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許梵銳本意倒是沒有真真切切沒有威脅或是警告的意思,畢竟,她之前就想過要將這事兒告訴祁顥煊的,如果沒有他的從中作梗,也許現在,她早就已經跟祁顥煊坦白了,但男人比較男人,他知道,若是這個消息從自己的嘴裡透露到祁顥煊的耳中,那他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的,只是,許梵銳沒料到舒苡琋會這樣淡定的,四兩撥千斤就將他給堵死了。
“呵呵,那敢情好。”跟在她身後走出包廂,許梵銳有些悻悻的笑着說:“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到了電梯口,他忽然又涼涼的、淡淡的補了一句。
舒苡琋柳眉急蹙,側首看他,素淨的小臉兒上,滿是不解,“你什麼意思?”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話裡有話,可她又嚼不出個味兒來。
電梯來了,許梵銳很紳士地衝她做了個請的動作,舒苡琋便提步,率先走進電梯,而他緊跟其後。
“呵呵,剛纔的話,也沒什麼意思。”電梯開始下行,許梵銳主動接起方纔的話題,“只是覺得像祁顥煊那樣經歷過大波大浪的人,應該也不至於被這點兒小事兒給嚇到。”
他說得很隨意,彷彿他剛纔在說那話時,心裡真是這樣想的一般。
如此明顯敷衍應付,舒苡琋又怎會看不出來,只是,她對許梵銳雖不是特別瞭解,但她對男人還是有些小小了解的,到這一步,除非採用特殊手段,(所謂手段指的是撒嬌、耍萌等等關係比較親密時纔會使的一些小手段)但她跟他,很明顯的,並不適用。
她不願意用那些特殊手段,自然也就套不到他那句話真正意思,不過,定下心來,想了想,王錦旭說他已經把自己的資料全部隱藏起來了,許梵銳根本不可能會查到什麼,所以,哪怕是他想告訴祁顥煊點兒什麼,大概也找不到料吧?
除了姓,他還說出什麼來?
只有姓,說服力太弱了吧?
再說,她自己在等個合適的機會,在確保不會引發他的心理舊疾的情況,她再找個機會跟他坦白,既然她自己都準備好要坦白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樣想之後,心情便漸漸輕鬆起來,也沒再追着許梵銳問什麼。
憑許梵銳那些年“萬花叢中過”的經驗,他以爲舒苡琋一定會追着他打破砂鍋問到的,一般的女人不都這樣的嗎?
可是這個女人卻不走尋常路線,只是狐疑的掃了掃他幾眼,然後就沉默了,什麼都不再說,不再問了。
“看來你對我的話很贊同?”見她沒作反應,他狹長的媚眼往她這邊瞟了幾次,然後吊吊地、痞痞地問道。
說話間,電梯到達一樓,等電梯門開了之後,舒苡琋提腳便往外邁,“在同一個地方,又在一個圈子,想必許總跟他應該是擡頭不見低頭見,我想你應該挺了解他的。”
瞭解,那麼給出的判斷就應該八……九不離十。
他了解他麼?聽到這話,許梵銳在心裡打了問號……
如果瞭解的話,按他的瞭解,這個時候,祁顥煊不可能沒有動作,難道是那天,他在醫院說得不夠明顯?還是當時情緒低落,沒有聽到?
他不知道,也不能跑去問當事人,只能默默地猜測着,然後翹了翹嘴角,沒有回話。
轉眼便快到大門口了,許梵銳想送她去天耀集團,被舒苡琋拒絕了,“我家那位,天生釀醋的,出來吃飯是經他批准的,送,就不用了,免得一會兒大家又……”
她面露爲難之色,眼睛裡又全是“你懂的”的眼神。
許梵銳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又受了一悶棍,出來跟他吃個飯,都要祁顥煊批准?因爲祁顥煊沒批准她坐自己的車,所以她就不敢坐自己的車?
在祁顥煊面前那麼乖巧聽話,在自己面前卻總是不冷不熱,禮貌疏遠……
不管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都成功把他酸到……
今天能將她約出來,一起吃了餐飯,許梵銳已經很高興了,也不敢再緊逼,怕追得太緊,效果適得其反。
“是讓前臺幫你叫車,還是你自己叫?或是到外在攔車?”
不得不說,該紳士的時候,許梵銳總能瞬間,從痞子秒變成優雅禮貌的紳士。
“沒事兒,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叫車。”就如許梵銳想的那樣,舒苡琋巴掌大的小臉兒上,總是帶着一層不遠不近的禮貌而又疏遠的笑容,輕輕地對他說道。
她的這個笑容,都快她標誌性笑容了,許梵銳即使有心想跟她再說點兒什麼,也很難找到可以聊的話題,若是再想站在她身邊,估計就只能像上次在超市碰到的那樣,厚着臉皮纏到底了……
纏,也許是方法之一,但卻不是萬能之策,像許梵銳這樣成功的男人,又豈會是“死纏爛打”一纏到底的人?何況,他的競爭對手是祁顥煊,一味地糾纏只能自己以及連累公司陷入背腹受敵的境地,畢竟從實力上講,榮興目前還沒辦法以一己之力,跟天耀集團抗衡。
所以,他很聰明,避開正面的攻擊,採取迂迴的戰術,只要得到小舒的心了,其它的事情,就不再是什麼難事了。
至少,他不會落下人財兩空的下場。
大家都是商人本性,凡事總是以自己利益爲出發點,這也無可厚非。
又禮貌而客氣的叨了兩句,許梵銳便沒再纏着她,轉身就往停車場走去。
舒苡琋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兩袋食物,眼珠子一歪,又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發現都快兩點了,這才匆匆忙忙邁出步子,往大馬路上走去……
“蘇佳佳,”才走出去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聲。
舒苡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來人,像見到老朋友一樣,笑容稍帶一點兒親切的感覺,“你也來這裡吃飯?”
“嗯。”卓紹羣還沒靠近,就已經看到她手上打包的兩袋食品了,“怎麼?許梵銳那小子是哪兒得罪了?這一餐加上打包這些的,你豈不是又得欠他十杯咖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