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丟下水袋左手快速回抽,躲過刀疤男的一抓,同時身體閃電般突進,一下子躥進刀疤男的懷中與刀疤男四目相對,刀疤男大吃一驚、心中震顫,立馬向後撤身同時右手揮刀欲砍。
王質好不容易纔和刀疤男的貼近距離,哪能讓他輕易分開,刀疤男後撤王質便上前緊貼同時舉起左手托住刀疤男的刀柄阻止他下劈,右手快速從後腰抽出匕首在刀疤男的右手手腕上一劃。刀疤男右手手腕受傷用不上勁,王質左手順勢奪刀,再後撤步把刀架在刀疤男脖子上。王質的整套動作既快如閃電,又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不止刀疤男,連在後面旁觀的其餘三個強盜斗大爲震驚,實在太突然了。
王質所學習的是拳腳功夫,下半身講究的是腰力和馬力,訣竅爲“弓”字,所謂進退如弓,彈跳有力;上半身講究的是“快、狠、準”。突進刀疤男懷中用的是腰馬如弓之力,傷手腕奪刀用的是“快、狠、準”。
拳腳功夫是近距離的肉搏技巧,刀疤男自己走進王質的攻擊射程而不自知,當發現距離太近不能揮刀下劈再想抽身後退已爲時晚矣。況且他被王質突然逼近面對面的眼神震懾着,反應過來時手腕已經受傷。
刀架在脖子上,刀疤男握住受傷的手腕驚道:“你,你不要亂來啊。”
其餘三強盜雖然驚愕了一下,但畢竟過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見刀疤男被挾持便想過來搶人。
王質將刀從左手交到右手,退到刀疤男身後,對刀疤男說:“我不亂來,你叫他們也不要亂來,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刀疤男道:“好說,好說,都冷靜點。”
三個強盜中站中間那個發話:“小子,你想怎麼樣?”
王質道:“你們如果不想他死的話,統統把刀扔過來。”
中間的強盜冷笑一聲道:“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彭三爺什麼時候受過別人威脅。”
彭三爺一招手,三個強盜一起上前走了兩步。王質趕緊拉着刀疤男衣服後退兩步,刀在刀疤男脖子上用力了兩分。
刀疤男怕腦袋要搬家了,嚇得魂飛魄散、呼天搶地,大叫:“三爺,三爺,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聽他的,聽他的,把刀扔過來。”
彭三爺怒道:“鑽天鼠,你怕什麼?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沒殺過人,他是嚇唬你的。”
王質道:“我是沒殺過人,但爲了保命我也不會手軟,要不要試試?還是說先讓他脖子見點紅”
王質說完拿刀的右手作勢要拉,刀疤男嚇得魂飛天外,左邊的強盜趕緊把刀扔到王質腳邊,擺着雙手緊張地說:“刀給你,別傷我二哥。”
王質打量了一下這個強盜,和刀疤男有幾分想像。王質對他說:“你趕緊叫他們也把刀扔過來。”
左邊的強盜立即拉着彭三爺的手道:“彭三爺,我二哥在他手上就放過他這次吧,以後再找他算賬也不遲。”
彭三爺一把推開他道:“我彭三爺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窩囊氣?鑽天鼠,你今天要是死了,我彭三爺必定將這小子碎屍萬段爲你報仇。”
鑽天鼠臉色慘白,顫聲道:“三爺,你可不能賣我啊!”
王質聽出來這幫強盜並非同心同德,於是高聲道:“彭三爺,你只不過是出師不利挫了些銳氣,根本不算什麼。鑽天鼠大哥可是被我傷了手腕,雖然手筋沒事但割破了動脈,如不及時請大夫止血治療,再拖下去可是會流血死的,到時候真不知道左邊這位大哥是找我報仇還是找彭三爺您了?”
左邊那個強盜怒火中燒雙手一把抓住彭三爺衣領,道:“姓彭的,如果你今天害死我二哥,我跟你沒完。”
右邊的強盜趕緊過來分開兩人,道:“兩位,兩位,冷靜,千萬別中了這小子的離間計。”
王質道:“四位都是英雄豪傑,若是平時我必定禮敬三分,絕不敢冒犯。今日我爲保命如此這般,實屬無奈,絕非我願。彭三爺,就算是你不小心在我手上栽了跟頭,我現在就問你一句,用一個跟頭換鑽天鼠大哥的命,值還是不值?”
彭三爺咬咬牙瞪了王質一眼,道:“小子,算你狠!”又轉頭對同伴說:“扔刀。”
兩人一齊把刀扔到王質腳下。王質怕鑽天鼠突然反撲,退後兩步用刀尖抵住他喉嚨,才彎腰撿起地上的刀,一把一把往身後三個不同的方向甩。黑夜中再想撿回來已是不可能了。
然後王質退後五步持刀而立,對鑽天鼠說:“鑽天鼠大哥,請回。”
鑽天鼠如釋重負,踉蹌走向同伴,那邊的兩個強盜趕緊跑過來攙扶。
彭三爺在旁邊對王質說:“小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做事這麼老練。敢不敢留下姓名?”
王質道:“在下姓王名質,下次必定討教三爺手上功夫。”
彭三爺哼了一聲,抱拳道:“小子,算你狠。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說完轉身快步跟上三個同伴。
王質在後面收刀抱拳道:“再會!”
望着那四個人消失在黑夜中,王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萬一他們趁自己睡着了再殺個回馬槍回來,自己可能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他扔掉手中的刀,收拾好行李,抽出火堆中未燃燒的木柴,再用沙石將餘燼掩埋,趁着天黑朝四個強盜離去的反方向逃命。
王質拼命地往反方向跑,黑暗中沒有距離感,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一直跑到一片溼草地,王質才停下來喘氣。
王質擡頭髮現無數螢火蟲在溼草地飛舞。綠色的熒光分佈在草叢深處、草的末梢、草的上空,煞是好看,整個溼草地宛如仙境一般。王質被這種美震撼着、感動着,忽然他想到了謝姑娘,如果以後有一天能帶她來看看,美景當前,美人相伴,這一生就圓滿了。
王質打算在這裡過夜但不敢生火,他既怕引來強盜,又怕打擾到螢火蟲。王質知道溼草地蚊蟲多便把身體裸露的部位用泥漿抹一遍。
王質靠在樹邊欣賞螢火蟲上下飛舞,一點睡意都沒有,心中充滿了美的感受。直至夜深過了螢火蟲的活動時間,王質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