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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路遇柴男
都說吸毒的人骨瘦如柴,而我面前的的這位比“柴”還瘦!嚇得我還以爲看到了“骷髏魔兵”!
我拎着大花鰱,從臥佛的後面的小路往墓園走。上了環山路時候,我特意向方纔發現鐵索的那地方望了一眼,那鐵索果真是在電纜的下方懸着,在電纜兩側的電線杆子上面還有兩隻小滑輪,原來不是單根的鐵索,是兩隻並行的,也就是說是一條下山的,一條上山的!
鄙人不才,學的是電氣專業,對於電纜這東東我是瞭如指掌。一般的高壓線路都有避雷線伴隨,就是a、b、c三條輸電線上方三十公分左右高的那根線,就是避雷線,所以電線有多長,避雷線就有多長!不過電纜伴着避雷線很少見,那避雷線在電纜下方的更他媽的少見,難不成是電纜成了避雷線?沒那可能!
臥佛北面的小路絕對是死寂的,這地方大白天的都沒幾個人走,除非是放牛的兄弟,不過清城旅遊區封山育林,禁止放牧,所以此處的山更是鮮見人跡。臥佛的大腳丫子前面就是二層樓的水晶宮,我看到一隻攝像頭在水晶宮的二層樓角那地方靜力,跟鬼眼似的。越過了臥佛腦袋旁邊的小房子,我冷眼向裡面掃了一下,發現沒有人,但臥佛腦袋上方的監控攝像頭似乎在工作着。
我百無聊賴地沿着小路向墓園行去。如果不是看見了“骨柴男”,我還會保有一顆平常心,想着怎麼跟張園主探聽昨夜在焚屍間所聽到的“鬼話”問題。不過就在我行至臥佛嶺上面的時候,前面忽然就出現了一隻瘦骨伶仃的影子,我向着他出現的地方看去,那裡只有一條毛毛道兒。
我的心裡一緊:瘦鬼走小道,不是沒道,是不走好道!那地方我再熟悉不過了,是九蹬禪院的後山,就是清城比較有名的亂葬崗!這傢伙肯定是從九蹬禪院東牆下面上山的,估計也被三戒和尚的自制防盜裝置給絆住了吧?我看着“骨柴男”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剛想上去搭訕,卻不料那小子似乎聽到了我的喘氣聲音,冷不丁的一回頭,嚇得我渾身發麻,幾乎暈死過去!
人瘦不是毛病,但要瘦成能嚇死個人就是他的不對了:這形象怎麼能從亂葬崗裡面鑽出來呢?嚇死人不償命還是怎麼着?骨柴男的小眼睛瞪了我一下,臉色死灰,就跟剛從棺材裡面爬出來一樣。我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番,懶得再看第二眼!
“骨柴男”穿着黑色的體恤衫,藍色的運動褲,脖子精細,腦袋也不大,胳膊就跟狗腿一般,疙疙瘩瘩的,看着讓人反胃!不過我倒是看出點門道:那小子的運動褲子側面全是塵土,就跟才從土堆裡面打了一個滾,然後又拍打一下卻沒整乾淨,就那感覺!
“在哪弄的魚?”骨柴男問道。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一般:聲音就跟從胃裡面發出來的一樣,您不知道什麼感覺吧?那聲音很低,卻很啞,又似乎嘴裡面含了一塊糖,一說話那糖進了喉嚨卻堵在氣管上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
骨柴男大哥,麻煩您把糖嚥到肚子裡面再跟小弟說話吧!我受不鳥了!
我麪皮笑笑:“水庫邊上買的!”說謊不打草稿,如我!
“花鰱可好奇(吃),燉魚頭!喝湯!”骨柴男竟然建議我怎麼吃魚。
我笑了笑:“20元,您說怎麼樣?”
骨柴男一笑,露出滿口的小黃牙:“便宜!我上氣(次)花了40元!”
這動靜,我真後悔碰見這麼個“玩意”!聲音難聽不說,還是個“賤舌頭”!我要是整成這樣,乾脆一頭扎進焚屍爐裡面,重新鍛鍊一下再出來。
“兄弟,您方纔摔跤了啊?屁股上全是灰塵!”我一臉壞笑地指着“骨柴男”的褲子說道。
“骨柴男”臉色一變:“上山時候摔的!那個禿驢真他媽的不是東西!差點摔死我!”
瞭然!跟我一樣,重了三戒和尚的埋伏。不過這話可就有聽頭了,他知道是“那個禿驢”!
我笑了笑:“人家是防盜的!上次我走近道上山採蘑菇走到那就被絆倒了,我罵了半天沒人敢出來!”
骨柴男笑了笑:“可得注意點,要不使(死)了就完了!”
“哪那麼容易死啊?不過皮肉傷的確不好受!”
“你這是去哪?”
我的心裡一緊,不能實話實說!忌諱。
“走近道,電廠!”
“這條路可是通向墓園的!”
我點點頭:“沒走過!穿過去就行了。”
“穿個屁啊!下次勸你別走近道!”骨柴男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怎麼個情況?你可別嚇唬我!”我心裡笑道:真是狗肚子裝不下四兩豬油!
“情況倒是有,不過不能說!”
我臉色一變:“兄弟,下回我還想走呢!要是真有什麼情況你可得告訴我,我就他媽的繞遠走!”
骨柴男“嘿嘿”一笑,卻不說話了。
賤人!逢到賤人必打無疑。怎麼打?那是有講究的!
