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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鬼影之息
張園主將蕭四的紙棺有推進了牀下，拍了拍手，拿過一隻缸子，倒了二兩白酒，問我要不，我搖了搖頭。
“金雨，丁奇峰的事先放一放！”張園主看着我說道。
“爲什麼？”
“我們的上次的行動似乎打草驚蛇了！”張園主嘆了口氣說道。
我點了點頭，這個不用張園主說，我心下已經猜到了。就從我和二毛驢子出院開始，也就是今天！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很多：陪紅姐到箴言寺兜風，和裴東來密談，碰到臥佛附近的鬼影，到墓園張園主的小屋落腳。紅姐提醒我要防止踩到“地雷”，裴東來要給江陽修什麼道，要我“暗渡陳倉”，張園主的墓園靈堂忽然停電——這一切都已然說明，我們的背後的確有人在搞鬼！
“張叔，一個月內我估計是不能到您這來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張園主點點頭：“我沒事！你注意點！”
子時過五分，我出了墓園大門。夜色漆黑，細雨未停。我揹着小包，拎着手電沿着黃泉路向山下走去。走鬼道我最有經驗了，心無旁騖，別回頭，就一直走。倘若有什麼東西在你身邊過去你也別看，千萬別回頭看，甚至對面走過來一個人你也別去看他。鬼道上什麼都有，誰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正想着，忽然感覺後面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就在我身後面，我估計那聲音距離我也就五米遠！這是個危險的距離，無論是人還是鬼，這樣的距離讓我無法做出反應！
我加快了腳步，黃泉路本就不太遠，但是兩側是土崖，有五米多高，這條路就是把一個大嶺給劈開了，所以兩側就是土崖，上面長滿了小型的灌木和荒草。我沿着直線向山下面疾行，兒後面的喘息聲似乎也加快了腳步。從墓園出來時候，我並未注意到周圍有什麼不對，只是走到半道才感覺到了那聲音。
回頭還是繼續走？前面就是環城北路，也就是那個十字路口。我定了一下心神，放慢了腳步。因爲前面的十字路口可供選擇還是很多的，我可以直行回家，也可以往左拐到獨身樓，右側是向九蹬禪院方向去的，而我到了十字路口的中間，忽然向左拐去！因爲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轉過身，側臉向黃泉路上看了一眼，心一下子懸緊了：我看到一隻黑影，就附在土崖的黑暗裡面！土崖的黑確實什麼也看不清，但是十分自然那種，兒那黑影卻不是緊緊貼到土崖壁上的，而是站在土崖的黑影裡面，感覺很突兀的樣子！我走了幾步突然停下，那黑影果然動了！
我嚥了口吐沫，怎麼辦？抓住他看個究竟？姜八綹說過，鬼道上行走千萬不要衝動，很有可能你的衝動會被視作對鬼的不敬！我們走的是兩條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快步向小街裡面走去。以我現在這副尊容，無論到了那裡都會有人笑翻了：渾身是泥水，一瘸一拐，鼻子上塞着一團衛生紙，在張園主的小屋裡面我就把纏着的紗布拿下去了，防止有人把我當成鬼！
小街上更是清冷無人，幾乎所有店面都關了門，細雨仍在下着，無盡無休。我一閃身，走進了小街旁邊的家屬樓樓院裡面，然後便藏在樓道之中。我不確信我身後面的那傢伙就是跟蹤我的，也不確信是不是有人在跟蹤，不過我的感覺告訴我：就這麼做！
十分鐘過去，我聽到了一陣慌亂的腳步！我走出樓羣，向小街上望過去，是兩個人！我頭也不回拐了個彎子就往家裡面行去。兩個人！現在我不能去惹他們，我折騰了一天了，疲累得要死，關鍵是我的左腿現在還隱隱作痛，我不能再冒險，唯一的辦法就是馬上從這小街上消失！
回到家已經半夜一點半了。我繞了半個清城纔回到的家，一進到屋子裡面，我的心纔算安穩了一些。我脫下鞋，光着腳，緩緩地走向小臥室，燈都沒打，直接掀起窗簾，向外面觀察。
我確信沒有人跟蹤我，才真正放鬆了身心，到洗手間裡面脫去所有衣服，衝了個熱水澡，把髒衣服堆在洗衣機裡，便披着被窩在沙發裡面。一天一夜的疲憊瞬間來襲，我強忍着睏倦，將小揹包拿過來，從裡面拿出兩張光盤來。這是兩張一模一樣的光盤，光盤上面沒有任何標記。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哪個是青梅給我的哪個是從紙棺中撿的了。我端詳着兩隻光盤，雖然是一模一樣，但也有着區別：一張是嶄新的，另一張明顯是用了許多次的。我判斷那張新的一定是青梅給我的，原因很簡單，那是青梅最近刻錄的。
我把光盤放進碟包裡面，收拾利落了小揹包，便爬到牀上。我想現在我最需要的不是看那光盤的內容，也不是分析是誰在跟蹤我，而是放鬆精神，睡覺！唯有如此我才能繼續戰鬥！
