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覺得既欣喜又詫異,怎麼路瑤忽然變得這麼……這麼好說話了?
他一邊笑着,一邊挑起半邊眉毛。狐疑着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他倒不覺得路瑤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兒。所以特地過來哄她的,因爲她沒有這個屬性,也不是這樣的人;不過她今天確實很不一樣。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還得等她的回答,才能確定心中所想。
而路瑤聽到紀貫新這麼問。她美眸微瞪,不答反問:“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話音落下。紀貫新輕哼了一聲,然後道:“你還真有事兒瞞我?”
路瑤癟了癟嘴。含糊着回道:“其實。也不應該叫瞞你,準確的說,是商量。”
“商量?”
“嗯……請求?”
紀貫新應了一聲。“說吧。什麼事兒?”
路瑤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把今天下午簡宏峰給她打電話的事兒給說了一遍。臨了。她又加上一句,“說實話。我不樂意原諒簡貝貝,可我也不想讓我媽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爲難。貫新,你幫幫我,我想不到該怎麼辦。”
紀貫新依舊是之前的姿勢,慵懶的靠在副駕上,只是手搭在小白臉兒身上,沒有動。他出聲問:“你明天要去醫院接簡程勵?”
路瑤側頭看了他一眼,昏暗的車上,倒也看不出他臉上的喜怒。
她說:“簡程勵出院,我是要過去看一眼的。”
紀貫新說:“我跟你一塊兒去。”
路瑤心底劃過一抹什麼,卻沒有出聲。紀貫新側頭向她看來,薄脣開啓,輕聲問:“想什麼呢?”
路瑤小聲回道:“我只想我媽在簡家過得好,至於簡家的其他人,他們也用不着我AA操心。”
紀貫新本想問,那簡程勵呢?他的一切,她也一點兒都不關心嗎?
可這話他也僅是想想,路瑤是個什麼樣兒的人,他現在也摸透了。就是心軟又善良,加之感情方面有些遲鈍。
她跟簡程勵那點事兒,都過去了。他雖然小心眼兒,可也不會故意戳着路瑤,以免弄巧成拙。大家都敞亮一點兒,反正照簡貝貝這麼個作法,以後路瑤跟簡家人之間,估計也沒什麼太多的交集。
如此想着,紀貫新勾脣一笑,對路瑤說:“我是有辦法,但我有個條件。”
路瑤側頭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這還需要什麼條件?
紀貫新故意撇着嘴說:“以後別總直呼我大名,紀貫新紀貫新的叫着,沒大沒小,喊老公就得了,還給你省個字兒。”
“就這條件?”路瑤問。
紀貫新‘嗯’了一聲,“不然呢?”叫她給錢,還是給東西?或者給人?
現在他要什麼有什麼,真的只想讓她嘴巴再甜那麼一點兒,多哄哄他,那他這輩子可真就值了。
路瑤也格外的爽快,直接點頭成交。
車子一路開回到景辰一品。兩人推開車門下來,紀貫新抱着小白臉兒,它已經睡着了。路瑤走到他身邊,自然的伸手挽着他的手臂。
紀貫新輕笑着說:“這麼殷勤,還真是有事兒相求的樣子。”
路瑤瞥了他一眼,低聲回道:“我怕你喝多了走不穩,你還真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着,她佯裝要把手抽出來的樣子。紀貫新感覺到,立馬夾緊手臂,不讓她走,“欸,跟你說着玩兒的,你得扶着我,萬一我摔倒了呢?”