“兄弟,怎麼着?”我從懷裡拿出一根菸來遞過去,我也點燃一隻,邊走邊吸。看着這傢伙估計要宰我的樣子。這個社會就這樣,有些人對錢如飢似渴,有些人對錢視而不見。爲什麼?貧富規律使然。
骨柴男微微一笑,三口就把整支菸吸沒了,跟他媽的吸血似的。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得到就得捨得!我看着“骨柴男”心下卻冷笑:做鬼都不會,枉爲人也!
“這是一條鬼道!”
我一下子就蹦起來了,手中的大花鰱一下子便打到我的腦袋上,嚇得我一下子就坐在地上,魚也飛了出去!膽小如我,不解釋!
“你怎麼這麼膽小?”
“我……不走這道了!”我撿起魚轉身就往回走。
骨柴男“嘿嘿”地笑,像小鬼似的:“別走啊,有我呢!”
我停住了腳步:“大哥,就您這身子骨,鬼見了都愁!準保先把我弄死!”
“跟我走,沒事!”
我體似篩糠,從懷裡面掏出三十塊錢:“兄弟,帶路費!就這麼多了!”
骨柴男猶豫了一下,笑着把錢踹到懷裡:“以前是給鬼帶路,今天給人帶路,還有帶路費!你可真有福氣!”
我和骨柴男沿着小路向墓園走去。
“這條毛毛道,白天能看到,晚上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知道爲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這是我開的道兒!”
你他媽的可真行!估計是背了不少死屍了吧?往哪走的?臥佛還是水晶宮?不過都一樣!
“背一個一百元!”
“背什麼這麼賺錢?”
“鬼!”
“得得!哥哥,咱們換個話題!”
骨柴男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這活可不好乾!都說死沉死沉的,人要是死了就他媽的沉!”
“拜託!哥哥,咱們換個話題吧!”
我的心裡卻是興奮異常:感情這買賣死屍是一條龍服務,還送貨上門!不過這得點到爲止,我不是還怕嗎?那就怕到底!
“換個話題?!那就說說亂葬崗的故事!”骨柴男是存心找我彆扭。
“哥哥,換個溫柔點的!我怕鬼!”我臉色都嚇紅了。
骨柴男吊兒郎當地向前面走着,還吹着口哨。
“那就說雙龍的小妞!”
這個話題好,不過我不需要!我直想搧自己嘴巴子。
“嗯,小妞!”
“上次我從雙龍酒店背了個小妞出來……”
還沒等骨柴男說完,我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哥哥,您怎麼盡揹人啊?”
骨柴男“嘿嘿”笑道:“那小妞胸部很柔軟,你不說是要換個溫柔的話題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
我勒個去!今天真的碰到“鬼”了,這小子比雷無常還邪性!
“好好,溫柔的!”
“我把那個小妞背到九蹬禪院,做道場!”
“怎麼背去啊?不是有車麼?”
“我坐着車背去的!”
我去你的,滿嘴噴糞的傢伙!我忽然發現我身邊的人的智商怎麼都比我高呢?豬頭杜富貴就跟這小子似的,邪性的很!我真服了。
“怎麼坐車還揹着啊?”我疑惑地問道。
“這個……你只管當笑話聽,可別亂說!”骨柴男臉色有些變化。
我點點頭,這傢伙警惕性還很高。
“我就聽笑話還行!”
“嗯!做完道場,我揹着小妞走的就是這條道!黑燈瞎火的,後面跟了兩個人都沒追上我!”估計骨柴男這輩子就這點尿性,背死人走小道,就是兩鬼並行!
“背墓園去了?”我不經意地問道,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事。
“嗯!公安局要確認一下怎麼死的啊?”
“怎麼死的?”
“累死的!”
去你個球球的!瞎掰也不分對誰。我一肚子氣沒地方撒,正走呢,忽然骨柴男卻站在原地,腦袋一歪,身子便倒在地上,兩條腿一蹬一蹬的。這情況我可沒遇見過,畢業三年,沒見過人是怎麼死的,我這回可嚇得不清,眼見着“骨柴男”倒在我身邊,口吐白沫,眼珠子一翻一翻的,看樣子很難受,我都跟着難受!
“兄弟你怎麼了啊?該不是鬼上身吧?”我圍着這小子轉了幾圈,心中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驚懼。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中毒!
好好的人怎麼就中毒了?是百步斷腸散還是鶴頂紅?這兩種藥估計都不是,那麼金貴的藥不可能給這個死鬼用,浪費!還有一種可能,毒癮範了!從重重跡象表明,這小子就是個吸毒的鬼!哪有人瘦得跟洋釘似的,以前在電視裡面看過抽大煙的人的形象,就這樣的!
我正想着,骨柴男卻忽然就坐了起來,用胳膊摸了摸嘴,用手擦了擦眼睛,喉嚨裡面咳嗽了幾聲,一口黑不溜秋的髒痰吐了出來,再看這小子,鼻涕眼淚流了一碗!人如果活成這樣,還不如死!
“不行了,差點背過氣去!”骨柴男摸了摸褲兜,拿出我剛纔給他的三十元錢,嘆了口氣。
“兄弟,你……抽菸?”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吸毒,不過我怕他敏感。
“抽個屁啊!不頂用了!等哪天我就到十八層地獄去混倆錢花!”骨柴男苦澀地說道。
到十八層地獄去混倆錢花?!這話要是別人聽到,估計只當笑談,不過我的心裡一緊:就在於此!
《》是作者“柳岸飛鴻”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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