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點都不緊張不害怕，那絕不可能！我甚至覺得在聽完她的那句話之後，我說出的話都帶了些許顫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纔再次開了口。
“我覺得其中有些問題，便要求服侍他們，沒想到，真的同意了，但進了包廂之後，我才知道，原來表姐在外面借了五十萬的高利貸，而她發現我的身份之後，竟然要我還這筆欠款，我不答應，你猜他們怎麼樣……”
也不知是不是被傷的太過徹底了，這一次說着自己的傷心過往，我竟然沒有了一絲痛感，反倒像是在講述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故事一樣。
從近期的事兒講到童年的故事，我記憶的閥門像是在一瞬間被打開了。
這一刻，我只想好好的講着這個故事，只想把這些年發生過的所有事都說一遍，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聽，我都想說。
“這麼說來，你現在是不是挺缺錢的，欠了一屁股債，你打算怎麼還？”
她一本正經的詢問着，但我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怎麼還錢。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我現在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仍舊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行了。”她突然站起了身，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從包裡掏出了一沓鈔票，“看你小子也怪不容易的，我也不可能幫你還所有的錢，這些你拿着吧，對了……”
她將手伸進了另一個口袋，拿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我的手裡。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兒，你大可以過來找我，如果我能幫的上忙，一定會盡可能幫你的。”
顫抖着手接過那張名片，我朝着她點了點頭，本還想勸她說讓她以後離那種毒害身體的東西遠一點呢，可話到嘴邊，我最終還是放棄了。
好不容易，她對我的態度好了點兒，要是臨走時多嘴了一句，豈不是得不償失？
長出了口氣之後，我拿出手機撥了茜茜的電話，把剛剛所有的事兒都說了一遍，本想問她後面有什麼要我做的，但也不知道是真的沒事還是因爲她還想着我昨天最後說的話，只是隨便敷衍了我幾句便掛了電話。
說實話，這種滋味，真的挺難受的。
沒辦法，誰讓這件事錯在我身上呢？我長嘆了口氣，但剛出包廂的門，我竟嚇了一大跳，夢姐竟站在門口，像是在等我。
“夢……夢姐，您怎麼在這兒？”我有些慌張的問她，但得到的回答，只是她的一聲輕笑，她偏頭看向了我，“子陽，有人想帶你出去過夜，你……答應不？”
“啊？”我一下子慌了神。
帶出去過夜的事兒在咱們這兒不是沒有，不僅存在，而且很多，大抵是客戶覺得在這兒達不到他們預想中的狀態，要求換個場地，只是……
只要是被人帶出門的，基本上就沒有不做什麼就給放回來的。
“子陽，你別怪姐多事兒姐這也是看你現在急需用錢才問你的，再說了，要帶你出去的那女人你之前接觸過的，我不知道你們什麼關係，不過……不過我還是想勸你，最好仔細想想這事兒。”
“是誰？”我猶豫着問她，心噗通通的跳着，夢姐沒說話，而是遞給我一張照片。
原來是她……
看到照片的那一剎那，我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下脣。
是那個對茜茜有明顯敵意的胖女人，我之前和她提起過我下面不行的，她也沒爲難我，但她好像對茜茜的事兒一直都很上心。
估計她這次找我，應該還是問茜茜的事兒，不會有什麼身體上的交織。
這麼一想，我竟覺得心裡好受了許多，再說，她不就是對茜茜感興趣嗎，我可以和她說茜茜的事兒啊，只是小心點兒別碰到她的雷區不就行了嗎？白白到手的錢我爲什麼不要？
我乾脆的點了點頭，衝着夢姐微笑了一下，“夢姐您放心，這個女人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心地挺善良的，不會強迫我做自己不愛做的事兒的，您放心吧。”
“但願如此。”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話，聳了聳雙肩，帶着我見了那女人。
“好久不見。”我面帶三分尷尬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走吧。”她沒有任何猶豫，抓住我的手腕便朝外走，而剛出門，我就被扔上了停在門口的車。
“我們……這是去哪兒？”雖說我很清楚，現在帶走我的是個知道我那方面不行的女人，可上車的那一刻，我還是覺得自己緊張到了極點。
“嘿嘿。”她傻笑了一聲，騰出一隻手在我兩腿之間輕撫了一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放心吧，絕對是好事！”
