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鬼之秘密陰風陣陣凝寒,鬼氣森森破膽!
雨忽然大了起來,冷風勁吹,帶走我身上僅有的熱量。我心下一驚,腳下卻滑倒在地。只覺得前面人影一晃,再擡眼看時,張園主已然消失不見!
我甩了甩頭髮,摘下眼鏡,向前面望去,兩隻黑影一前一後已經奔向了墓園大門。我心下一驚,慌忙站起身拾起手電,活動了一下腳踝。這是我第二次在此處摔倒!
方纔開啓蕭四墓穴的一幕又在我心裡閃現了一下,我狐疑地摸了摸懷裡的東西,心知不妙!封青梅費盡心機所藏之物一定是最爲重要的線索。這是第二張大事記光盤,而這也正是老鬼們所要爭奪的。此間發生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古怪:我所出現的地方必然有人在跟蹤,但我卻不能及時發現!
老鬼們似乎的不急於把我“清掉”,而是躲在暗處窺視。我忽然想起小海昨天找我的事,裡面暗含着某種玄機!既然老鬼陳倫要約見我,他一定已經知道是我探的臥佛,他並沒有派出殺手來幹掉我,反之派來一個“小混混”請我與他見面!這豈不是違背了常規?
我知道老鬼們的行動手段:順我者未必昌,逆我者必亡!我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反叛的角色,目的雖然簡單,只是尋找丁奇峰,但我不知道丁奇峰爲什麼失蹤的!我想絕非是簡單的在地下電廠圍捕蕭四,而被蕭四所害,原因很簡單:蕭四也成了冤魂!
到目前爲止,我竟然不知道“天倫計劃”幕後策劃者是誰,陳倫只不過是這計劃的執行者——甚至是地位更低的“臥佛鬼事”的執行者,這個計劃簡直是“鬼計劃”!
還有“瀾滄計劃”——裴東來用了十年時間所設計的復仇計劃!我只知道自己是這個計劃的推動者,執行者,是丁奇峰的替代者!我也知道我也有替代者,但不知道是誰!
我站在花圈池前面的陡梯上面凝思着,頹然地坐在臺階上。墓園靈堂小院子裡面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我心下一驚,快速站起身下了臺階。
張園主正站在小院子裡面,佝僂着身子,如同一尊雕塑一般。我小跑了幾步,到了他身邊。張園主看了我一眼,將手中的錘子和鑿子扔給我,然後便轉身向小屋走去。
進了屋,我脫下潮溼的衣服,靠在窗臺前。看着張園主又拿出兩根白色的蠟燭點燃,然後上香。地上的紙棺令我十分驚懼,那是蕭四的,倘若蕭四的冤仇不能得雪,明年此時這裡還會多一具紙棺!
我嘆了口氣,雙臂環抱,陷入了沉思。
“小金,你……似乎有些不舒服?”張園主疑惑地看着我問道。
我豈止是不舒服?!我是心間的壓力太大所致,謎團一個接着一個,鬼事一樁接着一樁!弄得我心神不寧。
“叔,您剛纔追的是誰?”我微眯着眼睛看着張園主。
“鬼!”
我心下一顫:墓園重地,野鬼太多!但我知道此“鬼”非彼“鬼”,一定是跟蹤我的鬼或是想除掉張園主的鬼!
“是我惹來的?”
“蕭四惹來的!”
張園主臉色凝重地走到小牀前,彎腰從牀底下拽出紙棺,從裡面翻來一見黑色的風衣扔給我。
“這是蕭四的,很暖和的!”
我心下一顫,卻不由自主地接住穿在了身上,風衣的做工極爲考究,穿起來很舒服,不過渾身感到怪怪的。我尷尬地笑了笑:“難怪您留着!”
張園主瞪了我一眼:“還有褲子呢!”說完又從裡面掏出一條黑色的褲子扔給我。
我心下一驚:什麼意思?穿死鬼蕭四的行頭去外面遊街?我看了張園主一眼,發現他正低着頭思忖着什麼。
我將褲子放在窗臺上:“叔,您……這是?”我狐疑地問道。
張園主擡起頭,忽然低聲道:“穿上他,你就是蕭四!”
我嚇得一哆嗦,這是什麼邏輯?穿死人衣裳變成蕭四?張園主該不是神經錯亂了?
“小金,有些事情太過複雜,你可以不聽,但聽了必須得信!”張園主神色緩和了一下說道。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叔,和您結交這麼長的時間,您說的話我全信!您給我的三首命詞我都信!”
張園主向我擺擺手,我遲疑着走近小牀坐下,我知道他有話要說。
地上的蠟燭閃爍着昏黃的光暈,禪香已經燃盡。張園主剛擡起身,我便已經走到紙棺前,拿出一束禪香點燃,向着紙棺施禮,然後插在小香爐裡面,又回到小牀上。
張園主淡笑了一下:“此間的事情很複雜,也很詭異,我是擔心你不信,從來沒向你說過!不過現在看來,一些事情是不值得相信的!”
