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跟紀貫新上樓之後,發現只有幾個女的坐在沙發上。原來常宏,田浩淞跟李銳已經選了處檯球案。準備打球。
看到我跟紀貫新上樓。常宏拿着球杆招呼紀貫新:“新哥,過來打球啊,就等你了。”
我小聲對紀貫新說:“不想跟他玩就別去了。”
沒想到紀貫新淡笑着回道:“放心。我不會發飆的。不給他面子,我總得給你面子。”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我心裡卻一下子暖暖的。我這人很要面子,而紀貫新明明不喜歡常宏。卻因爲我而遷就他,我心裡面分外感動。
幾個男的都去打球了。我來到沙發處坐下。李潤竹擔心的問:“手怎麼樣了?沒事兒吧?”
我笑着回道:“沒事兒。”
坐我對面的潘思渝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她一揚下巴,出聲問道:“趕緊從實招來吧,我們幾個剛纔都說了。你跟紀貫新之間到底是不是?”
我故意眼球一轉。不答反問:“是不是什麼?”
陳辰笑道:“哎呀。你就別再拐彎抹角的了,我們都看出來他喜歡你。你別說你不知道。”
我說:“你們根本就不瞭解他,他跟每個女的都這樣。”我就是隨口一說。
李潤竹馬上側頭對我說:“那不成花花公子了?”
我趕緊替紀貫新洗白:“其實也不是……我沒見過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是什麼樣。但是我敢保證,我倆就是好哥們。”
潘思渝想也不想的回了我一句:“當初你跟陳文航還是哥們呢,後來怎麼樣了?”
她無意中的一句,讓我臉色瞬間一變。倒不是生她的氣,而是……
我低聲回道:“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他了。”
陳辰美眸一挑,出聲問:“誰啊?”
李潤竹問:“陳文航嗎?”
我點點頭,她們幾個均是皺眉,一臉吃了髒東西的樣子。
尤其是潘思渝,她嫌棄的說道:“還真是冤家路窄,他來這兒幹什麼?光聽他名字我就堵得慌!”
李潤竹道:“那你剛纔還提。”
潘思渝馬上說:“我提他他就到,他以爲他是曹操啊?”
我心底又憋悶又想笑,落在臉上就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索性身邊沒別人,我們幾個小聲聊着各種秘密跟八卦。
先是陳辰說:“哎,張昕薇說她男朋友在濱海,那她豈不是沒跟陳文航在一起?”
潘思渝不假思索的回道:“他倆真應該湊一對兒,互相相愛,爲民除害。”
李潤竹比她們都要成熟,或者說是冷靜。她淡淡道:“反正做了缺德事兒,就算他們心裡面過得去,老天爺眼裡面還不揉沙子呢。涼城就這麼大,出個門誰跟誰都認識,我不就不信他倆好意思往一塊兒湊合,分了那都是早晚的事兒。”
潘思渝瞥眼道:“分了好,報應!拆散別人還想自己幸福到底,做夢呢吧?”
對比她們的各路攻擊,我反而十分冷靜。
陳辰問道:“子衿,你現在再看到陳文航,心裡面不難受了嗎?”
她問的正是我想說的。我開口回道:“剛纔在樓下碰到,我有點尷尬,但一點都不難受,頂多就是噁心,不想再看到他。”
潘思渝說:“你現在身邊有紀貫新,他算個腎啊?他再看見你都得低着頭走,丟不丟人吧。”
李潤竹道:“明天同學會,你們說他倆來不來?”
陳辰猶豫着道:“不能來吧?”
潘思渝抱着肉肉的雙臂,陰陽怪氣的說:“哼,我猜他倆肯定來。”
陳辰問:“爲什麼?”
潘思渝說:“就他們這種人,生怕自己不在的場合別人會說他們的壞話,而且他們能幹出這種事兒來,根本就是不要臉。人連臉皮都不要了,還怕什麼?”
李潤竹問我:“你明天確定去?你要是不去,我們也都不去了。”
我說:“他們都好意思去,我不去成什麼了?我又不是做了虧心事的人。”
我們幾個坐在沙發上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幾個男的走過來。我一耳就聽到常宏絮絮叨叨的聲音:“剛纔那個球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小點兒。”
李銳說:“關鍵新哥球打得太好,咱們三個一夥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算是給了常宏一個臺階下,可常宏偏偏說:“我今天沒發揮好。”
田浩淞就但笑不語了。
他們回來,我們都往沙發裡面靠,要勻出兩個位置來。
我坐在最裡面,李潤竹起身讓紀貫新挨着我坐。紀貫新坐我旁邊,挨的我很近很近,然後他手臂隨意的搭在我後面的沙發背上,看起來就像是把我虛抱在懷中。
田浩淞見我倆只佔了一小半的沙發,他單純的對紀貫新說:“新哥,往外面點,我抱着潤竹坐,有地方。”
紀貫新勾起脣角,笑着回道:“不用,我一點都不擠,好着呢。”
對面的常宏對田浩淞說:“哎呀,我都替你愁得慌,你還有沒有點眼力見了?人家新哥擺明了正舒服着呢,你還讓他往外面點。”
常宏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是笑的一臉意味深長,直直的看着我。我的臉騰一下子就紅了,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紀貫新也是厚臉皮,被人這麼說,仍舊緊緊地貼着我坐。我不好意思當着衆人的面跟他推搡,不然指不定又變成了打情罵俏。
八個人擠在六人沙發上喝了會兒東西,常宏提議:“樓下有錄音室,下去玩玩唄?”
