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初探迷洞(二)姜八綹拿着鐵管子將盤櫃拆得七零八落,將裡面的三角鐵架拆了下來放在鐵門與樓梯之間的懸空處,又將鐵板放在上面,搭了個很穩固又平坦的橋,無情在上面蹦了幾下,感覺堅固踏實許多。
做完這一切用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然後纔回來做到破爛椅子裡:“人走人道,鬼走鬼道!咱們不能跟着鬼走,不踏實!”姜八綹叭嗒一口煙說道。
我知道這個通道就是以後我們出入山洞的唯一路徑,既然姜八綹避開左側的洞口,捨近求遠從這進入,定然有他的道理。我查看了一下控制室,西側有個單間,裡面是一排大鐵牀,估計是工人當年休息的地方。
我和無情簡單收拾了一下單間,將幾個鐵牀拉了出來擋在窗子上,單間騰出了一塊空地,簡單地打掃了一下。屋裡還剩下兩張鐵牀以供休息之用,我想着明天把所有設備都運進來藏在這裡,等以後備用。
“走!”姜八綹伸了一下腰低聲說道:“帶上傢伙,免得遇見了鬼!”
我看了一眼無情,知道姜八綹說的話是有所指的,便收拾利落,拎着電擊手電走出了控制室。七米平臺上更是凌亂不堪,洞頂是看不見的,也不需要想象有多高,我的目標是七米以下。
姜八綹找到下去的樓梯,便端着蠟燭小心地向下面走去。整個空間被隔成了上、中、下三層,每層有兩米多高,裡面管道縱橫,各種設備橫陳,腳下是鐵板地面,走在上面便發出一種沉悶的聲音來。姜八綹顯然對這種環境相當熟悉,我和無情還在第二層的時候,他便已經下到了洞底地面,靠在樓梯上思索着什麼。
“這裡不能亂走!記住咱們下來的樓梯,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能亂跑,否則就死裡面了!”姜八綹凝重地說道。
我心下冷笑,哪有那麼嚴重的,不過無情看起來緊張了許多,掃視了一下週圍的鐵管子和不知名的設備:“姜師傅,遇到對手咋辦?”
“隨機應變!”
怎麼個隨機應變方法姜八綹沒有說,其實也很簡單:打!
正在這時候,我耳中忽然聽到細微的“轟隆”聲音,跟在昨天洞口聽到的聲音一樣,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但身在洞內的緣故,回聲不甚清楚。
我凝眉向北側的黑暗中望去:“師傅,您聽到什麼沒有?”我低聲問道。
姜八綹細聽了一番搖搖頭:“我耳朵不好使!”說罷便向北側繞了過去。
那聲音很有節奏,時緊時慢,沉悶異常。這裡應該是電廠的核心部位,也是山洞的腹地,空氣幾乎沒有流動,沒有風,蠟燭昏黃的火苗在縱橫相錯的管道間閃爍,跟鬼火似的。
姜八綹走到北側洞壁下站住,眼前是一臺鏽跡斑斑的碩大設備,我看一眼便知道是電廠用的凝汽器,循環水就是從這裡面循環以供流程,然後又排到大清湖裡面。
“這是什麼東西?”無情驚訝地問道。
姜八綹用鐵管敲打了一下設備上打開的人空門:“這個鐵傢伙下面就是循環水管道!”
金屬撞擊的聲音傳出好遠,片刻纔有了迴音。我靠在人空門上,耳中那種奇怪的轟鳴聲突然中段了!我心下驚疑地用手電向裡面照了一下,裡面全是銅管的小孔,密密麻麻,跟蜂窩似的。
無情驚駭地向裡面看着:“真他嗎的瘮得慌!”
“進裡面去就能到大清湖!”姜八綹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要進去還是要到暗河!”
我知道姜八綹的意思,如果要到暗河,就要下探到地坑裡面,不能鑽鐵管子。無情顯然對這個鐵傢伙很感興趣,端着蠟燭看了半天才驚歎道:“我倒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樣子!”
“裡面是一米八直徑的鐵管子,估計還有什麼古董之類的!”姜八綹笑道。
“什麼古董?”
“死人骨頭!”
姜八綹其實是在瞎掰,這裡那有什麼死人?都廢棄很多年了,有估計也是死魚骨頭之類的。不過就在我下意識地靠着人孔門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清晰異常!
我貼到了鐵壁上,沉悶的聲音極爲清晰!
“師傅,您聽到什麼沒有?”
姜八綹側耳聽了一陣,臉色變了變:“好像是跑火車的聲音!”
老傢伙的耳朵真不行了,明明是咂石頭的動靜,怎麼說成了跑火車?我將軍大衣脫了下來墊在人空門上,低頭向裡面看了一眼:“無情,咱們兩個進去看看情況!師傅,您守在這裡防止別人偷襲。”
姜八綹沒說話,拽住我的胳膊到了洞壁下的黑暗處低聲道:“裡面的情況咱們不知道,最好的辦法是守在這,要是有人早晚他都能出來!”
