,抱着銀嬰在屋檐之間幾個跳躍落到地面,翻出圍牆,默唸咒語開啓神行,盡全速返回家中。
王質把銀嬰安置在客房,高速回到臥室叫醒謝道韞,用外套把謝道韞包裹起來抱至客房中。謝道韞披上外套,看到渾身是血的銀嬰嚇得倒退一步。
王質在身後扶住她,道:“娘子,救她!她就是銀嬰!”
謝道韞收斂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道:“好的,你先出去吧!”
王質關上房門,在門外等候。過了一會兒,謝道韞打開門,頭重腳輕地走出來。
王質趕緊上前摟住她,問:“你還好吧?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謝道韞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去燒點熱水吧!我想幫她擦擦身子,換身乾淨的衣服。”
現在是四更天,僕人們都在熟睡,王質只好自己動手。等水燒開了,王質把熱水端到客房門外,敲門讓謝道韞出來拿。謝道韞一直忙到五更天才走出客房,王質把她抱回臥室的牀上,用被子蓋好。
王質拉起謝道韞的手,謝道韞的手涼得像冰一樣。
王質把謝道韞的手放進自己的肚子爲謝道韞暖手,心疼地說:“真沒想到,使用一次欲神的秘術就這麼傷!”
謝道韞笑道:“也不是!我是來月事了,所以手腳冰涼。”
王質道:“哦!那怎麼能治好?”
謝道韞道:“你給我煮點紅糖薑茶吧!”
王質正準備起身,謝道韞拉住他的衣裳,道:“你已經一晚沒睡了,明早再去吧!我的手放在你肚子上還蠻舒服的。”
王質把謝道韞的雙手重新放回肚子上,捂緊衣服。
謝道韞笑道:“好舒服!”
王質柔聲道:“睡吧!”
第二天一早,王質正在爲謝道韞煮紅糖薑茶。
小然到廚房稟告:“老爺,外面有三位客人來訪。”
來人是誰,王質心知肚明。
王質擦擦手,對小然說:“這紅糖薑茶已經煮好了。你拿給夫人喝吧!我去招呼客人。”
王質來到家門口,看到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鄭放站在馬車旁,一個精明幹練的女子坐在馬車車轅上。魯勁夫牽着王質的馬跟在後面。
王質迎上前對衆人拱手,笑道:“鄭大哥,魯大哥,這位想必是軍侯大人了?”
三人均向王質拱手回禮。
軍侯快人快語道:“王質,上次冒犯還請多多包涵!你救少主的大恩,我等日後再作報答。現在少主情況如何?”
王質道:“你們的少主完好如初,不過失血過多傷了元氣,到現在還有沒醒。”
魯勁夫問:“大人,少主昨晚不是身受重傷了嗎?”
王質笑道:“多說無益!三位請跟隨我來。”
魯勁夫把繮繩交給一旁的小凌,王質把三人帶到客房,銀嬰還在昏睡。軍侯走過去幫銀嬰把把脈,掀開被子稍微檢查一下銀嬰的身體。
軍侯重新蓋上被子,問:“王質,少主身上的衣服?”
王質解釋道:“你不要誤會喔!你們少主的傷是我娘子治好的,衣服也是我娘子換的。”
謝道韞聽說家裡來客人了,喝完紅糖薑茶,和小凌一起趕過來瞧一瞧。
王質向軍侯介紹:“軍侯,這位就是我的娘子!”
王質詢問:“娘子喝了紅糖薑茶沒有?”
謝道韞笑着向他點點頭。
軍侯、鄭放、魯勁夫三人一齊向謝道韞單膝下跪,道:“多謝王夫人救少主性命!夫人大恩大德,我等他日必當涌泉相報。”
謝道韞欠身回禮,道:“三位請起!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言大恩!”
軍侯站起來,問:“王夫人,少主如今身子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會醒來?”
謝道韞茫然道:“我不知道,我並不會醫術。”
鄭放和魯勁夫愕然地互看一眼,再一齊看向軍侯。
軍侯道:“原來王夫人是用秘術救了少主,真沒想到王夫人年紀輕輕就習得秘術!”
王質問:“軍侯也會秘術?”
軍侯道:“略知一二。那再次感謝兩位,我們現在就把少主接去看大夫。”
謝道韞不慌不忙地說:“哪用找大夫,我們家就有!小凌,去把劉姨請來,就說有人要看病。”
小凌出去以後,王質道:“軍侯,病人需要靜養,別急着把人弄走。”
沒一會,劉姨挎着藥箱過來,衆人紛紛讓出通道。劉姨爲銀嬰把過脈,叫小凌扶起銀嬰,自己在銀嬰頭頂上施了幾針,銀嬰眼皮跳動了幾下,悠悠醒來。劉姨從藥箱拿出一顆藥丸喂銀嬰服下,叫小凌扶銀嬰重新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