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那三公子不妨帶溟深親自走一趟千月山。相傳,千月山中有一泉水,名觀月,乃妖族聖地,泉水可醫百病,說不定有用。”
“先生可一同前往?”
陸曉夜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原因。
次日城門外,停着一輛馬車,一旁站在一紅衣青年,一襲長袍身姿挺拔,眉目如畫略顯秀氣。
“公子上車吧,胡然怕是不去了。”駕車的侍從提醒道。
燕珩回頭看了看城門中進出的人羣,上了馬車。
城牆上,一人閒坐看着下面的男子。馬車一動,一道身影一躍跟了上。
草木漸深,馬車行過,林木之中形態各異地生物亂串,燕珩望向窗外,天色甚好,可惜兩道茂密林木並不見光。
“公子,前面沒路了。”
因爲目的地特殊,所以此行隨從並不多,燕珩下了車,幾人稍稍整頓一下,一人留下看傢伙,其餘的人便輕裝上陣。
一藍衣妖童在最前面引路,這是燕珩早日花了大手筆收購來的,先前一直陪着胡然,後來不知爲何,讓胡然退了回來。
恰好家裡姊妹生辰就讓燕珩送了出去,此事來的急,胡然不去便也沒人引路,就讓燕珩又給討了回來。
一人揹着鍾溟深,走在燕珩身後,其餘侍衛皆不遠不近的圍起來,護着兩人。
說起這些侍衛,盡數是燕珩從凌落塵那兒借來的,個個身手了得。
一路走進去,少不了遇到些攔路的,但多數都被隨行的侍衛斬盡。
隨着一行人的深入,周邊林木漸漸變成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樹,而妖怪卻愈來愈少。
“奇怪,相傳這千月山是妖族修行聖地,怎麼越往裡走,環境越僻靜,反而妖卻越少了。”
“裡面都是些修行上千年的老妖怪,普通妖一般不會進來。再往裡走就更危險了,到現在也沒人知道什麼東西待裡面。”妖童道。
妖童風輕雲淡的講道,燕珩笑了笑,看來當年的那錢沒白花。
“那你之前都待在那裡?”
“上面。”妖童擡起頭來,透過樹木之間的空隙,隱約看見山頂的宮殿。
妖童說完,轉頭看了一眼鍾溟深,又把臉昂了起來。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地上不時會看見些裸露的白骨,形態各異。
隱蔽處穿出一道道刺耳的叫聲,但尋常人基本聽不到,除非是些修行的人,或者……妖童忽然捂住耳朵,跪到在地上,不停的有血液從胸腔中涌出。
被人揹在背上的鐘溟深不舒服的動了動,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片刻後又合了上。
“不好……”妖童氣息微弱,擡起頭來,環顧四周。
四周的侍衛見狀立馬拔劍,警戒起來。
果然,一條黑色的大蛇緩緩從林中繞了出來,吐着鮮紅的信子,一雙瞳孔泛着淡淡的金色直直的盯着衆人。
衆侍衛手中握劍卻都不敢輕舉妄動,巨蛇忽然向前一探身子,將最前面的妖童圈在身體裡,妖童盯着巨蛇的一雙瞳孔,一張臉煞白。
巨蛇卻沒了動作,衆人見此,便舉起手中的劍來,兩三人同時暴起,舉劍劈向黑蛇。
巨蛇忽然轉過來,蛇尾一掃而過,將人甩了出去,蛇頭周圍的麟也立了起來,儼然一副惡像。
“公子當心!”
燕珩被推着後退,其餘侍衛舉劍迎了上去。
巨蛇明顯更具優勢,單是體型上便是壓倒性的。相比之下,燕珩等人勢單力薄。
面對侍衛的攻擊,巨蛇龐大的身軀一掃便連人帶劍甩了出去,就算是妖在這種怪物面前也是不堪一擊,更何況是人。
燕珩看着昏迷中緊皺眉頭的鐘溟深,取出錦帕擦去鍾溟深臉上豆大的汗珠。
打鬥聲不絕於耳,燕珩一狠心,站起身來,對將兩人擋在身後的侍衛道:“別打了,撤。”
“啊?那溟小公子怎麼辦?”
“日後再說,讓他們快走。”說着,燕珩就轉過身,將鍾溟深抱了起來。
話尤未了,一道利劍破空而來,一道身影緊隨其後。
背後,劍光一閃燕珩愣了一下:“都這時候了,還來幹什麼?”
一擊未中,胡然收回劍來,退到衆人前:“怎麼惹到他的?”
“不知道,忽然就竄出來了。”
胡然盯着那雙淡金色的眸子,心中警戒:“這條蛇可不一般,麻煩了。”
巨蛇將一段身子立起,高高在上的看着胡然,猛的發起進攻,如劍般射來,張開大嘴作勢要將胡然吞下。
來不及躲閃,胡然提劍正面迎上。
鐵質兵器根本穿不透麟甲,更不可能會對巨蛇造成傷害。
劍身上幾條隙罅,愈裂愈大,而在最後一刻,巨蛇卻突然退了下。
巨蛇一挪開,劍身就碎裂成幾段,掉在地上。
巨蛇將頭壓低,匍匐在地上,緩緩的退了回去。
胡然恍惚的轉過身,只見鍾溟深站在身後,面色凝重,而一雙金瞳奕奕有神,胡然緩過神俯下身子,垂下頭來露出一雙同樣淡金色眸子。
鍾溟深忽的直直的跌下去,一雙金瞳退散,黑色的眸子透着空洞,嘴角抽搐,血液翻涌上來。
燕珩忙上前,將鍾溟深抱了起來,胡然也起身,眸子恢復正常。
不等燕珩開口,胡然便對其他人道:“你們再此休整一下,回去覆命便可,剩下的路我帶公子走。”
說完,胡然又上前拎起昏過去的妖童,對燕珩道:“走吧。”
燕珩跟上胡然,一路深入直到觀月泉前都未在碰見妖怪。
觀月四周都是些低矮稀鬆的樹木,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泉水上空升起星星點點的熒光。
胡然將妖童放下就地取材,生了篝火,又招呼燕珩將鍾溟深泡在泉水裡,就過來取暖。
妖童醒了幾次,守着觀月泉卻沒有踏入半步,直到鍾溟深醒過來。
鍾溟深從泉水中坐起來,抹去臉上的水,看向火光周圍的兩人,虛弱的爬了起來,走過去。
燕珩察覺,讓鍾溟深坐了下。
“可好些了?”
鍾溟深沒說話,咳了幾聲,無意識的靠在了燕珩的身上,閉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