這……
想着剛剛她對我的動作，那帶着三分恐怖的笑意，再加上所謂的“好事”的名稱，我一下子竟覺得自己的心跌倒的谷底。
她該不會是發現了我的事兒，今天不打算放過我了吧？
分明是坐在柔弱的座椅上，可現在的我卻有種如坐鍼氈的錯覺，直到車停下，她對我說了句下車，我才勉強的點了下頭。
再次擡眸，我發現車停在了一家醫院的門口，我還在發愣呢，她卻再一次握住了我的手腕，很鄭重的盯着我的眼睛。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明白男人那玩意有多重要我能理解，要是我不知道這事兒也就算了，既然我現在都知道了，那我就沒有放着不管的道理，你不知道，我求了這個醫生好久，他才勉強同意幫你看看的呢。”
我一下子驚呆了，盯着她的眼睛，我突然間說不出話來了。
見過傻姑娘，但我還沒見過像她這麼傻的，就因爲我當初的一句欺騙她的話，竟在背後爲我做了這麼多事，而我呢……
我騙了她……
如果讓她知道，原來她爲我忙前忙後做了那麼多事兒，但我只是因爲不想陪她做那種事兒而騙她來着的，她……
我不敢想下去了。
“走吧，我知道你們男人看那玩意都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才特意選擇了晚上帶你過來，這不嘛，我還花了包裡夜的錢，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你可真對不起我。”
望着她那雙真摯的眼睛，我實在沒有勇氣告訴她，說對不起，其實我壓根兒一點問題都沒有，之所以會有這個誤會只是源於一場欺騙。
朝着樓上看了一眼，我突然捏緊了雙手。
如果做這個檢查，估計她一個女的不會在旁邊看着的吧？要是那樣，等她離開過後我再好好的和主治醫生說說，沒準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呢。
這麼一想，我乾脆點了點頭跟着她一起上了樓。
可能是在夜裡的緣故，醫院的燈光顯得有些昏暗，我跟着她走到了一個診室的門口，敲開門後，只見裡面坐着三個醫生，每一個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盯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垂下了頭。
“別那麼緊張，有病就得治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找來的這些醫生，你快點讓他們給你看看吧。”
“讓他們看沒問題，不過……不過我一個男人，讓你個大姑娘看那種地方，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扭捏的說着，本以爲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能離開，卻不想，她竟擰住了眉頭，兩隻手叉在了腰間，略有些生氣的模樣。
“宋子陽你幾個意思啊？你沒事和我說那種話，是看不起我還是怎麼的？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啊，你就是夜店裡的一隻鴨子，現在之所以站在這兒是被我贖出來的，就算不是看病，我讓你脫你也得給我乖乖的脫，還不讓我看？想的美！”
本來還沒那麼尷尬的氣氛在她這句話說完以後也顯得有些尷尬了，我的手放在了褲腰上，可怎麼也沒辦法褪去那一層衣物。
既然我已經到了這兒了，那我坦白交代也是死，被他們查出來也是一樣，我又何必當着這些人的面再丟一次人呢？
我低着頭對着她，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其實……其實那天我騙了你，我下面根本沒有問題，只是……我不想做那種事兒而已。”
“哈哈哈。”
“哎呦老弟，我樹都不扶我就服你啊，爲了不做那種事，你真是什麼理由都想的出來啊。”
“恬恬你還是反思一下你自己吧，看看你，胖成什麼樣了，以前還只是找不到男朋友的事，現在倒好，連人家當鴨子的都不願意和你睡了，還是趕緊減肥吧。”
周圍奚落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我突然間有那麼點恐慌，再一看，那胖女人的雙眸中不知何時已經被滿滿的淚水佔據，她望着我，時而抽泣一聲。
“我對你掏心掏肺，能爲了你的一句話求這麼多人爲了你加班，你現在和我說你這一切都是爲了和我扯清關係，呵，我就那麼遭人嫌棄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不是……”我想解釋，然而，解釋的話沒出口，引來的就是她迎面的一巴掌。
“你走！以後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恬恬，你幹什麼讓他走啊？”一個醫生的臉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寒光，他抱住了她的肩膀，“他騙了你，難道你就不害怕？正好咱們現在都在這兒，他用什麼話騙你的，咱們就讓他變成什麼樣，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