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伸出手來,想到靳總的潔癖,又立刻縮了回去。
“靳總,要不要進去坐會?”
這樣站在門口,不請人家進去小坐,似乎有些無禮,應如順其自然邀請道。
“不必了,我現在要帶安諾回家,應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不妨直接告訴安諾。”
靳韶琛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道。
應如覺得自己真賺大發了,靳韶琛誒,這可是靳氏的總裁,帝都的顯貴。
哥哥還戲謔她肯定在外頭混不下去的,哼,有眼不識金鑲玉,她這不隨便一出手,就救了個靠山回來麼?
“好好好。”
應如竭力按耐住自己內心的雀躍,可眉梢的笑意還是淺淺地逸出。
靳韶琛沒等沈安諾上前,自己先一步上前,主動伸手去牽住她的手,皓白的一截手腕自然而然從微垂的袖口露出來的剎那,靳韶琛臉色劇變,上面的傷痕觸目驚心。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安諾……安諾到底遭了多少罪。
龍澤陽。
靳韶琛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氣,眸底晦暗不明,深不見底。
當着應如的面,他刻意收斂沒有發作,一上車,關上車門,他就迫不及待地拉過她的手,看了半晌,接下來,身子前傾,開始脫起她身上的衣服來。
“韶琛,你幹什麼啊?”
沈安諾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抽風莫名其妙,她急急忙忙攏住自己的衣服,不讓他得逞。
這雖說不是青天白日的,是大晚上,車窗外面的人也看不見裡面的情景,但她…..她這會沒心情車震。
死裡逃生,她剛緩過一口氣呢。
“韶琛,我們先回去,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猴急?”
他在這方面真的是個急性子,性子一來,真的讓人有點吃不消,太性福也是一種困擾。
靳韶琛臉色陰沉,鎖骨邊緣還有小腹這,並沒有看到傷痕,就手腕,還有腳踝處有傷。
這些傷,應該是繩子捆綁太緊勒出來的。
“老婆,你別鬧。”
他的聲音有點涼意。
沈安諾鼻間涌上些許的酸澀,到底誰在鬧啊。
有點委屈,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覺得委屈,可能是在他的寵你縱容下,她變得嬌氣了,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一貫堅強,極少有脆弱的時候。
哪怕脆弱,也不會表現出來。
“明明是你在鬧。”
鼻間的酸意愈發的濃烈,她不滿地控訴。
“我在檢查你身上的傷。”
靳韶琛脣角噙起了一抹無奈,被誤解的是他。
沈安諾聞言,臉上一陣青紅皁白交替,尷尬得很。
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是…..
她偏過頭去,視線轉向了窗外,咬了咬脣畔,嘶了下,不小心牽動了口腔內部的傷口。
之前含着刀柄,不斷摩擦切割磨破了口腔內不薄薄的一層,有幾處出了血。
估計過幾天,就要惡化變成口腔潰瘍了,回去要抹點專門的藥膏。
沈安諾沒有察覺自己的耳垂跟脖子有點紅,靳韶琛卻看到了。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老婆,那等回去,我們就……”
“打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安諾聽出了他話中的三分促狹意味。
“你剛纔不是說……”
“剛纔是剛纔,不是現在。”
她惱羞成怒得都有點強詞奪理了。
靳韶琛脣角微微彎了起來,“好吧。”
有她在身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可當他發動引擎,直視前方的時候,脣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凝滯住了,深邃的瞳眸中凜冽的冷意迸發了出來。
龍澤陽,哪怕你真的是安諾的血親,也不能抹殺掉你曾經傷害她的事實。
回去的路上,靳韶琛還是從安諾的口中獲悉了事情的真相。
安諾是在清吧上洗手間被龍澤陽盯上的,一出來就落入了他的魔爪,儘管安諾很多細節慾言又止,但他還是拼湊出了完整版的真相。
對於龍澤陽的棲身之地,就在應如所住的別墅幾棟之遙,很近。
“我真沒想到應如會住在這裡,她真的是不顯山不顯水,低調的很。”
應如身上並沒有任何千金大小姐的嬌氣,平日裡的座駕都是一對破銅爛鐵,沈安諾還以爲她家境不好。
“那個應如,你如果跟她投緣的話,不妨交一下好。”
靳韶琛這話說得有點意味深長。
沈安諾覺得他話中有話,忍不住多問了兩句,“什麼意思?她是哪家的千金?”
帝都城上流社會的圈子裡,她目前爲止並沒有聽到有姓應的。
“她不是帝都人,是應氏家族的。”
靳韶琛提點道。
沈安諾一臉懵逼,應氏家族?請恕她孤陋寡聞,還真沒聽過。
靳韶琛側頭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解釋道,“應氏家族是南方最神秘的家族,這個家族裡的成員,每個人都力大無窮,但他們的行事都比較低調,除了對外公開的兩個負責人,內部人員幾乎都未曾在媒體上曝光過。”
沈安諾聽得有些茫然,應如原來來頭這麼大?
難怪了,難怪她住在白山別墅區。
她說她挺喜歡這份工作的,估計是出來體驗生活的。
沈安諾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色,應如是這個家族的人,想必韶琛事先調查過了。
應如對自己沒有敵意,性情又不錯,就是她不是這個神秘家族的人,沈安諾也覺得值得相交。
她朋友也沒幾個,除了唯一跟姜雪,加上夜夢,就沒了。
回到別墅,沈安諾去洗澡的空檔,靳韶琛打了個電話,讓人去探下龍澤陽在白山別墅的落腳處,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廝躥得可真快,已經杳無音信了。
都說狡兔三窟,龍澤陽在偌大的帝都城,可絕對不止三個藏身之地。
龍幫財大氣粗,龍澤陽身爲堂堂龍幫少幫主……
龍澤陽最好識相點,別不識好歹一再觸及自己的逆鱗。
其實,靳韶琛也知道跟龍澤陽交好,煽動對方跟龍敬天反目,是最佳報復手段,龍澤陽也討厭沈安寧,自己在某一方面跟他的立場是一致的。
可他就是做不到……即便沒有安諾出事這事發生,他也不想。