“叔,您是說蕭四的死還是丁奇峰失蹤?”
張園主點點頭:“那只是意外!過去的事情有些已經進了墳墓,有些已被人遺忘了。我今天只告訴你三件事情!”
三件事情?難道張園主知道什麼秘密?不過張園主竟然說蕭四的死和丁奇峰的失蹤是一場意外,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什麼事情?”
“第一件,是鬼道!人要走路,鬼也要走路!人走的路鬼也能走,但鬼行的路人是不能走的!行了鬼路你必須入鬼道,否則便會迷失,輕則遇到鬼打牆,重則萬劫不復!”張園主沉聲道。
我微眯着眼睛,聽完張園主的話心裡面卻是一驚:這話我信!鬼道的確存在,但我所說的“鬼”道,並非是迷信中的“鬼”行之道,關鍵不在於“鬼”字,而在於“道”!道乃殊途也,規矩、規則的代名詞!
我想張園主所言的“鬼道”也是這個意思:在人前走人道,入了“鬼”地,便要行鬼道!要想抓鬼,必須懂得“鬼道”!
“叔,這點我理解得不深,心裡面總是以人的思維想着鬼事,所以到處被算計!”我紅着臉說道。
張園主點點頭:“你的悟性很高!”
“第二件事,鬼地!什麼纔是鬼地?絕非是我給你的地圖上面畫的那樣簡單,鬼地無處不在,鬼地卻難尋痕跡!清城這地方就是一個鬼域!滿城都是心懷叵測的人!鬼多人就少,所以你要處處當心!”
我點點頭:“有鬼的地方就是鬼地!鬼地可以是任何地點,也可以是人的心!”
“那你說這墓園……可是鬼地麼?”張園主笑道。
我尷尬地點點頭:“應該是!我發現我在那那就是鬼地!”
“哈哈!因爲你招鬼!”
“叔,不是我招鬼,是我被鬼纏了身!”
“那就更要小心!”
我點點頭,心下卻佩服張園主的敏銳的洞察力,若非方纔不是張園主趕跑了“鬼”,我又得遭人暗算了!
“第三件事,鬼圖!”張園主放低了聲音,臉色肅然地說道。
“鬼圖?!那是什麼?”我心下不斷地思忖,卻沒有一絲線索可循。
張園主盯着我:“小金,這鬼圖的事情,你要記住,但不要說出去!”
我狐疑地點了點頭,心下驚懼,卻裹緊了死人風衣。
“清城的老鬼們知道鬼圖的現在所剩無幾!我也是道聽途說,那是一張詭異的地圖,上面標註着清城的鬼地和鬼道,但是誰都不知道里面畫的是什麼!十年前這張鬼圖曾經出現過,不過……它一出現便會招致血光之災!”張園主的聲音近乎消失一般。
我心下驚悚不已,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東西,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什麼“殺人地圖”?我忽然心中一緊,靈光閃現,想起了張園主給我的那張清城鬼地圖。
“難道……您給我的便是?”
張園主“嘿嘿”一笑:“那是我畫着玩的!”
我臉色一紅:“您說十年前出現過?”
“兩年前它又現身!”
我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張園主在一步一步地把秘密給我揭開,而隨着這神秘露出真容,我卻發現自己彷彿是被困在了鬼圖之中!
“難道蕭四……”
張園主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蕭四的確是死在鬼圖手裡!”
“您怎麼知道?”我狐疑地望着張園主。
張園主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小金,鬼圖之所以能殺人,並非它是什麼靈異之物,也就是說不是圖在殺人,殺人的是……**!”
我心下一滯,瞭然!
張園主是看破了紅塵的人,但他又是與紅塵糾纏不清的人,這些所謂的鬼道、鬼地和鬼圖,是始終纏在他心裡使他痛苦不堪之物!什麼叫“貪圖**”?這就是!“鬼圖”一定是一件令任何人垂涎的寶圖,是人的貪慾才造成那麼多的殺伐!
“您方纔說誰得到了鬼圖,誰就會招致禍端?”我遲疑了一下問道。
“是!”
“如果我得到了呢?”我臉色難看地問道。
張園主詭異地看着我,忽然嘆息一聲:“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另一個便是走鬼道,深入鬼地,掘出死鬼!”
我苦澀地笑了一下,其實我沒有了選擇!
“叔,我有兩件事想求您!”
張園主盯着我的眼睛:“我答應你!”
“第一件事情,指點迷津!第二件,我若死了,你也要像超度蕭四一樣超度我!”
既然張園主已經應允,看來這鬼地我是必須去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