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最近跟樑子衿走的太近,她平時在公司的時候叫他駱總,可一旦私下裡。她就會高興的叫他東哥。
駱向東不知道自己高興個什麼勁兒。明知道她是匡伊揚喜歡的人。
他從前總是睡到自然醒纔來上班,最近因爲習慣跟她一起吃早餐,所以總會固定在十點到十點半之間準時出現在辦公室。
只是駱向東沒想到。杜婷突然回國了。他剛一進辦公室。發現杜婷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
看到杜婷的剎那,駱向東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輕詫。他都快忘記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她是他女朋友。
杜婷看到駱向東還是很開心的,駱向東也在隨時提醒自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明明是叫韓雪彤拿兩杯咖啡進來,可不知怎麼的。推門進來的人卻是樑子衿。
駱向東坐在正對樑子衿的方向。所以他清楚看到樑子衿臉上的表情變化。起初是笑着,似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很快看到杜婷的背影。她臉上的笑容一僵。即便兩秒就重新整理。可那笑容中分明多了一些尷尬。
果然,樑子衿端着咖啡走到茶几邊的時候。駱向東看到她給杜婷的那一杯,裡面加糖加奶。是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弄的。
駱向東不知道杜婷會突然來,樑子衿更是不知道。
所以爲今之計,樑子衿只得硬着頭皮對杜婷說:“加了糖和奶,不知道杜小姐喜不喜歡。”
看到樑子衿在對杜婷笑,即便那笑容是禮貌性的,可駱向東仍舊心裡不爽。
“駱總,我先出去了。”樑子衿表現的像是一名合格的助理,送完了咖啡之後,點了下頭之後便轉身離開。
杜婷完全沒有注意到駱向東眼神中的細微變化,她只是思念面前的這個男人,所以嬌嗔的問他:“我走的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
駱向東餘光瞥見樑子衿的背影,緩緩勾起脣角,似笑非笑:“你說呢?”
“你不要所問非所答,這算逃避。”
樑子衿的手已經觸到了門把手,駱向東越發覺得心底憋悶的難受,他竟然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仍然清晰的想着樑子衿。這樣的念頭,讓他心生恐懼,所以他幾乎是自毀性的趕在樑子衿出門之前,出聲回答杜婷:“想,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覺了。”
天知道,他這話是對着樑子衿說的。只可惜,樑子衿和杜婷都不懂。
樑子衿不知道駱向東的心思,她還在爲自己的小心思而發慌。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對駱向東有意思,可她剛剛分明就是逃出他的辦公室。
正在她心煩意亂之際,紀貫新的電話打了進來,他約她吃飯,樑子衿求之不得,所以爽快答應。
她這邊是緩兵之計,而紀貫新那邊是歡天喜地。這是他少有的約樑子衿出來,她這麼痛快的一次。
中午紀貫新跟樑子衿坐在高檔的法式餐廳中,紀貫新怎麼看樑子衿怎麼順眼,正跟她耍嘴皮子的時候,只見樑子衿的身體微微一僵。紀貫新擡眼一看,眼中閃過了一抹不爽,隨即便被促狹所代替,原來是冤家路窄,杜婷跟駱向東也恰好來這邊吃飯。
杜婷見到樑子衿,微笑着打了聲招呼,而駱向東看到樑子衿跟紀貫新在一起,則是沉下臉,不悅之感壓都壓不住。
樑子衿叫了聲‘駱總’,駱向東氣得沒搭理她。
紀貫新多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是怎麼回事兒,感情是駱向東正牌女友回來了,樑子衿是‘一代新人換舊人’,所以才這麼爽快的答應跟他出來。
心裡不是不爽的,這要是換成別人,紀貫新早就掀桌子走人了,當他是備胎還是暖男呢?可他也知道,樑子衿不是個好脾氣的主,今天他要是敢掀桌子,明天她就敢掀了他家的房頂。
所以想來想去,紀貫新干脆不發飆了,他看似嬉皮笑臉的跟她打趣,實則句句在埋汰駱向東,也順帶着戳她心窩子兩下。
終於,樑子衿還是讓他戳的心口泛堵,乾脆起身去了洗手間。
紀貫新特地觀察着,樑子衿前腳一走,駱向東那邊也起身離開了。紀貫新冷笑,這兩人是故意玩地下情呢嗎?
沒錯,駱向東是來氣,他忍不住要去洗手間臭罵樑子衿一頓。
樑子衿在洗手間門口被駱向東給堵到,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爽,上來就問:“你上次答應過我什麼?”
樑子衿說:“我跟紀貫新認識挺久了,他這人除了嘴貧點兒之外,沒什麼壞心眼兒。”
駱向東一聽這話,頓時沉下臉來,她這是當着他的面兒在誇紀貫新?