“辦法倒是不錯,但咱們沒那麼多時間守株待兔。”我低聲道。
姜八綹點點頭:“這裡是死地之一,咱們廠子就有個人死在這的!”
我心下一愣:“死在凝汽器裡面?”
“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有個檢修工修這個鐵傢伙,中午喝完了酒找地方睡覺,這裡面比較暖和,便躺在裡面睡實了,被人封在裡面沒出來!”
“草!他傻啊?”
姜八綹瞪了我一眼:“那時候哪有現在的覺悟?等通了循環水的時候廠子發現少了個人,四處找也沒有找到!後來機組啓動的時候化驗水質,結果水裡面的油含量超標!”
“該不是那人被蒸了?”我哂笑道。
“嗯!後來他的工友說那小子喝酒了,是不是在裡面睡着了,廠子便緊急停機,把水放沒了打開人孔,你猜怎麼着?”姜八綹叭嗒一口煙:“一副白骨,七零八落的!”
我嚥了口吐沫,心下直噁心:“您是不是嚇唬我呢?”
“裡面環境很複雜,你要是真想進去,一個小時必須得出來,萬一有人把人孔封上,你們兩個就死透了!”姜八綹正色道。
姜八綹說的很有道理,我思忖了一下點點頭:“那就半個小時!”
無情打開揹包拿出繩索來,一端綁在鐵管子上,一端扔在凝汽器人孔裡面,我將軍大衣扔給姜八綹,從人孔門爬了進去。裡面的空間很小,只能容下兩個人橫臥,不過我知道過了人空門和大閘門,真正的管道有一米八的直徑,應該很寬敞的。
爬了一段斜坡彎道,鐵管直接向下面垂直延伸,我抓住繩子腳下蹬着管壁向下面滑去,四五米的距離,瞬間到底,管道底部全是發乾的淤泥,空氣十分污濁。
無情也下來了,弄得滿臉灰塵,咳嗽了幾聲:“草!這是什麼jb地方?跟地獄似的!”
我心下冷笑,這地方估計只有死鬼才肯來。我不知道從這裡能否找到陰陽道的“兩殿一宮”,不過我的目標是暗河,只有找到暗河纔有可能有所發現。
我向前爬了五六米遠,空間驟然變窄。用手電向前面一照,發現是一面鏽跡斑斑的大鐵版!這就是大閘門的門芯,厚實的鐵板下是半米多高的縫隙,正好能通過。
“這裡有人走過的痕跡,沒有灰!”無情抹了一下鐵板的下邊緣說道。
我看了一眼腳下,乾澀的淤泥已經被踩踏成沙子了,顯然經常有人通過。
“準備好,估計裡面一定有蹊蹺!”我蹲下身體緩慢地鑽過了閘板,裡面漆黑得如同地獄一般。我點燃蠟燭,燭光微亮,裡面的空氣凝固一般,隨即便熄滅了燭火。這裡面的空氣很正常,也很乾燥,不可能產生有害氣體。
“草!管子這麼粗?”無情向上看了一眼管壁驚駭道。
直徑接近兩米,兩三個人並排橫着走決沒有問題。我舒展了一下胳膊,突然發現那聲音消失了。方纔還很有節奏地敲打石頭的聲音,現在變得死寂沉沉。
“走!”我低聲說着便打開手電,將光線調到最暗,在前面帶路走去。我和無情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以防止被人前後夾擊,不過我心裡知道,即使被人夾擊也是毫無辦法,沒有他途可逃。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管道忽然向下折去,估計有兩米多高,在手電微暗的光暈下,一支梯子出現在眼前。我心下立時緊張起來:果然有人!
滑下了梯子,前面突然出現了一股冷風迎面吹來。我慌忙蹲下來,拽住無情低聲道:“這管道被人砸破了!”管道里面本來是密閉的,埋在地下,不可能有風,這點最爲蹊蹺。
“怎麼辦?”
“在附近找洞口!”
我熄滅了手電頂着冷風向前摸去。管道里面徹底黑暗,洞底的灰土被攪動起來,形成微塵瀰漫在狹小的空間,我和無情象似在空氣中摸魚一般四處找尋着。
五分鐘後,無情忽然“啊”的一聲:“這呢!”
我慌忙打開手電跑到無情身邊,只見在前方的管道側壁上被隔開一個原洞,風就是從這裡吹出來的。
“進不進?”無情低聲問道。
“等一會,看看情況!”
我和無情守在洞的兩側,屏息靜聽,裡面又傳出了砸石頭的聲音,更爲清晰了。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穿過鐵壁外面的情況。這裡實在是詭異得很,不能輕舉妄動。
“你留在這,我進去!二十分鐘後出來。”我用手電向洞壁外照去,卻驚駭地發現外面是一處不知道多大的空間!
我愣在當下,本以爲這管道是埋在地下的,不曾想管道外面竟然是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