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醫sodu
小田正二雖然着急,卻不會像什麼也沒有的無知的人求孔慶國辦事那樣苦苦哀求,而是冷着臉站起身,嚴肅地道:“孔主任,既然這樣,那我只好如實向總部彙報了!至於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就不好預料了!”
孔慶國心裡一緊,但想到這件事張德洋都是那樣的態度,他一個招商辦主任急有什麼用?於是又很莊重地道:“請小田先生務必將張書記、孫縣長和我的問侯帶給貴公司渡邊前八董事長及渡邊一郎先生,另外關於說服趙陽的工作,我們將盡最大努力去做,也希望不要影響到蒼井集團和我們縣的合作!”
小田正二冷着臉聽完,面無表情地道:“我會的。孔主任,告辭!”
孔慶國忙起身熱情地將小田正二送到了樓梯口。
小田正二臉上像是結冰一樣回到酒店,將今天的事想了一遍,忽然意識到,這是不是齊水縣的官員看到太過熱情,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而採取的策略呢?
在他與華夏官員打交道的過程中,因爲他們是投資方,又是“洋大人”,一般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因爲那些人想撈好處的話,在項目建成後有大把的機會,並且完全不用承擔多大的風險。
當然,他們要想在當地獲取更大的利益,主動“贈與”的情況不算。而即使是這種情況,那些人收得也很謹慎,不應該是這種放在明處的啊——都怪昨天他的態度太過“友善”了!
但是,通過調查發現,趙陽的醫術確實很厲害,說不定真能治好老渡邊的病,這對他在公司發展肯定是大有好處……
就算趙陽的醫術不行也沒有關係,到了東京,肯定有專業人士做出評估,能用則用,不能用也沒關係。至少他會在渡邊前八面前留下好印象!
總之,這件事對他好處大大的!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把趙陽弄到東京去。
小田正二原想了想,叫來助手,讓他留在自己房間。他則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酒店,然後叫了一輛在小縣城很普遍的帶篷的三輪車去了龍窩村。
這一招就叫作釜底抽薪!
他不信那些官員能給趙陽多少好處,只要他出得好處多一點,還怕趙陽不乖乖地跟他回東京?而一個小山村的農民,能要多少好處?敢要多少好處?
小田正二的記憶力還行,上午剛來過,還記得趙陽家果園怎麼走——其實在公路上也能看到。
一路顛簸到了果園。時間已是下午的兩點多,雖然有風,但大太陽在頭頂上曬着,下車走了幾步就出了一身的汗。
還未走近,就聽到院內傳來一個女人嬌嗔的聲音,從虛掩着的大門的門縫裡向裡看去,正看到趙陽抱着一個女人走上了屋前的水泥臺階。女人的長相未看清,但僅一頭秀髮和一雙白嫩的腳。再加上剛纔聽到的像是夜幕時分靜靜流淌着的河水般的聲音,就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走到門口的趙陽轉頭向他這個方向一看,小田正二一凜。忙收斂心神,再也不敢有什麼輕視的想法,輕輕敲響了大門。
聽到院內珠簾掀動進屋的聲音,卻沒聽到有人走出來。
稍等了一下,他又敲了一次,沒有動靜。
又敲了一次,同時用大小適中的聲音向院內喊道:“請問趙陽先生在家嗎?”
側耳聽去,還是沒有動靜。
小田正二心中一怒,卻仍然按剛纔的辦法,一邊敲門一邊喊話:“請問趙陽先生在家嗎?”
耳中聽到屋內傳來交談的聲音。然後珠簾一響,小田正二忙一整衣服,挺身站好,等着大門打開。
等他剛站好,大門就開了一條縫,小田正二忙一躬身。用恭敬的聲音道:“趙陽先生……”
卻見門縫裡伸出的是一條黑色的毛腳,然後一隻碩大的狗頭伸了出來:“汪!”
小田正二一驚,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吧唧一下摔到地上,正摔着尾椎骨,頓時菊花一緊,一股酸澀之意就衝上了鼻頭!
但是一摔倒在地,更顯得小黑的勇猛,小田正二手腳並用趕緊爬了起來,看到只是一條狗出來,他也來不及計較什麼,向後就跑。因爲跑得着急,又在果園邊上摔了一跤,這次胸口更好撞到石頭上,疼得他差點沒喘上氣來!
……
等到跑出果園,看到小黑沒追上來,小田正二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等着他的三輪車司機想笑又忍住的表情,他頓時又惱又怒,趙陽太“無禮”了!
不過,趙陽的“無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的行動失敗了!而趙陽的“無禮”也讓小田正二更進一步確認他就是華夏所說的“隱士”、“高人”,而再想起上午見面時的情形,那種淡然、平和、如寬闊江河般氣質,一看就不凡啊!
