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察言觀色的朱欣怡見舒苡琋有被說動的跡象,於是趁熱打鐵,趕緊又繼續遊說,“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不就是不想用他的錢?怕他以後會跟你搶孩子麼?”
“我本來就不想跟他糾纏不清,現在都已經有些亂了,如果再把錢給扯進來,那就更亂了,”被說中心事的舒苡琋無力的輕輕接起,“孩子是我的一切,我不敢想像沒有孩子,我該怎麼過下去?”
如果祁顥煊知道了真相,如果他真動了想跟她搶孩子的念頭,舒苡琋知道,憑自己的條件,分分鐘都只有被搶的份兒……
唉……這死丫頭,怎麼凡事都要往壞的方向想呢,看來往事對她的傷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深,還要大……
朱欣怡在心裡默默地,疼惜地低嘆一聲,生活本就是酸甜苦辣鹹,五味陳雜,總不能因爲曾經不好的事情,就裹步不前吧?
她那性子,就必須得有個人在她身邊鞭策着,纔會偶爾向前磨出一小步。
不管步子是大是小,朱欣怡想努力讓舒苡琋向着幸福的方向邁出腳。
“苡琋,你錯了,你知道麼?”這話一出,舒苡琋果然向她投來不解目光,“所有表面化、物質化的東西,哪怕交滲得再多,都不可能會亂的,如果記性不濟,不還有紙和麼?你是怕,怕自己的心,怕自己的感情,也會跟着亂了,對嗎?”
舒苡琋的臉色,剎那間慌了起來,相對於第一次被說中心事時的淡定,這次則顯得有點兒小無措,她藉着喝粥的姿勢,把臉埋在碗裡,沒有理會朱欣怡的話。
“苡琋,我不是知心姐姐,不能開導你什麼,我只想告訴你一句,不能因爲可能會有傷痛,就放棄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還有,站在孩子的角度來講,我覺得你挺自私的。”這個話題,她們之間還真的從來沒有涉及過,今天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朱欣怡便想着,順便說幾句,也當是爲孩子們爭取一下,“你覺得你不需要愛情,不需要丈夫,所以你選擇了單身;可是,你問過孩子們,他們需要父親了嗎?你真的覺得孩子的成長過程,不需要父親?是,我得承認,沒有父親,他們也一樣能長大,只是他們本來應該在父愛的關懷下健康成長的,因爲你的一己之私,他們缺失的父親,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我們都不是在健康的家族環境里長大的,沒有父愛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墨墨和桐桐還那麼小,你真的忍心,他們也走過我們的舊路?”
舒苡琋的眼眶裡,不知何時,已經被一層層晶瑩的水霧盈滿,漸漸地往外溢出,“朱欣怡!你壞死了!從昨晚到現在,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嘛?老是跟我對着幹!”
朱欣怡抽了幾張紙遞給她,“誰有那美國時間跟你對着幹啊!我只是替人家祁顥煊覺得苦而已,好了好了,我也不說了,耗費了那麼多的口水,也不見你付我一點兒開導費。”
她剛好也吃飽了,放下碗筷,便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等一下一起走吧,你的車不是還在修麼?”舒苡琋擦乾淚,開始收拾碗筷。
送朱欣怡到報社上班,再趕到醫院,都快十點了。
本來還抱着電腦正在處理公務的某人,提前得到情報,趕緊關電腦,躺在**上挺屍了。
舒苡琋在外面敲了半天門,沒見迴應,以爲祁顥煊出去了,問了護士,才知道他從昨天下午回來後,就沒再出去過。
這下沒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廳裡沒人,房間的門還關着,舒苡琋把帶來的粥和小菜放到方桌上,帶着墨墨和桐桐進了房間,他臉朝內側躺着,看不清是睡着了,還是醒着的,因爲昨晚的事情,她多少還是有些尷尬,不想主動跟他說話,再一側目,看到小花被安置在**邊的椅子上,腦子略微轉了轉,她頓時有了主意。
走到小花面前,抱起,像批評做錯事了的墨墨桐桐一樣,“小花!你怎麼這麼調皮!不讓你來陪祁叔叔睡覺覺的麼?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坐着了?太不乖了!太不讓人省心了!”舒苡琋一邊批評着,還一邊輕輕的拍打着小花的“手”。
桐桐見了,立刻心疼地衝過來護住小花,“媽媽,不要打小花,小花知道錯了,小花這就去陪祁叔叔睡覺覺。”說完就抱着小花往病**走去。
小花,其實是桐桐最喜歡的布娃娃之一,對於她喜歡的布娃娃,桐桐儼然都把自己當成它們的媽媽,只要有人“欺負”它們,她就會像只護住小雞的雞媽媽一樣,急衝衝地跑過來保護她的布娃娃。
“小花,你要乖乖聽媽媽的話,在這裡陪祁叔叔睡覺覺,知道嗎?這樣媽媽纔不會生氣,知道嗎?”病**都差不多到桐桐的胸口那麼高,小萌妞吃力地踮起腳尖,伸手掀開被子的一角,想將小花塞到被子裡去,可她一個人,力氣太小了,怎麼弄,都放不上去。
在她第三次失敗地垂下小手兒時,墨墨終是忍不住了,走過去,雙手托起小花,幫着桐桐一起把小花塞進被子裡,因爲祁顥煊的身體比較靠外,留下的位置,根本容不下小花的身子,倆個小傢伙又怕小花會掉下來,於是,一直用力的把小花往裡推……
佯裝餓得半死的祁大總裁,後背被小花蹭得直髮癢,再也裝不下去了,有氣無力地翻過身來,見到墨墨和桐桐還在推小花,身體下意識的往裡挪了挪,小花一下子就能平躺在他身邊……
他的眉毛,古怪地擰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初,衝着倆小寶貝咧嘴笑了起來,“早!小寶貝兒!”想擁着他們親一口,結果墨墨悄然閃開了,只是禮貌地迴應他一聲,“祁叔叔,早上好!”
果然還是小桐桐貼心點兒!不讓他親了,而且還回親了他一口,然後脆脆甜甜的問道:“祁叔叔,你還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