以前路瑤總說紀貫新油嘴滑舌,可現在她卻愛死了他這份油嘴滑舌,如果給她換個正經的,估計她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回家之後,紀貫新把小白臉兒抱回到籠子裡面,它通程連眼皮子都沒挑一下,紀貫新卻被它渾身的毛給熱的出了一層的汗,臨了還感嘆的說:“弄個大爺回來,上下樓還得抱着,跟沒長腿兒似的。”
路瑤說:“上樓洗個澡,早點兒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紀貫新聞言,轉過身,將她打橫抱起,邁步往樓上走。
路瑤緊緊地攀着紀貫新的脖頸,眼睛盯着他腳下,讓他走慢點兒。
要是平時,她還不這麼害怕,可如今紀貫新喝多了,她還真怕他給她扔了。
紀貫新看出她心底所想,他輕笑着說:“放心,我不會扔下你的。”
兩人上了樓,一起進了浴室,等出來躺倒牀上的時候,紀貫新又開始不老實了。他湊到路瑤身邊,閉着眼睛親吻她的脖頸和側臉,一下一下,很輕很輕,像是羽毛掃過一般,惹得路瑤半面臉都在癢。
路瑤伸手推了下紀貫新,別開頭,小聲說:“別鬧了,你不是困了嘛。”
紀貫新閉着眼睛,很低的聲音回道:“做完睡得更香。”
路瑤被他口鼻中呼出的灼熱呼吸,燙的渾身一陣燥熱。到底是沒能抵住他的軟磨攻勢,她被他壓在身下,隨着他的浮動而難耐的蹙起眉頭,嗓子眼裡溢出魅人的呻AA吟聲。
自打從冬城回來夜城,紀貫新有一次打着忘戴套又忍不住的名義做了一次之後,往後就是光明正大的不戴套。
他跟路瑤說了,左右也是快結婚了,他們又都是喜歡小孩子的人,所以乾脆現在就開始造人計劃。
路瑤原本還打算再考驗他一陣子的,如今看來,就算再回去冬城,也純粹是爲了陪伴路柏全和路遲,紀貫新是把她給吃定了。
柔軟的大牀上,紀貫新帶着路瑤變着花樣的折騰,到底是折騰的筋疲力盡,他才肯在她體內爆發。
路瑤從頭髮絲軟到腳趾,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她伏在紀貫新身上,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自己也慢慢的平復呼吸。
過了會兒,紀貫新好聽的聲音傳來,“爲了白雪公主而努力奮鬥,再接再厲。”
路瑤一下子被戳中笑點,咯咯的笑起來。紀貫新見狀,也跟着笑了。
她定了第二天上午九點半的鬧鐘,這一覺直接睡到鬧鐘響。路瑤最近是越發的懶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她甚至可以不用鬧鐘就自然醒,而且絲毫不戀牀。再看看現在,她睜眼看到睡的正香的紀貫新,莫名的有種想要一頭扎進他懷裡,跟他睡到地老天荒的衝動。
但是一想到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路瑤乾脆坐起來,拿着手機給杜慧打了個電話。
杜慧很快就接了,“瑤瑤。”
路瑤的聲音還帶着幾分睡意,她出聲說:“媽,你在家還是在醫院?”
杜慧說:“我在醫院呢,你叔叔也在,你現在是要過來了嗎?”
路瑤說:“媽,貫新知道我哥今天出院,他也想來看看,你問問叔叔的意思……”
杜慧那頭也是稍稍頓了一下的,不過都是會做人的,而且也明白,現在不是路瑤他們上趕着簡家,而是簡家有求於路瑤跟紀貫新。
所以杜慧直接問了簡宏峰意見,簡宏峰接過手機,笑着對路瑤說:“瑤瑤啊,你要帶男朋友一塊兒回家吃飯嗎?”
路瑤聽着簡宏峰熱絡的口吻,不知道爲何,心裡面並沒有很開心,只是淡淡的,甚至有種落寞的感覺。
只不過她還是淡笑着回道:“嗯,叔叔,貫新也想跟我過去一趟,不知道方不方便。”
簡宏峰馬上道:“嗐,自己家,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行。帶你男朋友一塊兒回來,他喜歡吃什麼菜,我打電話叫廚房加幾個他喜歡的菜。”
路瑤客氣的說:“不用了叔叔,他不挑嘴。我們大概半小時四十分鐘之後到醫院。”
“好好好,不着急,你們慢點兒收拾,路上開車小心點兒。”
以前路瑤總覺得,這世上唯一不會變的,就是親情。可現在她纔看明白,哪怕是親人,也會因爲利益跟諸多原因,變得市儈而虛假。
倒不是說簡宏峰以前對她不好,可是這般熱絡和殷勤,也是從未有過的。
她這邊剛剛掛斷電話,身後便傳來紀貫新的聲音,“說了?”
路瑤回頭一看,他難得不用她叫,自己醒。
‘嗯’了一聲,她出聲道:“我跟叔叔打了聲招呼,總不好貿然帶你過去。對了,你說想到了辦法,你打算怎麼處理?”
紀貫新躺在白色的枕頭上,聞言,他動了動橫着的手臂,示意路瑤趟過去。
路瑤本想說時間來不及,叫他快些起來,可轉念一想,與其跟他廢這個話,還不如乖乖照做,倒也省了很多時間。
她從坐着變成躺着。紀貫新收攏手臂,將她捲到自己身前來。
抱着她,他輕聲說:“你不是怕我丈母孃在簡家受委屈嘛,那好辦,簡貝貝那種人,欺負你這麼多年,我本來就沒打算輕易放過她。既然這次是簡家主動來求你,那你就順勢把譜給我擺高一點兒,別讓他們覺得你特好說話。有時候,太好說話的人,就會被當成是好欺負。”
路瑤聽完之後,還是沒懂紀貫新到底要怎麼做,她再問,紀貫新卻賣起了關子,笑說:“你就聽我的,待會兒見了簡家人,無論誰跟你說什麼,是攀關係還是談感情,你就笑笑,其他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