我第一反應就是陳文航也在下面,我不想去。
我們幾個人裡,除了田浩淞之外基本全是麥霸,每次去ktv,兩個話筒都搶的要打起來。
我說:“你們下去唱吧。”
常宏馬上回了句:“想讓我們都下去,你好在這兒跟新哥親熱是不是?我看透你了,大衿子。”
我笑的有點尷尬,李潤竹馬上從田浩淞腿上站起來,招呼大家說:“走走走,我們下去。”
一幫人呼呼啦啦的站起身,沙發上頓時只剩我跟紀貫新。
常宏今天是耗定我們兩個了,非要我們一起去。
紀貫新穩如泰山,只是淡笑着回了一句:“你們先下去,我跟子衿說兩句話,馬上去。”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態度卻夾雜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常宏到底還是不敢在紀貫新面前得瑟,所以轉身下了樓。
待到沙發上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對紀貫新問:“剛纔打球的時候沒什麼事兒吧?”
紀貫新故意露出一副看不出喜怒的臉,‘哎’了一聲,然後說:“我真就是看着你的面子。”
我也討厭常宏,所以本能說道:“你別生氣了,大不了我下次不帶你見他們了。”
紀貫新說:“那我這次的氣就白受了?”
我很快回道:“回頭我請你吃宵夜。”
紀貫新又道:“一頓宵夜就想給我打發了?”
我問:“那你還想怎麼樣?”
紀貫新本就離我很近,我話音落下,他忽然把臉往我旁邊一湊,出聲說:“你親我一下。”
幸好我反應快,迅速往後靠去,不然紀貫新的臉就貼在我嘴上了。看着他那張放大的俊美容顏,我臉紅心跳,幾秒之後,皺眉推開他的臉,出聲說:“你喝高了?”
紀貫新笑着回道:“剛纔打球說是誰輸誰喝,十幾罐啤酒,我一口都沒撈着喝,現在還渴着呢。”
我說:“桌上奶茶,渴了就喝。”
紀貫新傾身上前去拿杯子,放在我身後的手臂順帶搭在了我肩膀上。我餘光瞥見斜對面幾桌的年輕男女,總是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看。
我用手肘懟了下紀貫新,說:“你往外面點,外面又沒人。”
紀貫新喝了口奶茶,側頭對我說:“湊近一點暖和。”
我說:“我熱着呢。”
紀貫新道:“我冷。”
我說:“大哥,你身上熱的我直冒虛汗。”
紀貫新笑道:“我這是男人的熱,太冷了能溫暖你嗎?”
他成天沒正形,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邊起身一邊說:“你不走我走,擠死了。”
我剛剛起來一半,紀貫新忽然拽了下我的胳膊,我一個沒站穩,重新坐回去。可這一坐卻不是沙發,而是紀貫新的大腿。
他順勢攬着我的後背,把我一橫,我就這樣打橫坐在他的大腿上。
“紀貫新你給我……”
“樑子衿?”
我話剛說一半,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我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個子小小瘦瘦的女人,穿着一件剛剛過了大腿根的中長紅色毛衣,下身高跟過膝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還坐在紀貫新大腿上,跟她對視了幾秒,她笑着問我:“你還記不記得我了?”
“……”她這麼一說,我看着她確實有點面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這是你男朋友?”見我沒有馬上應聲,她又把視線落到了紀貫新身上。
我後知後覺,趕緊從紀貫新大腿上站起來。
紀貫新臉不紅心不跳,起身道:“認識的?”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試探性的問道:“你也是高中的吧?”
她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十三班的,陳雪嬌。”
我恍然大悟,之前李潤竹跟田浩淞去夜城的時候還跟我提過一嘴,說是陳雪嬌結婚了。
我看着她,笑着道:“想起來了,你跟上學的時候不一樣了,我一時間沒認出來。”
陳雪嬌的注意力卻在我身邊的紀貫新身上,她又問:“帶男朋友回來過年?”
我說:“不是,是我的好朋友。”
陳雪嬌主動對紀貫新伸出手:“你好,我是陳雪嬌。”
紀貫新只是握了下她的指尖,淡笑着回道:“你好,紀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