我想明天我要到姜八綹家去，把光盤轉移走。紅姐說這是地雷！不過我沒有讓姜八綹踩地雷的意思，我要和他一起研究一下這光盤裡面的內容。
我昏昏睡去，沒有夢。
我是被餓醒的，渾身痠痛，四肢無力，嗓子疼得要命。我想我真是感冒了。昨夜的驚嚇，雨中狂奔，被人跟蹤，所有這些都不能一下子把我打倒，而是在被窩裡面被感冒把我弄得想去死！
勉強衝了個熱水澡，坐在沙發裡面抽菸，想着這幾天的經歷，真是恍如夢幻。這種生活真可謂夠疲累，也夠刺激，但這不是我所要的！如果有一天我和姜八綹把丁奇峰的事情查探明白了，我會立即告別這種生活，或是乾脆離開清城，遠遁他鄉，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出了家門，才發現已然是下午兩點多鐘了，我又睡了一天！不過身體卻更加難受，我決定去清城醫院，看看腿，打點滴，開點藥，順便去泡妞！
生活就是這個樣子，沒人告訴你腳下的路是彎的還是直的，只有走了一遍才知道。不過我似乎感覺到這路的確是不好走，比如環山鬼道，我想着今晚還想去看看那東西，否則我的心裡不踏實！到時候在作決定吧！
我一瘸一拐地到了清城醫院，門診室裡面，小美女陳楠值班，看見我來了，這傢伙有開始揶揄我起來。
“怎麼又受傷了？這會不是你朋友從棚上掉下來，而是你吧？”
我點了點頭：“老受傷，都不好意思了！”
陳楠幫我處置了一下腿傷，然後領我到內科檢查，醫生說我是風寒感冒，需要立即掛點滴，吃藥。在陳楠的安排下，我有住到了高間，弄了三瓶子輸液，我是爲了快點好，否則我的一些計劃就要泡湯了。
我邊打着輸液，邊給姜八綹打電話，我得告訴他我的行蹤！關鍵是我都快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再不吃飯我能餓死！
“師傅，給我賣二斤餃子，要酸菜陷的，再來兩瓶啤酒！”我訕笑着說道。
姜八綹顯然很驚訝：“昨天剛出院，今天怎麼又住院了？”
我沉默一會，沒吱聲。怎麼說呢？說我在環山鬼道上碰見了小鬼？姜八綹不得罵死我！碰到鬼你就應該勇敢點，一腳把他踢飛！還叫鬼給撞得屁滾尿流的，還爺們呢！
不過我躺在病牀上，真的反思起自己昨夜應對那東西的方式來：一是對情況估計不足，連那是什麼東西都沒確定，就開始跑，雖然膽子大點，但行動盲目！二是既然那東西已經把我給撞倒了，說明他不是鬼，鬼就是個影子，專門嚇唬人的，一個電擊過去，肯定是魂飛魄散！三是逃跑的路線不對，山上路況不熟悉，倘若有人在山上埋伏，我就是自尋死路，放棄自己熟悉的路況而去鋌而走險，這是招臭棋！所以，我應該做些檢討！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姜八綹拎着餃子、菜和啤酒進了屋子。看見我正在掛點滴，而且是三瓶，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怎麼搞的？”
“雨淋的！”
“你傻啊？”
我笑了笑：“工作需要！”
姜八綹“嘿嘿”笑了兩聲，邊把小桌子搬到我的牀前，把餃子和菜打開，起了一瓶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冰人不能喝酒！”
“師傅，昨天好懸沒累死，我就是解解乏！”
“那也不行！病好了再喝！”
我的意志力是十分堅決的，還不等姜八綹囉嗦完，他那瓶啤酒已經見了底。
“金雨，後天報道去！換了個工作崗位，你要多檢點一些！”姜八綹忽然沉聲說道。
說實在的，我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完全扭轉自己的角色，我還當我是一名普通工人。
“師傅，工作的事兒您就別操心了，愛怎麼地就怎麼地！”我的想法就是，說不定我去不去呢！什麼副部長啊之類的，那都是“捧殺”的產物，說不定有人給我挖坑呢，待我跳進去，然後就活埋！
“金雨，你有這個潛力！”
“師傅，我的潛力是吹牛，可廠子不需要這種人才！”
姜八綹點點頭：“那還是你的牛吹得不到家！”
“行了，師傅，我這話你可得挺好了，不是吹牛的。江陽投靠了裴東來！”
姜八綹顯然是一愣：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快？
“師傅，這事您先別往心裡面去，還有一件人需要你去調查！”我正色說道。
“誰？”
“雷無常！”
姜八綹微眯着眼睛，臉上的肌肉一蹦一蹦的：“他是殺手？”
我點點頭：“我不敢確信，但他的嫌疑最大！”
姜八綹點點頭：“我也是隻聽過此人，沒有見過！”
我笑了笑：“師傅，那天我不僅見到他了，還把他給打趴下了！”
姜八綹“撲哧”一笑：你就吹牛吧！
《》是作者“柳岸飛鴻”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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