氣到極處,他索性面無表情的問:“所以你準備繼續跟他在一起玩是吧?”
紀貫新早就跟了過來,也聽見駱向東跟樑子衿之間的對話,所以駱向東此話一出,紀貫新說:“駱向東,我一直覺得你這人除了損點兒沒別的毛病,沒想到你現在還會背地裡挑撥離間了,竟做一些娘們兒做的事兒,有什麼你就當着我的面兒直說好了,何必難爲子衿?”
一句‘子衿’,叫的駱向東心裡這個膈應,他們何時關係這麼親密了?
紀貫新最會氣人,哪怕對面的人是狐狸駱向東。可大家都是修煉多年的老狐狸,誰怕誰?
一切都在紀貫新的意料之中,他這麼從中一煽風點火,駱向東馬上就對樑子衿發了飈,而樑子衿也不是好惹的,直接給駱向東撂了臉子,走了。
看到這一幕,紀貫新就差高興地跳起來拍手。他果然沒看錯樑子衿,她不僅不給他面子,駱向東在她這兒也一樣吃癟,這樣他心裡就平衡多了。
樑子衿走後,紀貫新回頭挑釁的看了眼駱向東,馬上朝着樑子衿追去。
駱向東看着他們雙雙離開的背影,覺得自己二十多年,鮮少有一種無能爲力的錯覺。
他的感性在說,追上去,沒理由看着紀貫新追着樑子衿離開。
可理性又在說,他怎麼追上去?老闆追着助理跑,他用什麼理由來搪塞悠悠衆口?
在原地站了半分鐘,駱向東邁步回到餐廳前面,杜婷還坐在原位等他,見駱向東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她出聲問:“怎麼了?”
駱向東道:“剛纔接了個電話,公司有點事兒。”
杜婷嘴上膩着駱向東,可不敢真的耽誤他去做正經事,所以連忙說:“吃的差不多了,那你快點回公司吧。”
駱向東都沒說送她回去,兩人出了餐廳,他上了車,當然不是回公司,而是去找樑子衿。
憋了一肚子的氣,就連駱向東自己都認爲,他見到樑子衿之後,定是會臭罵她一頓。告訴她多少次離紀貫新遠點兒,她非但不聽,還挑釁他。
可等他真的見到了樑子衿,她不過是說了句半軟不硬類似撒嬌的話:“好吧,我錯了。我不該當着紀貫新的面讓你丟臉,但我說那話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兩個吵架而已,誰讓你先讓我下不來臺的。”
她話音落下,他憋了一肚子的怒氣竟是瞬間消散了五分之四。剩下的那五分之一,也被她紅着的眼睛給磨的蕩然無存。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在她面前,已經不能做到想發脾氣就發脾氣,他捨不得。
爲了不讓她跟紀貫新往來,他只得實話實說。他跟紀貫新的妹妹談過戀愛,他妹妹還因爲分手的事情而自殺過,所以紀貫新發誓要傷盡他身邊所有在乎的女人。
駱向東說完這番話之後,本想着樑子衿會離紀貫新遠一些,豈料她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竟會覺得紀貫新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以後還是要跟他一起玩。
這回駱向東是真的沒轍了,他軟硬兼施,樑子衿是刀槍不入。
樑子衿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她向駱向東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跟紀貫新有什麼太深的牽扯。
駱向東心累,跑來一趟,脾氣沒發成,目的也沒達成,他準備回去公司。樑子衿卻突然叫住他,送了個錢包給他。
駱向東想,這是打個巴掌又給個甜棗?
關鍵天殺的,他竟然因爲一個錢包而暗自高興。他真是瘋了。
若不是在家的時候,匡伊揚曾跟他叨唸,樑子衿也給他買了禮物,怕是駱向東收到這錢包之後,真是要高興到嘴角都咧開了。
手上拿着錢包,面兒上是淡定的,就連嘴上也沒說什麼感謝的話。可打這之後,駱向東就換了錢包,一直用樑子衿給他買的這個。
他對自己說,這不是喜歡,更不是愛。只是……算了,是什麼都無所謂,反正他不會跟樑子衿之間發生什麼,用這個錢包,權當是個念想好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當天晚上,駱向東回家之後,看到匡伊揚穿了身西裝坐在客廳沙發上,正在跟駱振業聊天。
駱向東心情還不錯,所以笑着問了句:“好好地穿成這樣幹嘛?”
匡伊揚平時都穿休閒,所以陡然換了風格,駱向東還有點接受不了。
匡伊揚聞言,他擡眼看向駱向東,笑着回道:“小舅,好看嗎?學姐送我的,外公跟外婆都說好看。”
駱向東臉上的笑容依舊維持着,點點頭,他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