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一大早起來,就頂着熊貓眼在院子裡繼續撕樹葉了。
“答應。”
“不答應。”
“答應。”
“不答應。”
……
“答應。”
如果說昨晚還不死心,這會她都有些相信命運了。
昨晚預兆答應還能作假,今日個怎麼還是答應呢。
或許,假結婚真的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她還穿着睡衣,盯着亂糟糟的頭髮,扔掉了手中光禿禿的樹枝,伸手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既然老天給她做了決定,那她這會應該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一切等到睡醒再說。
門鈴卻在她轉身之際被按響了,她皺了皺眉,真討厭這種節骨眼上還有人登門造訪。
在帝都城,認識她的不多,她想不出來是哪位不速之客。
打開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變色龍也成熊貓眼了。
“你怎麼來了?”
應如問道。
龍澤陽的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到了她胸前的小籠包上,她這睡衣本是保守型的,不知道怎的,上面的幾個鈕釦鬆散了,導致於他一眼就……
他嚥了下一口口水,想要逼迫自己的視線離開,可他的眼睛顯然還沒吃飽這等冰淇淋,不肯聽從他的指揮。
“流氓,你看哪裡?”
應如氣急敗壞地道,手忙腳亂開始扣睡衣鈕釦,什麼時候衣衫不整成這樣了,她都沒有注意到。
扣好後,她開始忍不住對龍澤陽出手了。
龍澤陽本能地往後退,結果沒有察覺到身後就是門檻,直接往後仰去,應如的手還沒碰到他,他倒是不戰而敗,後腦勺腫起了一個好大的包。
這下,應如哭笑不得,不好再對他動手了,他一臉痛苦,嘴裡抱怨着,他要是撞失憶了,她一定要負責。
“好啊,我負責。”
應如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
這下輪到龍澤陽一臉懵逼了,他剛站起來,傻站着,聞言,差點又被她的豪言壯語給驚訝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應如轉身就往裡面走,步伐邁得很快,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龍澤陽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
他剛纔耳朵沒聾,不管她是不是受了他的激將法還是什麼的,反正她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他也絕對不會再給她反悔的機會。
“我負責”,這三個字真的是史上最最霸氣最最動聽的誓言了。
按理說,這三個字應該由男人來說更有氣勢,但放在大力女身上,只要他鬆了口,龍澤陽都覺得自己後腦勺的包腫得物有所值。
倘若她能夠就此收留他,他不介意腫得更大點。
應如跑進廚房去喝水了,一口氣灌了兩杯冷水,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偏偏龍澤陽還在她身後跟催命符一樣催個不停,“小如,你剛纔說你要對我負責的,可不能食言啊,我都聽見了。”
“哎呀,我真沒想到你對我早有非份之想了,我就說我這麼帥的男人,怎麼會沒人欣賞呢?你肯負責,說明你很有眼光,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男人真的是不能縱容,一退步,他就自我感覺爆棚,瞎逼逼個不停,他咋不上天呢。
“小如,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變色龍,我答應負責,也是答應你曾經提及的假結婚提議,不是別的,你別鎮日裡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行不行?拜託你腦子清醒一點,就你這麼壯的貨色,我根本不會被眼屎矇住看上你,我的審美三觀很正常,不會被你褻瀆的。”
應如振振有詞強調道,想要跟他說清楚點。
她這會腦仁還隱隱發疼,這男人羅哩羅嗦、大言不慚的模樣,真的是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龍澤陽本來的熱乎勁被她給打擊的去了三分之二,大力女的嘴巴可真夠毒的,她不說話,明顯可愛多了。
“我答應你假結婚是情非得已,只是緩兵之計,這話說來話長,你跟我過來客廳裡細說。”
應如揉了揉太陽穴,招呼龍澤陽回客廳。
龍澤陽聽出來她話中有話,似乎她也碰到了需要假結婚的難關。
他的好奇心,同時也被她給勾上來了。
“這麼說吧,”應如抿了抿脣,蹙眉,一臉的心有不甘,“我媽最近看上了個男的,想要強行給我們湊對,我不願意,但我媽這人很難搞,她的哭功很厲害,家裡沒有一個能搞得定她。我必須要讓她打退堂鼓,你的提議假結婚對我而言,尚能接受,我們也算是雙贏的局面。你需要配合我演戲過了我媽那一關,讓我媽相信我們已經結婚了,這樣她就不會再插足我的生活了,我也能清淨了。等我媽那一關過了,我們就可以水到渠成離婚了。當然,在這期間,我也會幫你,配合你演戲過你父親那一關,讓你父親不會再給你亂點鴛鴦譜。”
前面的龍澤陽都尚能接受,聽到後面他心裡就不舒坦了。
什麼叫等她媽那一關過了,就能水到渠成離婚了。
她這是明顯的過河拆橋,呵呵。
龍澤陽深吸了好幾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衝動,衝動會壞事。
好不容易她這邊鬆了口,假結婚也要提上行程了,目的即將達到了,過程他真的沒必要耿耿於懷,真的沒必要吹毛求疵。
“好,我答應你。但如果你媽那一關過了,我家老頭那一關還沒過,我們假結婚的期限還要延長,等我老頭那邊的事情解決了才行,不能你這邊都完美落幕了,我這邊就沒着落了,對吧?”
龍澤陽斟酌了下字眼,他這要求並不算過分,應如想了下,覺得理當如此,就沒有再持反對意見了。
見她默認了,龍澤陽站了起來,進廚房,打開冰箱,找了半圈,只找到幾個蘋果,臉色隱隱發黑,這女人的冰箱,怎麼什麼也沒,還想弄點酒慶祝慶祝呢。
最後,他不得已,只能倒了兩杯水,走出來。
一杯遞給了應如,另一杯自己拿在手中,應如剛接過來,他的杯子就過來了,跟她的杯沿碰了下,然後他脣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乾杯。”
說完,就仰頭一飲而盡,飲完後,還將杯子反過來,杯內朝下,示意杯中一滴不剩。
應如黑這一張臉,也乾了這一杯,心照不宣的兩人算是達成了一致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