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苡琋後悔了,要不是她想親眼看看秦丹是怎麼**祁顥煊的,孩子們此刻也不至於會被嚇到,不過,她是真沒想到秦丹會這麼大膽,會做出那些令乍舌的行爲,她也極想站起來,帶着孩子們即刻離開,可……又怕打擾了不遠處的氛圍……
沒辦法,她只好努力捂住孩子們的耳朵,儘量將兒童不宜的話語擋在墨墨和桐桐的耳朵之外……
忽然,秦丹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她還是沒有過去接,只是這次,對方似乎比她更軸,斷了又響,斷了又響,一直未歇過。
祁顥煊臉色蒼白,深蹙的眉頭裡,噁心痛苦的表情一覽無遺,這副樣子,就跟回國第一天見到的一樣,幸好,看上去好像沒有那天那麼嚴重。
大約是病情又發作的原因,對於秦丹的話,他沒空理會,直到被沙發上的手機鈴聲吵得心煩,他才又衝着秦丹發怒低吼:“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帶着你的東西從這兒滾出去!”
這聲音剛纔吼完,病房的房門就被從打開了,歐陽軒匆匆走了進來,看到祁顥煊的臉色後,擔心地朝他走過去,在一米外又不得不停下腳步來,環視了周圍一圈,問道:“怎麼回事兒?”
祁顥煊沒有理他,秦丹也沒有說話,舒苡琋和孩子在另一邊,雖然聽到他的問話了,但她一點兒也不想介入進去,所以也沒有出聲……
“喂?”縈繞在房間裡半晌的振耳欲聾的手機鈴聲忽然停下,緊接着就聽到秦丹的聲音響起,電話那頭大概直接下了什麼通知或是命令吧,秦丹冷淡地應了聲“我知道了”後,就將電話掛了。
彎腰從沙發上撈起自己的包包,順手把手機塞進去,然後轉身,再次將眼眸定在祁顥煊的臉上,恨憤的神色絲毫未減,瞪了好一會兒後,秦丹忽然輕笑出聲,“祁總,我都做到那份兒上了,您都沒有反應,我猜……您該不會是個彎的?或是……這些年不能靠近別人,時間一久,失去了那方面的能力了?”
秦丹滿意地看到,祁顥煊蒼白的臉色上,又冒起一抹怒火,壓抑的怒憤裡,還摻着絲絲痛苦,她的心裡忽然有一縷復仇後的快感,只可惜這快感還未從眼睛傳達到心裡,她就又發現,祁顥煊的整個人,驟然間陰翳沉冷可怕,彷彿是帶着千年冰雪從冰山上走來的一樣,別說靠近了,就是看上一眼,你都不禁會寒顫連連。
名牌大學畢業的秦丹並不蠢,只是性格容易衝動而已,見祁顥煊的臉色已經不能再稱之爲臉色了,下意識的就想跑,而且還很順利的逃到了門邊,身體閃到門外後,她還不解氣地探頭進來,“祁總,我會幫你對宣傳的,省得再有女孩子像我這麼傻,拼命地想往你身邊靠近!”
話落,便是“呯”的一聲關門聲,室內一片安靜,室外細尖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
“到底怎麼回事兒?”歐陽軒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病房裡沉默許久的氛圍。
祁顥煊的臉上,噁心和痛苦的神色,慢慢在變淡,只是蒼白的臉色,未見絲毫回緩。
他望着已經緊閉上的房門,像在思考着什麼一樣,忽的,又一次拿起手機打電話,“馬上去查一查秦丹!還有,這兩天叫人一直跟着她。”
“祁顥煊!你t的我問你話你到底到了沒有?”聽到他這通電話後,歐陽軒急了,從方桌對面跳起來,“我再問一遍,到底怎麼回事兒?要不然我現在一個電話打給老爺子!”
祁顥煊蒼白着臉,將手機扔到方桌上,擡頭瞪向對面,“公司裡進了蛀蟲,在抓蛀蟲而已。”他輕描淡定的說道。
歐陽軒雖然不涉足商場,但醫院的經營之道,也跟商場有大同小異,兩道濃密的長眉輕輕一擰,“那她說你沒反應,又是怎麼回事兒?”
儘管進來之前,秦丹的那番話沒有完全落入他的耳朵,但他是個醫生,單憑後面那幾句,大概都可以猜個七七八八了,之所以再次撩起話題,不過是報復祁顥煊敷衍他的態度。
“你!”歐陽軒的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可祁顥煊還是聽出了他的明知故問,火怒地抓起方桌上舒苡琋用來裝保溫瓶和小菜的環保袋,抓成一團,狠狠地朝對面擲了過去,“滾!”
“你小子,都三四十歲了,還裝害羞?”難得逮個機會可以揶揄他,歐陽軒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了,“有病就得治,而且越早治療,對病情的治癒和恢復越有幫助,我們醫院的男科也挺不錯的,在國內也是屬一屬二的,怎麼樣?要不要我給那邊打個電話?幫你先預約一下這方面的專家?”
歐陽軒剛開始是繃着一張極爲認真的臉,很嚴肅的在說這個問題,可惜,功夫不到家,話還沒說到一半呢,他就破功了,邊憋着笑,邊堅持着把話說完。
這可是關乎男人尊嚴的問題!豈能被人隨意拿來揶揄?哪怕對方是多年好友兼死黨,那也不行!
如果不是那個病,祁顥煊此時肯定撲上去,將對面的人一拍掌給拍回老家去了!
“將準備十天後給西雅醫院注入的那資金暫時扣住,等我另行通知。”打不到,不屑罵,就只能給他最有力、最沉重的回擊了。
祁顥煊氣到極致,卻忽然不氣了,拿出手機,雲淡風輕的給公司打了個電話,然後微挑着眉毛,翹着二郎腿,微笑着看向對面。
醫院現在正等着這資金到位,好從歐洲到把早已的那兩臺新型儀器買回來,資金這麼一扣,儀器什麼時候才能從歐洲到西雅?關鍵是,全球也就這麼兩臺了,若是錯過了,下次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才能再碰上了……
想到這裡,歐陽軒也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探頭朝着沙發另一邊高聲喊道:“佳佳!”
“哎!”舒苡琋就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