這樣一想,小田正二心情又激動起來。
對於這樣的高人,應該像華夏古代的劉備那樣,用真誠來“打動”他纔對。但是老渡邊的病情可是時時刻刻都會變化的,他就算有“禮賢下士”的心,也沒有那個時間啊!並且,趙陽畢竟不是倭國人,他的敬畏之心也就弱了許多。
於是,回到縣裡的酒店,小田正二忙換上全新的衣服,給孔慶國打了個電話,邀請他來酒店自己的房間見個面。
以他的經驗,在華夏,通過官員往往能用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利益。
孔慶國當然還惦記着蒼井集團的項目,很快就趕到了酒店。
小田正二熱情地請孔慶國坐下,又讓酒店人員上來準備好的美酒佳餚,在一通寒暄後,將一張兩萬米刀的卡放在了他的手裡。
兩萬米刀,在小縣城可不是小數目,孔慶國也從沒有收到這樣大的“鉅款”,於是忙推辭不收,但眼神卻格外的亮。
看到孔慶國的表現,小田正二心中不屑地一笑。面上卻很真誠地解釋道:“孔主任,請放心收下,這是對於我們雙方在前一段時期合作的辛苦費,也是我們公司與貴國各地政府合作的慣例!”
既然是“慣例”。孔慶國在推讓一番後就很愉快地笑納了。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收了這麼大的好處,孔慶國當然要表示一番,於是笑着問道:“小田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能幫得上忙的嗎?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肯定會盡力幫上忙!”
小田正二微微一笑。問起趙陽拒絕給老渡邊治病是什麼原因。
孔慶國喝了一口酒,嘆氣道:“主要是他個人原因吧!”
小田正二親手給孔慶國倒上酒,又笑着問道:“孔主任,您知道,這件事對我公司在貴縣建廠的影響很大,您和張書記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孔慶國咂了咂嘴,道:“這個不好辦啊!”
小田正二一笑,又道:“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嗎?”
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但孔慶國心思不在這上面,想了想張德洋的反應,爲難地皺起了眉頭。道:“我想想辦法吧!”
小田正二笑了笑,既然收了好處,他不怕對方不出力!
切下一塊味道明顯不如大城市的牛肉放進嘴裡,向孔慶國一舉酒杯,微笑道:“敬侯佳音。”
孔慶國這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結果,但是有件事,小田正二必須現在要做,那就是把現在的情況向總部彙報。
這次的情況彙報卻很快得到了迴應,而且是渡邊前八的助手親自打來的!
齊水縣急等着蒼井集團電子廠項目儘快完成,而渡邊前八卻更着急老渡邊的病情——董事會的壓力越來越大了。而老渡邊的病情卻並不見一絲好轉,而老渡邊的影響力對現在的小渡邊影響實在很大!
小田正二激動地又將情況彙報了一遍,小渡邊的助手停了一下,然後道:“那個趙陽的醫術真的有那麼高嗎?”
小田正二恭敬地回答道:“報告中所提到的病人,本人都一一確認過!”
又一停,助手又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儘快請趙陽先生來東京吧!有什麼條件先答應他們,嗯,建廠的事也可以答應他們——當然也要保證我們公司的利益!”
有這個條件,剛纔何必給孔慶國那兩萬米刀?
掛了電話,小田正二直接去找了張德洋——既然集團已經答應建廠了,當然是直接找最重要的人了。
張德洋一聽,頓時大喜!
雖然說看得開,那是建立在這個項目沒有進展的前提下,現在是確定是趙陽去給老渡邊治病,項目就能籤成!面對這樣大的招商成果,誰又能真的坐得住?
趙陽的態度確實是個難題,但是,再大的難題現在也要想方設法解開!
張德洋閉目想了想——這是他多年來形成的習慣,每遇到大事都通過這個方法讓自己保持冷靜。再睜眼,他就冷靜地問道:“小田先生,是不是說趙陽去爲渡邊先生治病,電子廠項目就可以簽約了?”
小田正二點頭道:“是這樣的,張書記!”
張德洋激動地一笑,又想到趙陽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又問道:“小田先生,趙陽的醫術雖然高明,但並不是就一定能治好渡邊先生的病,說不定還有一定風險!”
小田正二一笑,就算確定讓趙陽治療,也是在確認他的治療方法沒有什麼危險的情況下進行的!於是他道:“請張書記轉告趙先生,讓他不要有什麼顧慮!”
張德洋又問了其他的一些事情,送小田正二離開後,馬上帶上孫縣長又拜訪了曹華祥,三人一起來到了趙陽家。
趙陽正在擦洗一隻一尺來高的白瓷瓶,一見三人頓時一皺眉,扭頭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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